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發家致富259不透劇二四
一九七零年的春節。
凍家村尤為熱鬧。
年初一,已經十六歲的凍萌萌站在村委會的講台上,將打着結的紅布扯了下來,宣佈凍家村的是水泥路修完正式通車。
“通車了。”
台下。
是雷霆般的掌聲。
“好、好好。”
凍家村的父老鄉親們還算穩得住,這三四年,他們在凍村長的帶領下,賣雜貨,種果樹,搬磚蓋房賺了不少的錢,家家戶戶走出凍家村,都是昂首挺胸的。
他們也是這一片農村裡,最富裕的村子了。
像今天這樣的扯布儀式,他們做了不少回,雖然依然是振奮的。
附近村子來參觀的人,眼睛裏只剩下羨慕。
他們是妒忌都妒忌不起來的。
實力懸殊太大了。
台上的凍萌萌將紅布仍給親爹,撒丫子跑了。
其他人見怪不怪。
老村長還想去攔一攔,這麼重要的日子,你是村長,就揮着手臂扯了紅布喊了聲‘通車了’就跑了,像話嗎?
凍三爺把老村長攔住。
老村長,“有外村的人看着呢,多說兩句能咋地?”
凍門將懷裏的紅布塞老村長的手裏,耿直的說,“老村長您上台說兩句啊,我找瓜去。”
親閨女今年十六了。
長得水嫩水嫩的,偏偏她沒有個自己已經是大姑娘的自覺,總出去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像話嗎?
他這顆老父親的心都操碎了。
老村長就跟凍三爺說,“那我上去說兩句?”
凍三爺笑笑,“是得說兩句,這修路是大事。”親孫女是三年前去搬磚蓋房的,這幾年聽說賺了些錢,但是這賺來的錢又填到了蓋樓里去…
而且這幾年風聲也緊。
水泥廠石子沙子不好弄…
供應了蓋樓,出村的這條路就擱置了,直到去年才提起來要修。
這條路,不僅凍家村的人看着,附近幾個村子也都看着呢,傳出去,誰不自豪誰不羨慕的?
這在他們十里八鄉,是頭一份的。
凍三爺眯了眯眼睛。
老村長就上台了,台下的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這條水泥路上,只有小部分的人注意到凍村長跑了,台下鬧哄哄的,議論水泥路的聲音混雜,老村長好幾次抬手阻止他們議論紛紛,就是沒人理他。
老村長黑着臉。
讓大兒子把準備好的紙喇叭給他用。
這紙喇叭是做出來給凍村長用的。
凍村長沒用上,老村長用上了。
“都甭說話,聽我說兩句。”老村長的聲音從紙喇叭里傳出來,具有的穿透性效果非常不錯,鬧哄哄的現場出現了短暫的安靜,老村長趁機說,“這條路從去年修建開始,已經過去了半年,半年裏,大傢伙都不容易…”
“我們知道,這都是凍村長的能耐,我們村裡要是有個凍村長,那得是多麼美的事兒啊。”
不是凍家村的人大聲附和着。
凍家村的人更大聲的反駁嗤笑,“做啥美夢呢沒睡醒呢吧。”
不看看你們啥樣子,還敢跟他們搶凍村長。
老村長大聲吼,“做啥美夢呢,到哪都輪不到你們,都給我消停着點。”
找抽呢吧,敢肖想他們的凍村長。
大手瓜子閃你們信不信?
老村長吼,“甭看了,甭看了,都回家去吧就一條公路沒啥好瞅的,都回去。”
看着就鬧心。
張秀蘭跟柳童只是笑。
老村長還想着上去說兩句,一句話就被人氣到了,讓人趕緊撤了這個檯子。
柳童,“瓜上哪去了?”
