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凌玲的公寓裏,小方儀正爬在窗前,雙眼直勾勾地望着窗外的世界,掩飾不了想出去的慾望。她不過兩歲多,她不明白這幾天媽媽為什麼不出門,也不讓她出門。不過她看到媽媽總是默默地垂淚,她也懂事地不哭不鬧。

凌玲從廚房裏走出來,她手裏端着兩碗剛剛煮好的麵條,她把兩碗麵條擺放在桌子上,看到方儀爬在窗前,她心一酸,明白女兒的渴望。她並沒有開口喚方儀,而是靜靜地走到方儀的背後跟女兒一起看着窗外。

把自己鎖在家裏也有三四天了吧?

痛過了,哭過了,她真的就讓那些人打倒了嗎?

視線穿窗而出,望着窗外的世界,那樣寬那樣美,人與人之間都是陌生的,就算別人都罵她,難不成真能把她罵死嗎?再說了,她一味地躲避,只會讓人覺得她心虛,而更加相信那報紙的報道了。

想到這裏,明亮的大眼閃過了堅定,她要走出去,她要勇敢地面對,她不能讓一點打擊打倒,人生的路還長,風雨還多,沒有經歷無數的風雨,如何見到彩虹?

她要用行動證明給大家看看,她凌玲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那間晨報居然用合成相片來污衊她的人格,她也要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將他們告上法庭。

她要重新站起來。

想到這裏,凌玲清秀的臉人回復了自信,陰霾的五官瞬間被點亮了起來。

“儀儀,吃面了,吃完,媽咪帶你出去。”凌玲雙手輕柔地去抱方儀,柔聲說著。

方儀轉過身,仰起頭,跟凌玲一樣的明亮大眼滿是善解人意,她稚聲稚氣地安撫着:“媽咪,儀儀不想出去。”

感動於女兒的懂事與體貼,凌玲蹲下身去與女兒額抵着額,輕柔地說著:“媽咪說的是真的。”

方儀看着她,選擇相信媽媽的話后,立即綻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兩隻小手隨即一抱,摟住凌玲的脖子,親熱地叫着:“媽咪。”

凌玲淺笑着把女兒抱起來,抱到桌前坐下,然後她走進房間把自己的手機開了機,再重新坐回了桌前,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當她看到娛樂報道之時,她整個人愣住了。

她看到了段子龍,聽到了他的深情維護。然後記憶如潮水般涌了上來,她記起了與段子龍從相識到相處的點點滴滴,他說他愛她,在這一刻她相信了。她了解那個男人,如果不是真的愛她,他決不會當著記者的面說出他的愛意。而她對他,也是有愛的,只是她一直選擇了逃避,她怕被他傷害,更覺得自己的身份配不起他。她想接受他,又怕自己是他的遊戲,她投入石臣的懷裏,痛的不止是他的心,還有她的情。

感動的淚水滑了下來,她像什麼?像一個超級大的駝鳥!

段子龍這個段家大少,商場太子爺,他都敢勇於坦誠愛情,她為什麼不敢?離了婚又如何?出身低微又如何?在愛情的國度里,人人都是平等的。不平等的都是自己給自己增加的壓力,與愛情本身無關。

“媽咪,叔叔。”方儀看到段子龍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立即開心地大叫着。雖然方宇經常上門來看她,她也叫方宇爸爸,可是她對段子龍的親近,並不因為爸爸的再度出現而疏淡。

凌玲猛地站起來,一把抱起方儀,就朝外面跑去,她要去找段子龍,她要告訴他,她不怕了,不怕被拋棄,不怕被傷害,她願意接受他的情他的愛。她也要告訴他,她對他也是有情的。

當凌玲打開門的時候,卻看到了黎菁與方維站在那裏,看到她之後,兩個人的臉上帶着點點尷尬。他們看着方儀,眼裏難掩激動,可是卻不敢伸出手來抱方儀,只是尷尬地看着凌玲。

凌玲呆了呆,然後激動地叫着:“爸,媽,你們回來了?”叫過之後,她才想起了自己和方宇已經離了婚,連忙改口叫着:“伯父,伯母。”

“凌玲,我們……”方維看了報道之後,才知道自己的兒子曾經怎樣去傷害了兒媳婦,他不知道自己帶着老伴前來,是想替兒子道歉,還是想抱抱孫女。

自從方皓溺水而亡之後,他們夫婦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也變得沉默了很多,對陳曉如,他們也沒有再像以前那樣與她爭吵了。方皓的死,讓他們明白他們也是有責任的。如果他們不過於干涉兒子的感情,又怎麼會與陳曉如結下樑子?陳曉如又怎麼會為了報復他們,而不讓他們抱方皓。如果沒有這些,方皓就不會死。

