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想見到卻偏要見着（下）
好了，學生會會長都下達指令了，要是給違背了，就是對上頭組織表達出不滿，這是在提出反對意見，甚至是對學校提出發對意見。堂堂一個學生，怎麼敢提出反對意見。
然後兩個人就都聚在了學校的咖啡廳裏面了，秦竹鳴坐在厲杏梅的對面，低頭盯着手裏名冊，用着鉛筆在重點的地方畫圈。
“要不要喝點什麼？”厲杏梅努力地擠出笑容。
秦竹鳴突然抬起頭來，他的視線跟厲杏梅的視線對上了，“好。”
本以為秦竹鳴那彷彿跟死魚眼一樣的眼睛裏面不會透出什麼光芒，可這一對上就有光芒在眼眸裏面打轉，是長期想盯住獵物的原因，光芒都鎖定在了秦竹鳴的眼眸里了嗎？
不是的，只是在秦竹鳴眼裏，厲杏梅就是光。
“你喝什麼？”
“我去前台點吧。”秦竹鳴站起身，“你想喝什麼？”
“就普通的咖啡，加奶加糖就好。”厲杏梅放下菜單。
“好。”秦竹鳴走離座位，邁步前往前台點單區。
厲杏梅扭頭去看秦竹鳴的背影，“這人真的想恨都恨不起來，怎麼走路都那麼有范……”
秦竹鳴走路都帶着風，就算穿着的衛衣白凈，褲腳寬鬆，但氣質上怎麼都拿捏得很到位，周遭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秦竹鳴的身上。秦竹鳴身高沒有到一米八，氣場卻高達兩米。
“你好，我想點單。”秦竹鳴對着正在忙碌弄咖啡的服務生說著。
“好的，馬上……”服務生一轉身，她手上拿着的量杯啪嗒地掉在地上，“你是那個秦那個武術專業的。”
“點單。”秦竹鳴是除了厲杏梅之外，對其他女生沒有半點興趣的人。
“好好好，你要什麼？”服務生倒是知道自己的責任。
“要一杯檸檬紅茶，還有一杯英式咖啡，咖啡要兩份奶一份糖。”
秦竹鳴能夠點單也是秦一山教的，至於精準到要幾份奶幾份糖，是託了君子門弟子們的原因，厲杏梅所有對外界輸出的信息，君子門都掌握得了如指掌，秦竹鳴甚至手頭上有一份資料，是關於厲杏梅的，甚至比厲杏梅本人還要了解厲杏梅，他就是憋着不說。
要是有個可以吐槽欄，君子門的弟子應該會寄信幾百封，每一封都在吐槽秦竹鳴這個憨批，一無是處，從頭到尾就跳窗檯那一刻跟厲杏梅有點接觸，還有那天約會邀請之外，剩下的時間裏面，秦竹鳴跟換了個人似的，又或者是覺得厲杏梅像是有毒一樣，看見就躲。
還跟秦一山傾訴了一下，說是什麼害羞。這哪是害羞，這是腦子不靈光！
服務生全程都跟秦竹鳴搭話，秦竹鳴就點頭回應，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秦同學你的咖啡好了。”服務生把托盤放在吧枱上，“你有沒有對象啊？你應該很受歡迎吧？”
“好。”秦竹鳴拿起托盤，扭頭就走了。
等會可得跟厲杏梅說上點話，這樣下去是真的不行，秦竹鳴自己也知道的。
“咖啡來了。”秦竹鳴把托盤輕輕地放在桌面上。
“謝謝。”厲杏梅手裏拿着表演名冊，抬頭衝著秦竹鳴禮貌地微笑。
這一笑，笑到秦竹鳴的心裏去了，雖是禮貌性的微笑，可厲杏梅那致命一般的桃花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形容的應該就是厲杏梅此時此刻的容貌吧……秦竹鳴這次是真的害羞地看着別的地方去，他坐下來眼睛不敢再盯着看，拿起手裏的名冊開始胡亂地畫著東西。
“我看你把表演人員的名字和曲目都區分得很細，連曲子表達的情感都在裏面。”厲杏梅是趁着秦竹鳴去點單，好奇地拿過來看了看，“你寫字很漂亮，像是在練過毛筆字一樣。”
“謝謝。”秦竹鳴是個經不住誇讚的人，這一誇，他嘴角就開始往上揚，一往上揚着，他就覺得事情不對，還是知道自己笑起來有些恐怖，急急忙忙地拉着掛在下巴的口罩遮着嘴角。
看來今天晚上就遞交確定下來的項目是可以的，沒想到秦竹鳴在劃分項目這裏區分得很快，還以為民樂專業上報上去的樂曲，跟武術專業表演的項目完全搭不上邊。
“這裏有一個項目缺了樂曲。”厲杏梅發現武術專業新增的舞劍，沒有配樂。
“這個……”秦竹鳴嘆了一口氣，“聽班長說一直都是靠音響播放，我就打算自己奏樂錄下來放上去，沒想到今年碰見了改革。”秦竹鳴無奈地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很淺。
