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汽車行駛在平坦的路面上,江元不時的觀察後視鏡里陸珺雯冷凝的臉色,道:“陸書記,您還在想文振軒他們說的話嗎”?
陸珺雯自然明白他們是想把責任全推到章盛光身上,但總有一半是真的吧,一個巴掌拍不響,她想起上回在謝歡公寓裏,章盛光氣勢凜然的和她說的那些話,一陣惱火,這樣的男人果然不值得相信,她是不能讓謝歡跟這種人在一起,“章盛光現在應該還在謝歡公寓樓下…”。
“您是要找他談談嗎”?
“跟這種人談不通”,陸珺雯揉着眉心搖頭,“待會兒你把我送到辦公室後去找他交代幾句”。
江元蹙眉,依言送完陸珺雯後去了謝歡公寓樓下,寶馬邊上,三個人在拉扯,好像是章盛光的父母,他以前在G市見過一面。
他走過去,就聽章偉權在怒喝道:“你在這裏等有什麼用,早知今日又何必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我們別勸他了,他這是自作自受”。
“就算他是自作自受,可他不吃不喝的等着,人也會吃不消的啊”,梁鳳蓉哽咽的拖着章盛光手臂就是不肯放手。
都說兒女是母親心坎上的一塊肉,江元不得不承認,“章盛光,你還是聽你媽的話回去休息吃點東西吧,謝歡,她今晚是不會回來的”。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章盛光和梁鳳蓉夫婦都看向他。
“你知道她在哪裏”?章盛光幾個箭步走到他面前,從昨天到今天都沒吃上一頓飯,嘴唇泛白,毫無血色。
“她感冒了,正在休息,你就不要去打擾了”,江元離他後退了兩步,這大熱天的,幾天不洗澡,身上的異味還真不好聞,“另外湯儀娜的事陸書記也幫你處理好了,至於謝歡先前叫你做的什麼事也不用去了,不過你我都清楚,這件事究竟是因誰而起,章盛光,你自己捅的大簍子沒有收拾好也好意思成天跑人家樓下,如果我是你早就躲得遠遠的,不好意思再見她”。
“你有種再說一次試試看”,章盛光強壯的身體惱怒的拖起他胳膊。
“還不放開人家”,章偉權怒喝了聲,拉開兒子,“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你就只會傷害到身邊的人”。
章盛光被罵的狗血淋頭,心痛的道:“你說她感冒了,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感冒了吃兩粒葯休息會兒就好了,我知道你也是想求得人家原來,但凡是都應該有個過渡,你連口氣都不肯讓人透,她每看到你就會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你何不過些日子,大家都冷靜點再過來”,江元覺得自己話的意思帶到了,轉身要走,後面的男人突然閃到前頭擋住他。
“你告訴我謝歡在哪再走,我要見她”。
“怪不得書記跟你說不通,真是不可理喻”,江元繞開他,章盛光抓上他胳膊,他眉目一冷,反手擒住他手腕狠狠一個過肩摔到地上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章盛光吃痛的想爬起來,可掙扎了老半天,四肢酸軟吃痛的又跌在地上,看着江元越走越遠,他瞪紅着眼一拳捶到地面上。
“兒子…你怎麼樣了”?梁鳳蓉含淚要去扶他,卻被章偉權一聲厲喝阻止,“不許扶他,就讓他仔細瞧瞧他的能力在哪裏,連一個比你小半個頭的人都不是對手,自不量力”。
肚子餓的胃部抽搐,再加上全身骨頭的疼讓章盛光眼前陣陣發暈,緊咬牙根。
章偉權繼續罵道:“你看你現在的德行,你是在幹什麼,在用苦肉計想博取同情是嗎,除了這招你還會別的嗎,你以為人家看着會同情你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撞殘了自己好讓歡歡來看你啊,早知當初又何必今時今日,你這都是活該”。
“不要再說了,老公,你沒看到他痛苦嗎”,梁鳳蓉哭着道。
“你看你媽哭成什麼樣子了嗎,都是為你操的心啊,你要是還有一點點的責任感,對我們做父母的有一點孝心,就給我爬起來先回家養好身子”。