人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醒悟。

凌玲連忙側開了身子,讓方維夫婦進入屋內,然後她跟着迴轉,把方儀放在地上,她上前替方維夫婦沖了一杯奶茶,然後才回到方儀的身邊,彎下腰對直直地看着方維夫婦的方儀說道:“儀儀,這是爺爺,奶奶。”

方儀還是直勾勾地看着方維夫婦。

黎菁朝她伸出雙手,慈愛地道:“儀儀,來,奶奶抱抱。”他們出國的時候,儀儀不過半歲大,如今卻兩歲多了。對他們沒有印象是可以理解的。

方儀沒有動,只是仰起頭看着凌玲,凌玲也低頭看着她,朝她點點頭,她才撲進黎菁的懷裏,親熱地叫着:“奶奶好。”

或許是血緣關係吧,方維夫婦坐下沒多久,方儀對他們便完全沒有了陌生感,爺爺長,奶奶短地叫着,讓兩老聽得心花怒放,失去方皓的痛暫時被壓了下去。

凌玲在兩人對面坐下,默默地看着祖孫三人在玩耍。

“凌玲。”黎菁與方維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便站起來對凌玲說道:“我能與你私下談談,可以嗎?”

凌玲點點頭,跟着黎菁轉進了她的房間。

“伯母。”凌玲叫着黎菁伯母的時候還是有點生疏,畢竟她叫黎菁做媽媽,已經叫了兩年。

“凌玲。”黎菁緊緊地拉起凌玲的手,眼裏閃着淚花,哽咽着說:“我多麼希望你還能叫我媽媽呀。過去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是宇對不起你。”當初如果他們在的話,說不定凌玲現在還是他們的兒媳婦呢。

緊緊地拉着凌玲的手,黎菁覺得這個兒媳婦真的變化極大。一想着陳曉如,她又心痛不已,都怪自己的兒子太花心無情了,好好一個老婆不要,偏要娶一個虛偽的女人回家。

“伯母,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想再計較。”凌玲不願再提及過去,她準備拋棄過去,迎接她與段子龍的未來。

“你真好。”黎菁拭拭自己臉上的淚水,輕嘆着:“千錯萬錯都是宇的錯呀。”她又看着凌玲,遲疑着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看着她,凌玲善解人意地道:“伯母,你想說什麼,直說無防。”

黎菁遲疑半響,才有點尷尬地開口:“凌玲呀,我知道宇曾經傷害了你,可是他現在後悔了,他與陳曉如之間,也快要結束了,他們兩個都分房睡了。我看出宇想回頭,媽,不,伯母知道這很強人所難,因為現在在你身邊有着更優秀的男人,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宇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凌玲,伯母知道你心地善良,你一定會答應的,是不是?”最後一句帶着希冀的激動。

“伯母。”凌玲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別說她現在愛的人是段子龍,就算她沒有愛上段子龍,她也不會再回到方宇的身邊。她輕嘆着開口:“伯母,流入大海的河流還能倒回來嗎?我與方宇之間情緣已盡,是不可能再回頭的了。”

“可是……”

“伯母。”凌玲改抓住黎菁的手,溫和地笑着:“雖然我與方宇是不可能重修舊好的了,不過儀儀依然姓方,現在是,以後也是,她永遠是你們方家的孫女。”她知道方皓死了,對方家打擊很大,他們找上門來求她給方宇一個回頭的機會,或許是想方儀回到他們的家吧。

方宇是後悔了,她早就知道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葯的。

聽到凌玲拒絕與方宇復婚,黎菁臉上難掩傷痛與失望。再看到凌玲的體貼,知道除了方儀,凌玲與他們方家是徹底沒有牽連了。

拉着凌玲的手,黎菁說出了真誠的祝福:“段家大少我們也是認識的,那男人以前年少輕狂,混黑道的時候,混得風生水起,手段殘忍,不過回歸段家之後,那股戾氣已經隱去了不少。雖然他對女人的態度一直不好,可是此次他對你是動了真情,好好把握。這種男人不愛則已,一愛便是傾盡一生。我們家方宇,就讓他後悔去吧,畢竟當初是他放了你的手。”

“伯母,謝謝你。”凌玲感動地擁抱了一下曾經的婆婆。

輕輕地拍了拍凌玲的後背,黎菁輕聲說著:“孩子,我們相信你,不要在乎別人如何看你,如何說你,堅信自己是對的,用行動打垮別人對你的誤解。雖然那幾個與你有牽扯的男人都替你討還了公道,不過最主要還是看你自己的。”

凌玲點點頭。

黎菁鬆開凌玲,轉身走回大廳里,與方維交換了一下視線之後,便見方維難掩失望,不過他最終還是理解地站起來,回頭對凌玲說道:“有空,就去看看我們,我們沒有和宇住在一起,記得帶着儀儀去。”