張秀蘭指指山上,“這兩天總往山上跑,不知道幹啥。”山上的果樹都還沒開花,也不知道瓜上去幹什麼。
柳童,“等瓜回來能帶一麻袋的肉回家。”
……
殷修寒在家裏算賬,他在三年前,徹底淪為了財務負責人,凍家所有的財務都是他管着的。
他們這幾年,做的生意擴展太快,又多。
殷修寒就去聯繫了自己曾經的五個同學,這些同學學的都跟財務搭不上邊,但他們跟殷修寒的關係最好,又是從小玩的,知根知底,人品沒問題。
做財務,要的就是人品。
其他的,都可以現學。
他五個同學有兩個分到了其他的村裡當知青,三個在市裡找個了工作不咸不淡的幹着。
這幾個都是殷修寒走了市長爹的關係給弄來的。
五個人跟在殷修寒身邊,才感覺重新活了過來。
尤其是來到凍家村后,這裏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個天堂啊,進了富貴窩,就再也不捨得出去了。
六個人做的賬管着事都是不同的。
但也有千絲萬縷聯繫,時不時的就要湊到一起算賬。
凍家村的知青們來找過殷修寒好幾次,想求着他在凍村長面前說說話,讓他們也跟着凍村長做事,他們是知青,最低的都是高中生,有文化做某些事情上手更快。
殷修寒拒絕了。
這些個知青就他結了仇,有好幾次都暗地裏要禍害殷修寒,結局就是,自作自受。
有個女知青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迷藥,想把殷修寒給弄暈了跟他睡一個被窩,結果那女知青轉頭把她最討厭最看不進眼裏的那個男知青給迷倒睡了,醒來后後悔得要撞牆…
這事兒只有當事人知道。
殷修寒五個同學能知道,是殷修寒某天喝醉了酒,一高興,把這事兒說了,可把他五個同學給樂呵了。
從此凍家村多了五個看戲的。
尤其是看這些個知青的戲,賊精彩。
幾個大男人湊在一起,在斯文溫和有內涵的人,也經不住八卦看戲的誘惑啊,男人也是很八卦的。
“哥們我跟你們說,之前看上咱們小寒子用藥的那女知青,要嫁給村尾巴那個男人了。”
殷修寒驚訝,村尾巴那男人?
“凍挑水?”
凍挑水四十二歲了,兩年前死了老婆,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最大的那個兒子都二十四歲,三年前結了婚,生了個兒子。
他同學擠眉弄眼,“就是他。”
別看凍挑水四十幾歲了,這幾年凍家發展不錯,凍家的日子比其他村的人家,好的太多了。
雖然他都是有孫子的了…
幾個人腦子裏想想,就猜到了這女知青能嫁給凍挑水是怎麼一回事了。
氣氛有些詭異。
殷修寒的同學突然說,“兩個人看對眼在一起是好事,就是不要在禍害人吧。”
幾人心裏都明白,這女知青嫁給凍挑水不是真心喜歡他的,只不過是看着凍挑水家的日子過得不錯,想讓自己過得舒服些!
這幾年凍家發展好了。
在凍家村的知青們的日子,只能算是一般般。
他們前幾年還盼着能早點回城,可是一日日的失望后,他們心裏很明白,想回城是不可能了,至少近幾年是不可能了。看着凍家村的日子好起來,他們就動了要找一個凍家村的人家來過日子。
只不過,凍家村之前出了凍老實婆娘的事兒,這種事鬧過一回,凍家村的人對這種事有了重視。
他們很明確,不會跟這些個知青攪和在一起。
他們的重心都在發家致富上,沒時間沒精力去搞男女關係。
所以幾年過去了,凍家村的男女知青們還沒有把自己嫁出去或者娶回來的。
這一回也不知道凍挑水是怎麼鬆口的。
凍挑水也愁啊。
這事兒說出去,都丟人,他也沒臉讓人知道。
他婆娘死了兩年,又有了孫子,現在家裏都跟在凍村長屁股後面賺錢,每天過的美滋滋的,他真沒那個心思去想女人。
跟那女知青的事,還得從去年說起,去年修路,他跟着老村長的大兒子實根學了開拖拉機,凍村長給他的任務是拉石子,他出門的時間都是固定的,五點前就得出家門。十一月後的早晨,還沒天亮,霧蒙蒙的,也就趕巧了,有一天他這拖拉機才開出五里遠,就鬧起了肚子。
都是大男人,又是霧蒙蒙的,這一大早不會有人,他下車就在路邊撒尿解決,沒想到就被女知青撲倒了。
他都嚇傻了。
偏偏這女知青抱着他就不啥手,他急都不管用,也不知道這女知青是哪來的力氣,他都沒掙開。
關鍵是也掙不開。
他是下車尿尿的啊。
那什麼擱着人家,就不知道怎麼滴滾在一起了…
事後,他是氣急敗壞的,偏偏女知青說她本來是趕早要去鎮上寄信的,他的拖拉機停在路中間,她沒看清楚路,被石頭絆倒就撲倒了他的身上,真的不是故意的。
凍挑水就納悶了,雖然是在修路也有不少的石子,但都是小石頭,怎麼就把你絆倒撲倒我身上了…
他想着佔了人家姑娘便宜,也不能就這麼不做聲不是?
