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時間回溯到一個小時前。
葉皊上完課收拾東西，邊上傳來許戈然幽幽的聲音。
“葉子你昨晚幹嘛關機？”昨晚她給葉皊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提示對方已關機。
葉皊怔愣一瞬，才想起昨天下午關機后就忘記把手機重新開機。
“我忘記開機了，你找我有事？”她不好意思地說著，邊從包里拿出電話，開機。
“你下午有時間嗎？”許戈然隨意把包斜挎在肩上，一把抱住葉皊的肩膀，笑眯眯地問道。
葉皊狐疑地看向她，“我下午要去拳館，你有事？”
“你不是答應給我當伴娘嘛，我要去試婚紗，你陪我一起去唄，順便挑挑伴娘禮服。”許戈然嘿嘿笑着，擺明了不想放人。
手機開啟后，傳來微信提示音，葉皊點開微信，裏面有好幾條新信息。她盯着最上面的微信頭像微微一愣，點開一看才知道是蘇木搖。他把頭像換成昨晚袁山拍的照片了。
“什麼時候拍的照片？挺好看！”許戈然湊過去看了眼，挑了挑眉。
照片中葉皊一臉靦腆的笑容，蘇木搖溫柔的笑臉挨得有點近，郎才女貌，看起來很是般配，至於袁山，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直接被忽略了。
要是被蔣蘊看見這麼一張照片，還被蘇木搖用來做微信頭像，呵呵，想想就覺得刺激。
見葉皊收起手機，她回神又問：“不回信息嗎？”
她剛剛可是看到蘇五的信息了，問葉皊平安到家沒，看來昨晚她又錯過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時間隔得太久，葉皊也不知道該怎麼回，還是算了。
葉皊沒有回答，轉移話題問道：“你約了幾點？”
“一點。”她知道葉皊最近都忙着準備比賽，所以把時間推前，盡量不佔用她練習的時間。
葉皊想了想，時間雖然有點緊湊，也還來得及，她淡淡笑道：“好。”
兩人起身往外走，許戈然挽着她的胳膊，不死心地接着問：“葉子，你和蘇木搖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嗎？”
“沒有。”
“真沒有？”
葉皊嘆息一聲，說：“真沒有。”
許戈然撇嘴，“可他明明……”
“葉皊！”門口突然傳來一道女聲打斷她的話。
兩人轉頭，一個穿着艷麗的長發女生朝她們走來。
葉皊渾身一震，臉色頓時煞白，半天沒說話。
女生站定在她面前，笑看着葉皊說道：“真的是你啊，昨晚我在火鍋店看見你的時候都不敢相信，原來我們在同一所大學，這麼久了我都不知道，不然早就來找你了！”
許戈然看看一臉激動的女生，又看看冷着臉不說話的葉皊，口氣不太好地問：“你誰啊？”
“我……”
“戈然，我們走吧！”葉皊打斷她，拉着許戈然繞過她往前走。
“葉皊！”女生拉住她，抿抿唇，聲音低低道，“今天我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說，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腦海里閃現出很多過往的畫面，葉皊的神色越發冰冷，她抽回自己的手，繼續往前走。
林瀟瀟不死心地追上去，擋在她的前面，語帶討好地說：“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原諒我好不好？”
“如果你只是想要道歉，那沒必要，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一句對不起抹掉的，有些傷害太沉重，連提起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她不是聖人，被人欺壓了那麼久，只要對方說句對不起就能心無芥蒂地放下。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很久，那天的情形始終深刻在她的腦海里。
她清楚地記得每一個細節，記得自己滿身傷痕，衣衫襤褸地回到空蕩蕩的家中，蜷縮在床上抱着膝蓋痛哭。她該慶幸那個時候大家都沒有手機，不會有人把那一幕拍下來傳到網上去。
沒有告訴父母，她第二天照常上學，以為一切都過去了，誰知道那只是一個開頭。林瀟瀟領頭，班上的女生有事沒事就故意找她的麻煩，心情不好的時候更是一巴掌一巴掌地往她的身上打。由於她們都打在外表看不出來的地方，父母、老師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每天頂着一身的傷痕上下學。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
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間，她不想再去學校，覺得每一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滿滿的惡意，她試着和父母商量，回應她的卻是他們不耐煩的謾罵。漸漸地她知道，人只能靠自己，於是她報名學習格鬥，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後來升上初中，那些曾經欺負過她的人也不曾再出現過，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一個噩夢，醒來后不復存在。只有她清楚地知道，那一切真實地發生過，深刻在她的腦海里，不曾磨滅。