章盛光握緊拳頭,蜷縮着兩條長腿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梁鳳蓉扶住他,抱着他又掉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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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歡在酒店過了一夜,第二天精神底子好了很多,打開新聞,湯儀娜昨晚召開了記者招待會澄清她和章盛光僅僅是朋友關係,記者所報導的一切都是誤會,她知道陸珺雯肯定是找過湯儀娜了。
上午花了半個小時打好休假報告送去了市政府,順道申請辦了護照,下午又送了另一份去院長辦公室,早前祝主任和陸珺雯也跟他打了招呼,雖然現在學院十分缺人才,可上頭下了命令也只好大筆一簽,准了她無期限的休假。
從辦公室出來就直接回了家收拾行李,幸好章盛光沒守在那了,倒是赫德來敲了門,聽他嘮叨了一番,“昨天你不在,章盛光一直守在樓下,到下午我回來時才沒見人影,不過聽辛教授說是被他父母帶走的”。
這麼說來梁鳳蓉夫婦也來G市了,謝歡琢磨着按道理該在離開前和他們兩位老人家見面道個別,可梁鳳蓉肯定會把她的消息透露給章盛光,畢竟那個是她的親生兒子,事到如今,她確實真不想跟章盛光糾纏下去了,而且她一個女人單獨出去旅行,估計他們會極力勸阻自己,“赫德,你會在這裏工作多久,我打算去環遊世界,不知道回來的時候還能不能碰到你這個朋友”。
“你要去環遊世界”,赫德呆愕,看她一眼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你感情受挫想出國去散散心我們可以理解,但你環遊世界可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這都快要開學了”。
“我不僅是想去散散心,還要去很多地方走走看看,我覺得我還是經歷的太少了”,她想徹底的放逐自己,不再拘泥於從前的往事當中,“反正我還小,也年輕不是嗎”。
“那倒也是,我也想去環遊世界,但沒那個時間”,赫德嘆氣,“那你打算去多久”?
“不知道,也許半個月,也許半年,一年或者兩年,說不定”,謝歡聳肩,去行走那麼一段漫長的旅途也是艱難、孤獨的,她也不清楚自己能堅持多久。
“你不會在外面找個帥哥老外,然後不回來吧”,赫德半開着玩笑道。
“我肯定會回來的”,無論她走的多遠,這裏才是她紮根的地方,而且從哪裏摔倒就得從哪裏站起來,她離開不是要去逃避,而是要尋找勇氣來面對過去。
“親愛的,加油”,赫德鼓勵的擁抱住她,“希望你一路平安,多拍點照片回來”。
“謝謝”。
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好后,為了避免章盛光又找過來,謝歡把屋子收拾好,要帶的東西也整理好後去了酒店過夜,第二天早晨便提着行李奔向西藏的旅途,衛豫桓和唐棲非要連夜從暮市趕來送她,卻被她強行拒絕了。
上車前,她本想給章思璟打個電話,猶豫后,還是發了條短訊,然後才打給梁鳳蓉。
“哎,歡歡,你可算是回電話了,我和你爸正準備等會兒來你學校找你”,彼時,梁鳳蓉和章偉權正在章盛光的公寓裏吃早餐,“昨天我們來的G市,光子她對不起你,你心裏難過,我們母女倆好好聊聊”。
“媽,我就是想跟您說聲,我正在機場”,謝歡撒了個小謊,她不想章盛光知道自己的行程,“我準備出國去世界各地走一走,這一趟會去很久很久,您們不要為我擔心”。
“你說你要出國,你要去哪”?梁鳳蓉聽了激動的道,“你一個人嗎?歡歡,光子他對不起你,你心裏難過,我們知道,但你不能一時衝動的跑出去啊,你快回來,光子今天去參加南楓的婚禮了,等他回來你們倆當著我和你爸的面好好的說清楚,慢慢的談,無論如何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等結束完這趟旅行我自認就會回到你們身邊,你們不用打我電話,我會每個星期都寄明信片回來的,您們要保重身體”,謝歡說完便掛了電話,將手機蓋打開,取出電話卡,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然後轉身拖着行李走進了檢票口。
一個人在她迷失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能夠有勇氣找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