跟家裏兒子通了個氣,就娶了人家。
把他家裏人給驚得不輕。
他兩個兒媳婦轉頭跟玩的好的凍家村媳婦們嘀咕,“你們說,是不是個妖精,就迷得我爹娶了她。我爹也不是個貪這一回事的人啊。”
她們的小姐妹就嘀嘀咕咕了,說著村裡還有好幾個女知青,一定要把她們給看緊了,沒得出來勾搭咱們村裡人。
已經有老婆的,她們還是放心的。
凍家村有凍村長在,凍家村結了婚的漢子們的人品她們都信得過,就怕那些個要結婚還沒結婚的,最容易被勾搭了。
“這事兒要跟咱村長說說不?”
“要說,等得空了我們就去。”她們手裏打着毛線,是高領毛衣,這毛衣是要織出來賣的,還是賣到國外去,已經定好的訂單的。
幾個小媳婦眼底都是傲色。
她們嫁到凍家村,不知道能羨慕死多少親們好友,尤其是發小閨蜜玩的好的同學的。
“巧梅,你真的要跟凍挑水結婚了?”知青點,兩個女知青圍在床上坐着的女知青巧梅身邊,她們臉色凝重,像是在思考人生大事似的。
而且,她們臉上嚴嚴肅肅的表達一個意思,你嫁給凍挑水這件事,真的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巧梅,你要考慮清楚,凍挑水孫子都有了,你嫁過去要當后媽還是后奶,這種事不能做。”
兩知青一副義憤填膺,我們是為你着想的樣子。
韓巧梅冷笑,“我樂意。”
兩知青凝重的臉色有些急,“你何必這麼作踐自己?我們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了…”
韓巧梅抬頭直勾勾的盯着她們。
被她看着的兩知青,突然就覺得氣短,到嘴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她們喏喏張嘴,韓巧梅的目光太犀利,透着冷光,彷彿要將她們給剝開。
兩人在她的目光下頂不住,最後虛弱的說了聲,“你、你既然決定了,就、就不要後悔,你自己想清楚吧,我們去幹活了。”
出門的時候,有些落荒而逃。
韓巧梅掰着手裏的玉米棒子,彎唇,眼裏的冷光漸漸的變得笑意,那是一抹嘲弄。
“呵!”她笑了兩聲,“為我好?可真敢說,說服我不嫁,你們只怕轉頭就能去找凍挑水,自己嫁過去。”
說完又覺得沒什麼意思,撇撇嘴。
門被推開。
進來的男人直勾勾的盯着韓巧梅,“聽說你要嫁人了?”
韓巧梅看到男人,眼裏都是厭惡,口氣嫌惡,“你來幹什麼,出去。”
男人只是看着她重複,“你要嫁人了?”
韓巧梅,“是我要嫁人了,你滾出去。”
男人得到她的答案,大大的送了口氣,就像是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包袱給卸掉了,他露出真心的笑容,“太好了。”
轉身走了,那腳步是雀躍的。
韓巧梅的臉扭曲着,忍了又忍,還是將手裏的玉米棒子給砸到了門板上,“你去死,王八蛋。”
這一幕,恰好又被來知青點邊上不遠處辦公樓送資料的殷修寒的同學看到了,他回到凍家,湊到同學們身邊,嘀嘀咕咕這麼一說,幾個大男人目瞪口呆了。
“真不是個男人。”
“女人也不是個好東西。”
殷修寒,“都不是好東西。”
凍萌萌牽着個奶娃娃進來,奶娃娃只有她小腿高,身上穿着的是個金黃金黃的小棉襖,比灶台上貼着的那副觀音圖上觀音坐下的童男還要精緻軟糯。
瞬間戳中了幾個大男人的少男心。
“哇,好軟萌。”
奶娃娃衝著他們咧嘴,露出了兩顆門牙,差點把幾個大男人給笑暈過去。
凍萌萌牽着他走過去,“哪個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