什麼人要感謝那些曾經給過你傷害的人，因為他們讓你變得更堅強，對於她來說那都是瞎扯淡，她只感謝自己足夠的堅強，沒有被那些磨難打倒。
林瀟瀟現在出現在她眼前說這樣的話，她都不會覺得可笑嗎？
許戈然明顯地感覺到葉皊的不對勁，她皺眉看着擋在眼前不動的林瀟瀟，語氣不善地說：“沒聽到葉子說的話嗎，還不滾！”
林瀟瀟垂下眼瞼，眸中閃過一絲陰毒。
葉皊果然變得不一樣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逆來順受。
童薇薇交代的事情言猶在耳，可眼下許戈然在這，她也不能使出強硬的手段讓葉皊跟她走。
強壓下心中的不憤，她抬眸試探着問：“葉皊，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你這人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許戈然不耐煩地伸手推開她，神情有些冰冷。雖然她對上蔣蘊、蘇木搖時慫得大氣都不敢喘，可不代表她對別人也那樣，好歹在燕城橫行多年，屬於他們那個圈子的氣勢還是十足的。
林瀟瀟被推出幾步遠，心中氣憤不平，可也拿許戈然沒轍。她認得許戈然，許家的千金小姐，簡二少的未婚妻，無論哪一個身份，都不是她惹得起的。
可童薇薇吩咐的事情她不得不完成，那個女人手段的狠辣她比誰都清楚。
看着葉皊離去的背影，她咬了咬牙，高聲說道：“童薇薇你認識吧？”
雖然童薇薇千叮萬囑說不要把她捅出來，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再說了，就童薇薇的那點心思她也猜得到，還不是怕出事撇不清關係，自己不出面，讓她來當炮灰，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真把她當傻子嘛。
葉皊停住腳步，轉過頭狐疑地盯着她，問道：“你想說什麼？”
林瀟瀟走上前去，朝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說：“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我再告訴你。”
“有什麼話就在這說，我倒想聽聽童薇薇又想做些什麼。”許戈然扯過葉皊，擋在她的前面。
這女人一看就沒好心眼，一臉的虛情假意，不能不防着點。
“葉皊，”林瀟瀟一臉為難地看着她，抿唇說道：“這裏人太多，我們去學校後面的咖啡館，到那我再詳細說給你聽行嗎？”
“切，有什麼不能說的，別以為你心裏在打什麼鬼主意我不知道，告訴你，葉子有我罩着，不怕童薇薇，你回去告訴她，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老娘我等着！”
林瀟瀟咬着下唇，半天說不出話來，只一雙眼睛迫切地看着葉皊。
“戈然，”葉皊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淡笑着說，“我跟她去一趟，你在停車場等我。”
“可是……”
許戈然還想說些什麼，葉皊打斷她，“沒事的，我的身手你還信不過么，放心，我一會就去找你。”
“好吧。”許戈然想想也是，就葉皊的身手，尋常七八個人也奈何不了她，“你自己小心點，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葉皊朝她點點頭，轉頭對林瀟瀟說：“走吧。”
林瀟瀟喜上心頭，連忙帶路，領着葉皊往咖啡館走去。
許戈然在後面看着，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心裏忐忑不安，有種要出事的預感。
心事重重地走到停車場，她坐在車裏，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
她拿出手機想給簡祁打個電話，又覺得不太合適，她放下手機，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終給蘇木搖撥了過去。
電話想了很久，沒人接。她看了看時間，快到中午的休息時間了，猶豫一下又打了第二通。
響了幾聲后電話被接通，響起一道有點陌生的男聲。
“喂？”
“蘇五少嗎？我是許戈然。”
“我是蘇先生的助理，他現在正在開會，您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等蘇先生開完會我再幫您轉告。”
許戈然遲疑了一下，心想還是算了，遠水也救不了近火，就說：“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用麻煩。”
“需要我讓他開完會給您回個電話嗎？”
“好。”
她掛斷電話，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決定還是過去咖啡館那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