凌玲不停地點點頭,心裏也有點感傷。

送走了方維夫婦,凌玲抱着女兒走出公寓,正想鎖上門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聲熟悉而陌生的叫喚。

“凌玲,先別走,我有話想同你談談。”婦人走近前來,凌玲才看清是石媽媽。

“石媽媽,你怎麼來了?”凌玲不解地問着,一邊重新打開了公寓的大門,把石媽媽往屋裏迎進去。

石媽媽一邊走進去,一邊打量着凌玲的公寓,嘴裏說著:“你的家還沒有我們的廳大。”那也是事實。

凌玲淡笑不語。

石媽媽坐下之後,看着凌玲,還是忍不住把凌玲從頭到腳再打量一番,這個女人,曾經讓她非常滿意,可是如今卻怎麼看怎麼不滿意。

再看凌玲身邊的小方儀,紅撲撲的臉,圓圓的大眼,小巧的櫻唇,好看的鼻子,石臣說得不錯,方儀的確是個可愛的小孩子,可是卻不是她石臣的種。

“石媽媽,請喝杯水。”凌玲替石媽媽倒了一杯開水,她覺得石媽媽今天看她的眼神有點兒古怪。

“嗯,謝謝。”石媽媽從凌玲手裏接過了那杯水,隨手放到桌子上,看着凌玲,問着:“現在你感覺怎樣?不會覺得難過了吧?”有幾個男人為她四處奔波討還公道,又有段大少的深情維護,這個女人應該不會難過了,那她把來意說出來,她應該不會很難過吧?、

凌玲微愣一下,隨即淡笑着:“石媽媽,我沒事了。”她看着石媽媽,試探地問着:“石媽媽找我有事嗎?”石臣沒有跟着一起來,說明是石媽媽自己來的。她也只不過才見了石媽媽一次,石媽媽找上門來想說什麼?

沉吟着,石媽媽乾脆地說著:“凌玲,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就把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直說了吧。我想,你一定也看到了報道,也聽到了段大少的愛意了。實話說,在我得知石臣愛上你的時候,我是很高興的,對你也很滿意,可是為什麼你要隱下你是個離婚女人的事實呢?離了婚身邊還帶着一個兩歲多的女兒。這讓我很難接受,覺得被你欺騙了。我家石臣,雖然不敢說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可是他有名望,有地位,有事業,還是個未結過婚的未婚男人,我不希望他娶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還外帶一個現成的女兒。”頓了頓,她又接著說:“當然如果你與石臣是真心相愛的,我也不會再阻攔你們在一起,不過我有個條件,就是你的女兒不準帶着。”

“石媽媽。”凌玲臉上沒有生氣,而是有着一抹如釋重負。她淡淡地開口:“石媽媽今天來的目的是勸我離開石臣對嗎?石媽媽說我欺騙了你,那是無意,我並不打算與石臣發展男女關係,而我也不會把我是個離婚女人的事情掛在嘴邊,見人就說。所以這種石媽媽認為的欺騙是無心加無意。而且我覺得離婚女人沒有錯,我們有資格,有權利再愛。儀儀是我的女兒,我不會把她丟棄,就算我再婚,我也一定會帶着她融入新的生活里。”愛她的男人如果無法接受方儀,就算再愛她,她也不會跟他們在一起。

瞪着凌玲,石媽媽愕然地問着:“你說你與石臣無意發展男女關係?”石臣與她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了嗎?難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兒子一廂情願?一想到這裏,石媽媽又有一股氣,她的兒子那麼優秀,凌玲憑什麼不要他?

“石媽媽,我現在看清了自己的心,我與石臣的關係,我會向他解釋清楚,求他原諒的。所以,石媽媽,你不用擔心我會成為你的兒媳婦。”凌玲淡笑着解說。

石媽媽不喜歡她跟石臣在一起,正好替她解了圍。

“你……”石媽媽張口結舌。

她想不到事情會這樣。

一時之間,石媽媽覺得尷尬至極,原本她以為還要用什麼大利益求凌玲離開石臣呢,想不到人家根本就對她的兒子沒有意思。

石媽媽站起來,有點尷尬地道:“那……我先走了。”

說完她不等凌玲回應,自顧自地離去了。

看着石媽媽離去的身影,凌玲心裏的壓力一瞬間得到了解放。

嘴邊綻放了一抹如蓮花般美的笑容,這下子她可以不用擔心自己接受段子龍會傷到石臣了。

耳邊傳來敲門聲,凌玲一轉身,看到一位打扮得高貴典雅,約有五十多歲的婦人,戴着一頂帽檐邊有着蕾絲花邊的灰白色帽子,帽子上面還有一朵大大的玫瑰。

“請問你是?”凌玲心下奇怪,這個婦人,她是從來沒見過的。只是她心下疑惑,這名夫人面容與段子龍有着七分的相似。

婦人走進來,看到方儀的時候,先是爽朗地笑着說:“哇,好可愛的小寶貝。”說完一彎腰就把方儀抱了起來,細細地看着,看到高興的時候,還拚命地親着方儀的小臉蛋,對方儀的喜歡之情不言於表。

