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審判4
中年人僵硬地抬着頭,一絲一毫的動靜也不敢有,生怕自己一動,那刀刃就會直接刺穿他的脖子!
但他又不得不做點什麼來挽回自己危在旦夕的性命,只好啞着嗓音小心翼翼地說:“別、別動手……是我們錯了,你放過我,以後我們絕不敢再招惹你……”
“真的嗎?”左青表情天真,用一臉好像完全信了的樣子看着門口那兩人:“那你們倆把武器扔在地上吧,等你們退回客廳里,我馬上把他放了哦。”
可是,她說完之後,那兩人只是對視了一眼,連一步也沒有後退。
小鬍子冷冷說道:“她就是鬼,只要殺了她我們就沒事了!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再不動手就晚了!”
左青喲了聲,慢悠悠的揭穿道:“你們殺我真的是不是因為想要水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快按她說的做啊!”
中年人急了,大吼道:“我們三個說好了一起合作的,你們不能不管我啊!”
小鬍子瞥了眼旁邊的光頭:“趁現在趕緊動手,再來人就麻煩了!”
話音未落,他立刻便舉着鏡片向左青衝來!
“這可就真不能怪我了。”
左青嘆了口氣,手腕一用力,刀刃猛地扎入了中年人脖子裏,連看也沒多看一眼,拔刀便迎了上去。
小鬍子的攻擊並沒有什麼章法,只是拿着武器朝她揮舞而已,這對她來說毫無威脅力。
她一矮身就躲過了一擊,順手一刀捅進了他的肚子!
與此同時光頭衝過來,她原地一蹲,一腳踹他腳脖子上,就讓他重心不穩地倒了下來。
但就在她正要順勢將刀捅進他脖子的時候,卻聽見小鬍子疑惑的“咦”了一聲。
他掀起衣服來,看到那剛被捅出的傷口正以極快的速度癒合,眨眼間就變得完好無損。
——觸發規則,每天只有一個死亡名額。
左青見狀,收回刀子,嫌惡地甩了甩刀刃上的血,嘆氣道:“一群辣雞。”
【彈幕】:66666666小姐姐光速反殺!
【彈幕】:這身手一看就是練過的啊!我突然覺得她好帥!
【彈幕】:我特意去查了,這個女囚殺死同學的案子案發後,她從小到大的部分同學,甚至她的一些親戚,都發聲說曾經被她打過……這可是在實戰中長大的女流氓啊。
那兩人都呆愣了一陣,隨即小鬍子驚喜地迅速撲向了洗手台!
既然每天真的只會死一個人,那現在這水就可以喝了啊!
他擰開水龍頭,直接把嘴巴湊到上面,大口大口地吞咽起來。
直到喝了十幾口過後,他的表情發生了微妙變化,慢慢抬起頭來,頂着一臉水既疑惑又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沒有感覺,明明已經喝了那麼多,卻沒有任何感覺。
不光沒有解渴,就連被水暫時填飽肚子的感覺都沒有!彷彿他剛才只是張大嘴吸進了一口空氣!
“怎麼了?你們在幹什麼?”
這時候,裴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隨後是他有些急促的奔跑聲。
待他在衛生間門口露面,左青立馬跑了過去,抓着他的胳膊就開始嚶:“你怎麼現在才來啊,他們三個合起伙來欺負人家!我都快嚇死了!”
裴修趕緊從頭到腳看了她一遍,見她沒事,才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剛才在房間聽見一樓有動靜才下來看看的,你沒受傷吧?”
左青捂胸:“我心靈受到了嚴重傷害,要揍他們一頓才能好,你幫我教訓他們好不好嚶嚶嚶……”
身體受到嚴重傷害、脖子還在飆血的屍體:“……”
【彈幕】:???滿手沾着血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地開始撒嬌了?!
【彈幕】:最可怕的是我竟然覺得有、可愛,我也瘋了嗎?
小鬍子警惕的往後退到牆邊:“你嚶個屁嚶!如果不是規則限制,我們仨都要死在你手裏,你現在擱這兒裝什麼呢裝!”
光頭冷哼一聲道:“反正現在誰也殺不了誰,大不了我跟你們拼了!”
“是她主動找你們麻煩的嗎?還是你們三個大男人,趁着她一個女孩子上衛生間的時候意圖偷襲?”
裴修微笑着,語氣溫和得像老師對幼兒園的小朋友說話,沒有任何威脅。
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種獨特的誘惑力:“放心吧,你們說實話就好,我只是想了解來龍去脈而已,絕對不會打人的。”
二人對視一眼,小鬍子偏頭不語,光頭男坐在地上,挺着脖子道:“是又怎麼樣?我們也……”
“嘭”的一聲,一隻鞋子襲上面門,在他看清之前就狠狠踹在了他臉上!