“你有確定好是什麼曲目嗎？”厲杏梅反覆翻找着手機裏面申報過的樂曲，“其實我們就算現場奏樂，有些缺的鼓點還是會選擇放音樂的。”
“這首。”秦竹鳴把自己的手機點開手機小聲地放着樂曲，推到厲杏梅的面前，這首曲子還是秦一山挑選的，秦竹鳴對現代樂曲沒有多大了解，用他知道的樂曲大概也不會出彩。
“倩女幽魂？”厲杏梅聽了前面一小段就已經知道了名字。
用這飽含意境的樂曲搭配劍術表演確實沒見過幾個，或許，是傳統節上面的一匹黑馬也不一定。
厲杏梅喝了一口咖啡，說：“明天我們相互班級到舞蹈一室集合吧，到時候我們臨時排練一下。”
“好。”秦竹鳴笑着回應。
曲目既然那麼快就確定好了，那可以給學生會會長發個信息說完成任務了，也可以早點回去宿舍休息吃飯。厲杏梅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她想快點離開這裏，離開秦竹鳴的視線，畢竟她快憋不住她自己的怒火。
“厲杏梅。”秦竹鳴叫住了厲杏梅。
“？”厲杏梅回頭看向秦竹鳴，“什麼事？”沒有加姑娘這個稱呼進去，應該是厲杏梅第一次聽見了。
“我送你回去。”秦竹鳴把手上的東西塞進了挎包裏面。
“現在時間還早呢，不用不用。”
“這裏回去女生宿舍可是有一公里，而且公共車在六點已經停了，現在是七點三十分。”秦竹鳴說話語氣平淡，跟講道理一樣說著。
“……”厲杏梅也是最受不了秦竹鳴時不時說話語氣有些自大這一點，但她還是忍着，如果真的有忍耐力比賽，厲杏梅承認她自己絕對能夠連續奪冠三屆。
“我送你回去。”秦竹鳴站在原地，他眼眸裏面閃爍着光芒，神情堅定，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
厲杏梅每次與他對上了視線，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他眼睛裏面的獵物，能夠從他的眼睛裏面看見自己的神情，看見自己的眼睛，那種無法言喻的感覺，讓她時不時有些窒息感。
不是說著生氣要走嗎？可看見這樣的表情，她又沒有力氣轉身離開。
“好。”厲杏梅像是妥協一樣說。
這是第二次坐在秦竹鳴的身後，她跟上次一樣，伸手捉住了秦竹鳴腰間的衣服，沒有觸碰到他的身體，但秦竹鳴生怕不安全，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間，還吩咐她捉緊。
一開始，就不應該自己說服自己，說什麼要給自己青春增加什麼色彩，去一腳踏兩船勾搭秦竹鳴，這下好了，自己未來的計劃破滅了，還把秦竹鳴拉下水，現在學校論壇上辱罵秦竹鳴多不勝數，說是秦竹鳴毀壞了一樁好姻緣。
而厲杏梅在生氣之間又夾着愧疚，那時候就不應該去什麼聯誼，就不應該答應秦竹鳴的邀約，那就不會在宿舍樓下發生衝突，也不會發生之後的事情。
“杏梅姑娘。”秦竹鳴突然停下車沒往前走。
“該不會沒電了吧？！”厲杏梅着急的問着。
“不是。”
“那還好，我還以為沒電了。怎麼了？你不舒服？”厲杏梅問着。
“在教育樓下掉的木牌，是我故意掉的。”秦竹鳴抬頭仰望着紫藍色的天空。
“……”厲杏梅眼睛瞪大，她有些驚訝，但她現在的視角只能看見秦竹鳴的後腦勺，只能聽見秦竹鳴稍有磁性的嗓音說著的話。
“在窗檯出現是我跳上來的，在你下課跟你碰見你還我木牌，是我故意在那裏等着，聯誼那天是我看見你離開，我着急跟出來的。”秦竹鳴說完這話，把頭盔摘下來，放在車前的籃子上，他踢下車子的架子，站在旁邊的小路上，看着厲杏梅。
“你……你說什麼？”厲杏梅有些沒回過神來，她慢慢從座椅上起來，站在秦竹鳴的面前。
“我調查過你，你的所有信息我都知道。”秦竹鳴繼續說著，“我是故意讓你和楊楓鬧翻，讓你們分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秦竹鳴的左臉上，這攻擊秦竹鳴完全可以躲開，但他沒有。
“既然你調查了我，你知道我的所有，那你知道我為了勾搭楊楓吃了多少苦頭嗎！”厲杏梅幾乎理智喪失一樣大喊着，“你都知道了，那你還在我面前裝那麼久？”
“我是為了門派留下的夙願，我必須完成……”
“我是你的工具了嗎？”厲杏梅冷笑了一聲，她把頭上戴着的頭盔脫下來，一把塞進秦竹鳴的懷裏面，瞪了秦竹鳴一眼，“大家都戴着偽裝的面具，那就沒什麼好聊的，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