第9章 遺產
前來抓捕李燁的是王城禁衛，帶隊的正是莫書的哥哥莫礪鋒。
只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李燁已經逃之夭夭了。
“大人，從昨天上午，到昨日下午，凡是見到過李燁的人已經全部帶到。並且已經按照先後時間排列好了。”
“行，開始吧。”
莫礪鋒一聲令下，一隊人如鵪鶉般老老實實的走進屋子。
“昨日，謀逆罪人李燁殺害朝廷命官王捕頭，並戴罪潛逃。我現在問你們話，不得有任何隱藏。否則同罪論處。”
“開始吧！”
一個駝着背的小老頭從鵪鶉堆里走了出來。
“見過大人，小人叫支蘭德，縣衙門衛，昨日上午李大人來縣衙時，見過一面。大約一個時辰后，李大人出縣衙時又見了一面。”
“他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支蘭德想了想：“和尋常並無不同。”
莫礪鋒：“你仔細想一想，衣服、神態、步伐，可有異常。”
“回大人話，並無異常。甚至還像往常一樣給小人打招呼。”
莫礪鋒：“他經常給你打招呼？”
“回大人話，是的，李大人每次來都會給小的打招呼。”
莫礪鋒：“行了，你且下去吧。”
支蘭德下去，又一人走了上來，正是李燁的另一位好大哥，張捕頭。
“見過大人，小人叫張元，任捕頭一職。昨日上午，我前去換王捕頭的班，卻在半路上遇到李燁，他與我說，王捕頭與他吃酒，如今正在屋內酣睡，讓我不要去打擾。又說要請我吃酒，便帶我去了醉月樓，我倆一直吃酒吃到下午，才各自回家。”
莫礪鋒：“他中途可有離開過。”
張元：“離開過兩次，說是去上茅廁，一次大一次小，大的一次在上午，小的一次在晌午。”
莫礪鋒：“其他的可有異常？”
張元：“回大人話，並無異常，與平時無恙。”
說完，他又遲疑了一下：“只是他這次選的館子和從往常不太一樣。”
莫礪鋒：“速速說來。”
張元：“平日裏，我們都是去城西，或者城南，從未去過城北。我問為何，他只是說，城北的這家館子味道別具一格，帶我嘗嘗鮮。我也就沒太過於計較。”
莫礪鋒：“你下去吧，下一個。”
“見過大人，小人城北馬行掌柜馬老三，我總共見過李大人兩次，一次是晌午，他和我說，讓我準備一匹好馬，他下午要出城遊玩。然後就是下午，他帶着小人準備好的馬，往城門方向去了。”
莫礪鋒：“下一個。”
“見過大人，小人城門守衛陸遠。我見過叛逆李賊一次，他騎着馬出了城門。那李賊平日裏便囂張跋扈，仗勢欺人，小人只是一個城衛，不敢阻攔。”
莫礪鋒：“行，你也下去吧。”
夜晚，莫礪鋒站在院子裏看着夜色，身後莫書站定。
“大哥，這李燁還捉的到嗎？”
莫礪鋒長嘆一聲：“龍入大海，虎嘯山林。怕是找不到了。”
莫書：“他區區一個李家庶子，何德何能以‘龍’‘虎’稱之。”
莫礪鋒：“臨危不亂，遇事果斷，步步為營，小心謹慎。這李家庶子......”
莫書：“那還捉嗎？”
莫礪鋒：“當然要捉，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李家已經全完了，區區一個李燁，無權無勢，翻不起什麼風浪。”
莫書也感嘆道：“是啊，李家。那麼強大的一個家族，說倒就倒。”
莫礪鋒也感嘆道：“就是因為太強大了，強大到大王都怕了。”
......................
就在他們還在搜捕的時候，李燁已經快馬加鞭趕往王都了。
去幹什麼？
羊入虎口嗎？
不！
是去接收他爹的遺產。
幾天後，改容換冒的李燁順利進了王都，找了一間院子。
暫時安定下來后，他便開始四處探聽消息。
沒費多大功夫，他便得知李家除了他被一窩端了，兩個月後問斬，甚至連他在王宮當妃子的姐姐也沒有倖免。
得知到這一情況，李燁便按照內心早已確定的計劃實施起來。
當然，這個計劃肯定不會是營救計劃。
他腦袋就算是被驢踢了，也不會妄想從王都大牢裏救人。
他能救一個，也救不了一窩。
就算只救一個，救那個？
索性還是全去死吧。
一家人整整齊齊的，
不好嗎？
算好時間，李燁開始有意識的結交王都大牢內的人物，探聽裏面的一些情況。
終於，李燁在行刑的前一晚，迷倒一個看守他父親、並且身高體態和他相差不遠的獄卒，然後藉助【戲院】改變容貌，成功混入了大牢。
由於大牢昏暗，但是外緊內松的管理方式使李燁毫不費力的來到了他父親的牢門前。
看着牢房之中蜷縮的身形，他幾乎不敢將他和往日那個威嚴的形象重合。
“父親，燁兒來看你了。”
牢房裏蜷縮的人影身形一震，緩緩睜開眼睛，語氣複雜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沒有見到兒子的歡呼雀躍，沒有為兒子冒死潛入大牢的行為而擔心，只有滿眼的複雜和一句‘你怎麼來了？’。
李燁心中冷笑，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是來接收咱家的遺產的。”
李父：“什麼遺產？家產都被查抄，什麼都沒了。”
李燁冷笑：“狡兔尚有三窟，你認為我會信嗎？”
李父：“沒了就是沒了，你不信也沒用。”
李燁：“那好，作為李家唯一留存的血脈，我決定改姓，隨母姓，姓魏，叫魏燁。不僅我改姓魏，以後我的子子孫孫都姓魏。信陽李氏在您這一代絕了！你說好不好？”
李父：“威脅我，你以為我會信？”
李燁：“改了就是改了，你不信也沒用。”
“你說，你要是有幾個私生子，不就不怕我威脅了嗎？”
“也對，自己的小妾被正妻打死，你屁都不敢放一個。你又哪裏來的膽子去弄幾個私生子，你.......”
“住嘴！”
李父小聲厲喝，胸口起伏不定，過了半晌，才緩緩說道：“信陽老宅，先祖牌位，向左擰三圈。我信陽李氏，書香傳家，裏面放的都是祖宗傳下來的寶貝。”
“去吧，好生活着，莫要讓我李家絕後。”
李燁起身：“往日因，今日果。我這人最講誠信，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