裴修收回腳,依然是那副溫柔的笑臉:“我不打人,但你們不是人。”
他一邊說一邊挽袖子,笑眯眯的走向了靠在牆邊的小鬍子。
【彈幕】:我不管,我就是要嚎:男神好帥啊啊啊啊
【彈幕】:他是死刑犯是真的,帥也是真的
小鬍子手裏舉着鏡片,臉色難看地威脅道:“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
然後他就挨了一頓揍。
裴修把他鼻血都打出來了,整張臉鼻青臉腫,無比滑稽。
這種不致命的表面傷也沒有因觸發規則而癒合。
左青靠在門邊看得舒服極了,樂呵呵地沖裴修點了個贊:“雖然你來晚了點,但還算是我的好隊友。”
聖僧就聖僧吧,好歹他的善良有底線,她倒也不是忍受不了。
這時二樓的眼鏡和花臂男也聽到動靜過來了,遠遠站在客廳里看戲。
看到他們都到了,被揍了一頓的小鬍子終於又有了底氣,連滾帶爬出了衛生間,對着他們指向左青:“她,她剛又殺了一個人!昨天的人就是因為她才死的,今天她又殺了一個,她絕對是鬼不會有錯了!還有這個裴修,你們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他一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不分青紅皂白的幫她!”
左青靠在門框位置,沖他們吹了聲口哨。
眼鏡男看向她,看到她臉頰上沾着的血和手裏紅通通的刀,連忙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大花臂卻是明白人,嗤笑道:“我看你們是想合起伙來殺人搶東西吧?是剛好遇到她下樓,所以對她下手呢,還是認定了她最好欺負呢?”
小鬍子心裏發虛,眼神飄來飄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了。
光頭更是一點聲也沒出,低着頭從衛生間走出來,往他自己房間走。
左青偏着頭看了他一眼,“噗嗤”一下捧腹大笑。
——他臉上還留着被裴修踹出來的半個鞋印,滑稽得像個小丑。
被她如此嘲笑,他也提不起什麼精神來了,默默低着頭進了房間去。
“你還沒用衛生間吧?”裴修抓着屍體的胳膊將其拖了出來,蹙眉道:“裏面滿地都是血,門也壞了,你先用,我稍後處理一下。”
左青也不客氣,進去上了個廁所,並把手和刀上的血洗乾淨。
打開門出來時,裴修看了她一眼,隨即笑了:“臉上還有血呢。”
她抬手抹了一下,手背上果然沾上了點。
正打算進去撿片碎鏡子照照看,裴修卻已經伸手在她臉頰上抹了幾下。
動作不輕不重,十分細緻認真。
“好啦,大概乾淨了,再用水洗一下這個位置就行了。”
他叮囑道:“小心點別讓水流到嘴裏,萬一喝下去就麻煩了。”
左青抬頭盯着他,半眯起眼問:“你對別人都這麼好嗎?”
裴修一愣,笑說:“你可以問問看剛才挨揍的兩個人。”
她也笑起來,轉身回去洗乾淨臉,便先上了樓。
片刻后,房門被人敲響,她拿着刀過去,先問了是誰,得知是裴修后才開了一小半門。
他也沒打算進來,站在門外低聲問道:“你還好嗎?”
左青有些意外:“挺好的啊,怎麼啦?”
他笑了下:“沒事就好。”
說完停頓兩秒,才道:“這是你第一次殺人,我以為你多少會有點害怕之類的。”
“有什麼好怕的?我以前不殺人是因為不想進監獄,又不是因為不敢殺。再說,我沒殺人啊,我們這不是虛擬遊戲么?”
至於死在遊戲裏的人是不是真被處決了……那啟動毒針手環的執行者也不是她啊。
左青咧了咧嘴:“不過,你就這麼相信我沒殺那個傻逼同學?”
“嗯,我知道。”裴修含糊說了一句,“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回房間了,衛生間的門鎖修不好了,如果你要用記得叫我,我幫你守着門。”
左青想了想那個畫面,忍不住樂了:“廁所門神?”
裴修:“……”
左青正色:“好啦,問個正經的——你怎麼知道我的案子,為什麼相信我沒殺人?是不是有什麼證據?”
裴修摸了下鼻尖:“這個我不能告訴你,總之……你想要活着出去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攢夠赦免票。至於翻案,是不可能的了。”
左青嘶了聲:“我真的,真的,最討厭你這種說話不清不楚的人了,真想一刀殺了你!”
“怎麼跟只貓似的動不動就炸毛?”
他笑得極盡溫柔:“這件事我確實不能告訴你,但我會儘可能幫你。我們會一起活着離開‘地獄’。”
“地獄”,就是大家對他們參加審判的這座大樓的稱呼。
幫她?為什麼呢?他有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嗎?比如,那個人其實是他殺的?
左青盯着他看了一陣,實在無法看出他的真實想法。畢竟人家是個拿過大獎的演員,面部表情控制得堪稱完美。
她不屑地撇嘴:“誰幫誰還不一定呢。”
裴修立即改口:“嗯,是我說錯了,我們是互相幫助。”
又說了幾句廢話,他便回了房間去。
左青也進了屋,無聊地刷着彈幕又混過了這一天。
第二天一早,天亮的提示音剛剛響過不久,她就聽見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說話聲和敲門聲。
她走到門口聽了聽,發現似乎有人在敲裴修的門。
仔細一聽,竟是小鬍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