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病床上,章盛光手腳上纏滿了紗布,一張臉像變了形狀,兩隻眼睛打得像熊貓,腮頰上腫的老高,下巴也脫臼了,謝歡愣是半天才認出來,特別想笑又笑不出來。
“你想笑就笑吧”,章盛光笨拙的側身,用手擋住自己的視線,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太滑稽了點,這還不是怪那幾個人,拳拳對着他的臉上。
“他手腳骨折,傷的挺重,怕是要住上個星期才能出院”,旁邊的漂亮醫生面色有點古怪的對她道:“章太太,你得好好照顧他了”。
“我不是他太太”,謝歡皺眉糾正,肯定又是章盛光在亂說了,明明兩人早沒了關係,不過她現在也沒笑的心情,這個胡廷剛未免下手太重了吧,就算章盛光讓人打斷了溫翰一條腿,但看在自己面子上但沒必要把他全身都打得是傷吧。
醫生一愣,不在意的笑道:“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的”。
謝歡不悅的再次張口,那邊的章盛光就含含糊糊的哼哼唧唧起來,“謝歡,好痛,我手痛腳也痛,連說話嘴巴也痛…”。
“你是活該”,謝歡嘴上罵著,眼卻不自覺的看向醫生詢問情況。
“痛是自然的,你是他老婆,安慰他幾句,坐在旁邊陪陪他,分散點注意力熬過去就沒那麼痛了,我要去看其它病人了,有事就叫護士”,醫生意味深長的收起病例便走了。
“謝歡,我嘴巴好渴,你倒杯水給我喝喝行嗎”?章盛光用一張被打的很慘的臉可憐兮兮的瞅着她,見她半天都是瞪着自己不動,又軟軟的道:“我沒跟醫生說你是我老婆,是別人送我來這時醫生看了我手機,我手機上面你的昵稱就是老婆”。
“那你能不能改了,別弄得全世界都以為我跟你在交往,連你公司的人都一口一個董事長夫人”,謝歡超級無語的倒了杯水遞過去。
“我手疼,你喂我”,章盛光微微啟了嘴唇,是真的疼,下巴脫臼了,半邊臉都腫了起來,說句話都是極疼的。
謝歡不客氣的夾住他下巴,將水往裏面灌,一整杯都灌了進去,漲的他滿肚子是誰,直打嗝。
“你把手機給我,我打電話讓你秘書過來”,謝歡放下杯子,利索的從他褲袋裏掏出手機,想讓她留在醫院裏照顧他,做夢。
“你打吧,我秘書今天他岳母娘生日去外地了”,章盛光懶洋洋的掀眸,賈博那傢伙激靈聰明的很,他很放心,“你也別麻煩南楓了,姜姝剛生完孩子不容易呢,謝歡,咱們倆現在都是在外工作,你就陪陪我嗎,我真的好疼,腿火辣辣的,你坐我邊上陪我說會兒話好嗎,你要不想說話,我看着你也行,看着你我就沒那麼疼了,我現在沒辦法動真痛苦”。
謝歡手指早點開了他手機,只是看到屏幕里自己的照片時便泛過各種難以名狀的感情,這張照片還是曾經兩人一塊睡醒時拍的合照,她窩在他懷裏睡眼惺忪的笑着,模樣卻是極為的幸福、寧靜。
“謝歡…”,章盛光用纏着繃帶的手笨拙的碰了碰她旁邊的包,模樣哀戚,“千萬不要告訴爸媽啊,她們會擔心…”。
“你還知道她們會擔心”,謝歡抬起冷肅的眉眼,“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早提醒過你,你不會連個保鏢都請不起吧,還是你想用苦肉計”。
“為了你都值得”,章盛光彎起眉眼的笑着,頂着兩邊腫的像包子似的臉,模樣傻兮兮的,看的人心生無奈。
“我出去打個電話”,謝歡看了他會兒轉身走出病房,打給了胡廷剛,對方也不客氣道:“謝歡,你是不是為了章盛光的事找我”。
“胡哥,我知道這件事章盛光是不對,你教訓他,替溫翰出口氣我都沒意見,但你這樣會不會有點過了”,謝歡壓低了聲音道。