“夫人,你是?”凌玲被她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我是你未來的婆婆。”段夫人笑嘻嘻地說著,不停地摸着方儀的頭,說著:“真好,有個現成的孫女喊我奶奶了,要不是我家老頭子怕丟臉,他早就跟我一起來了。他呀,聽說將會有一個現成的孫女,不知道多高興呢,說什麼,終於有人陪他玩了。”

“婆婆?”凌玲怔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睨了凌玲一眼,段夫人笑嘻嘻地道:“難道你沒有看報道嗎?我家子龍當眾表白,嘿,那份勇氣,我家老頭子當年都沒有呢,不愧是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凌玲呀,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有你,子龍那混蛋還不肯結婚呢。嘻嘻,現在終於有人能收拾他那顆遊戲花叢的花心了。“

凌玲愕然,這位婦人是段子龍的媽媽?

好奇怪的一位媽媽。

她臉色瞬間又紅了起來,她都還沒有答應跟段子龍一起呢,段夫人怎麼就以婆婆的身份出現了?難道她不會像石媽媽那樣嫌棄她是個離婚女人嗎?

看來,段家真是個另類豪門。

“我來得匆忙,沒有帶到什麼禮物給你。”段夫人放下方儀,抬起右手,從她的無名指上脫下一隻鑽戒來,遞給凌玲說道:“這鑽戒也不值什麼錢的,就送給你當見面禮吧。”

“段夫人,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段夫人說不值錢,可是凌玲一看那十幾克拉的鑽石,就知道價值不菲了,她哪敢收下。

“你不要?那我也不要了,丟了算了。”段夫人隨手把那枚鑽戒丟在地上。

“段夫人。”凌玲驚叫,連忙彎下腰去撿起鑽戒。

段夫人睨着她,意思是說:如果你真的不肯收的話,那麼就把它丟掉。

凌玲心裏想着,難怪段子龍那樣為所欲為了,原來是有段夫人這樣的豪爽媽媽。

“既然如此,那我就暫時代段夫人收藏了。”凌玲只能把鑽戒暫時收了起來,心裏想着等會兒見到段子龍的時候,她再把鑽戒還給他。

話說,今天她想見段子龍的時候,怎麼總會被人打斷?

看到凌玲收下了鑽戒,段夫人立即眉開眼笑,拉着凌玲的手問長問短,問得最仔細的是:凌玲打算什麼時候與段子龍結婚。

凌玲有點哭笑不得,為什麼段家人就是這樣自信,自信她凌玲一定逃不脫段子龍的五指山?

“凌玲呀。”段夫人神神秘秘地湊到凌玲的耳朵邊,問着很露骨的話:“我家子龍吃了你嗎?”她再摸摸凌玲的肚子,小聲問着:“有我段家少爺在裏面了嗎?”

轟的一聲,凌玲的耳朵紅透了,就像煮熟了的蝦。

這段夫人,真不是普通的另類呀。

“別不好意思,我家子龍動作迅速的,我想。”段夫人邪惡地看着凌玲的身體,得意地低說著:“你肯定把我家子龍吃了,你可要負責呀,不能拋棄他哦。做人嘛,要有點責任感的,不能吃干抹凈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凌玲臉紅至極,卻又苦笑着想:要是說負責任,那麼你段家少奶奶早就有一卡車了。這段家人呀,都是天生就霸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段夫人,子龍他……現在哪裏?”

段夫人一笑,說著:“還在集團里呀。”

“我去找他。”說著凌玲抱起方儀就想走。

“等等。”段夫人一伸手攔住凌玲,笑眯眯地從凌玲手裏搶抱過方儀,笑道:“你要去找子龍,那肯定是要過兩人世界的,這個小燈泡,你就別帶去了。”

凌玲臉色更紅。

段夫人把凌玲往外面推着,催促着:“快去呀。”

“那,儀儀就麻煩夫人了。”說完凌玲轉身就跑出公寓。身後還傳來段夫人的叫聲:“叫媽媽,別叫段夫人了,你逃不出我兒子的手掌心的,呵呵……我盼了多年的兒媳婦。”

凌玲再一次感嘆着段家的另類。段夫人是唐燕妮的親姑姑,看來唐燕妮與段夫人這對姑侄真的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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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離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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