“我過了”?胡廷剛一怔,冷道:“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讓人只稍微訓了他一頓,不會這樣你就心疼了,你別忘了當初他怎麼背叛你的,我本來還真想打廢他算了,你倒好,我幫你們出氣,反而來說我的不是了”。
“胡哥,您讓他四肢都骨折了,還叫稍微訓了一頓嗎”?謝歡苦笑。
“四肢骨折”?胡廷剛訝異,“不會吧,我只是吩咐人全部往他臉上招呼去,就他那張臉禍害女人,如今又來纏你,還敢對我兄弟下手”。
“但是他真的傷的很嚴重,不會是你的手下沒…”。
“這不可能,他們都很聽我的話,我叫他們只打臉的,可能過程中間會傷到手腳,但絕不會骨折”,胡廷剛斷然道:“再說了章盛光現在怎麼著在G市也有點名氣,我犯得着那樣嗎”。
謝歡沉吟了,確實沒必要,而且現在章盛光傷成這樣好像也沒報警,想起先前那個醫生古古怪怪的模樣,該不會是…
章盛光張望了半天,見謝歡進來了,連忙聳拉下腦袋,側頭在枕頭裏呻吟,“謝歡,我眼睛好疼,看你也模模糊糊的,你說以後會不會影響視力”。
“這麼嚴重啊,要不要我叫醫生進來”,謝歡半信半疑的靠近些,面露關切。
“他說恢復的不好可能會影響視線,你幫我揉揉好嗎,或者吹一吹也行”,章盛光清澈如雪的眼珠子抽疼的眯了眯,聲音越發的嬌哼,就像阿塔每次跟她呻吟撒嬌一樣。
“好,我幫你揉一揉”,謝歡柔情的坐到病床邊上,手指尖撫了撫他眼角。
章盛光全身一陣激烈的亢奮,她有多久沒有這樣摸過自己了,太久了,久到他滿臉的眷戀,突然覺得再多的苦再多的痛為了這一刻都是值得的,她肯定還是對自己有情的,否則不會自己出了事就趕過來,也不會現在這麼擔心自己。
“這樣好些了嗎”?謝歡輕聲問。
“嗯,好些了,但是還很痛啊”,章盛光一臉享受的朝她大腿挪過去,好想躺在她大腿上啊。
“那我再揉會兒”,謝歡指腹朝他腫起的臉頰邊上摸去,指尖帶來的軟膩讓章盛光身心徹底的一片酥麻,連東南西北都找不着了,眼睛裏就只有一個她。
某人眼底冷光掠過,謝歡的指腹猝然的用力的按進去。
“啊——”,殺豬般的慘叫聲猛地回蕩在病房裏,章盛光反射性的彈坐起來捂着臉,太疼了,太他媽疼了。
“你手腳都好了”,謝歡陰森森的探過腦袋來盯着他揉着臉的手。
痛的抽搐的臉一僵,章盛光慌忙把手放下來,又作吃痛狀,“哎呀,我手好像有又骨折了,你快點再把醫生叫過來…”。
“你不要再裝了”,謝歡冷臉拿過他手,把繃帶全部扯開,將他完好的手甩開,“別以為我不清楚你連同醫生騙我,什麼骨折,剛才坐起來的速度腿腳並用,明明利落的很,我差點就被你騙了”。
“你怎麼知道…”,章盛光心虛的囁嚅,他明明演的很逼真,也很小心了。
“我問了胡廷剛,我跟他早認識,人家只要手下打了你的臉…”。
“噢,原來你跟胡廷剛認識”,章盛光心虛頓時化為了傷心、生氣,“怪不得那幾個人只對着我臉打,好好的一張臉都毀了,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謝歡,你好狠的心啊,怎麼說我們認識十多年,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又同床共枕了好幾個月”。
“誰跟你兩小無猜啊,要是我出的主意我肯定會介意那幾個人把你給直接給閹了,溫翰是我好朋友,你打傷了他,都是咎由自取,我懶得管你了,你要住院自己去住個夠”,謝歡將紗布沒好氣的往他身上砸過去,轉身就走。
“哎,謝歡,別走,你等等啊,我雖然騙了你,可我是真受了傷啊,你看我臉就知道”,章盛光穿上拖鞋趕緊追了上去。
醫院的走廊上,出現了副怪異的景象,一個腿上裹滿了厚厚繃帶的人健步如飛的追着前面的女子,後面也有護士在叫,“先生,你的藥單還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