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為什麼坐他車回來?
重新發動車,林安抬眼看向車內後視鏡,瞧兩人都沒說話的意思,打破沉默:“爺,是送蘇小姐去醫院?”
彥錦深微抬下巴,指向一處:“上高架,先去公司。”
“明白。”
林安收回視線,拐上高架。
蘇陌淺看了眼窗外,偏頭問:“你不陪我去醫院嗎?”
“想讓我陪?”
“嗯。”蘇陌淺期待萬分地點頭。
彥錦深哼笑了聲,拂開她的手,“你想得美。”
“……”
蘇陌淺沉默幾秒,振振有詞道:“撞我的是你的車,開車的是你的人,就應該是你負責的。”
“誰能證明你的話?”
“他啊。”蘇陌淺想也沒想指向駕駛座。
彥錦深眉頭上揚,“林、安?”
冷不丁被點到名,林安反應極快地接話:“蘇小姐,剛才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和我家爺可沒有關係。”
“?”
“蘇陌淺,在我這兒敢得寸進尺的人,下場都很慘。”彥錦深俯身靠近,食指與中指併攏捻起她額間的碎發,語調輕緩:“所以,放聰明點,嗯?”
話落,車子緩緩停下。
後座車門打開,兩排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定。
彥錦深漫不經心撫平衣袖,走下車。
襯衫西裝剪裁貼身,雙腿修長,身姿筆挺。
周身冷傲的氣質,即便丟在人群里,也能讓人一眼辨認,更別說被人簇擁。
他就像天之驕子,又如玉石完美無瑕,霎時就將距離拉遠。
“蘇小姐,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林安的話,將她紛飛的思緒拉回。
蘇陌淺收回視線,輕聲回:“不用了,你把我放在地鐵站口就行。”
“那怎麼行?”雖說錯不在他這方,但撞到人是事實,是要根據人道主義負責。
“出了事不會找你的。”
林安見她堅持,沒再多說,只是由地鐵站口改送她回家。
之後,蘇陌淺始終沉默,表情也很淡。
這點,倒讓林安納了悶。
兩次見她,都能感覺到她性子很活潑,轉眼功夫就變了。
還是說,這姑娘只有在爺面前是那樣?
路上,手機鈴聲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蘇陌淺向左滑掛斷。
對面似乎與她杠上,隔一會兒就又打過來。
到最後,乾脆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
到了小區外,蘇陌淺朝林安道了謝。
從車上下來,剛走進小區,手腕被人一把握住。
緊接着,聽到安易臣的聲音,“蘇陌淺,你和我小舅是什麼關係?”
他的頭髮凌亂,眼中佈滿血絲,靠近時,能聞到很濃的酒精味。
“暫時沒關係。”
同樣的問題,她給出同樣的回答。
“呵呵,沒關係你為什麼坐他車回來?”
安易臣朝她低吼:“說啊——”
他那個小舅是什麼樣的人,他能不清楚?
要是兩人一點關係沒有,他能讓林安親自送她回來?
還有今早曝出的那張照片,穿着和他訂婚的禮服偎依在別的男人懷中,他當初是瞎了眼才會覺得她單純善良,值得被珍視。
想到這,安易臣內心捲起滔天的恨意。
雙手緊扣她脖子,怒吼着:“蘇陌淺,我那麼愛你,你他媽就這麼對我?”
“呃咳咳……”蘇陌淺無力地掙扎,一句話也說不出。
直到眼睛看到重影,餘光見有人衝過來阻止,才呼吸到空氣。
林安用力拉住安易臣,回過頭問,“蘇小姐,你沒事吧?”
原本,他已經開車離開,無意看到她的手提包在後座,就又折返,豈料看到這幕。
蘇陌淺單手撐在地上,搖了搖頭。
“給我滾!”
安易臣目眥盡裂,抬手給他一拳。
林安跟在彥錦深身邊多年,也不好惹,揪住他領口朝小腹掄下去,“安少爺,這酒也該醒了。”
“唔呃……”安易臣疼得蜷縮跪地,咬牙道:“林安,你敢打我!”
“不敢,林安只是幫安少爺醒酒。”
林安看了他一眼,折身將蘇陌淺扶起來,“蘇小姐,我送你回去。”
“謝謝。”
蘇陌淺嗓音沙啞,顯然剛才安易臣是真的下了狠手。
林安將她送至家門,站在門外沒進去,臨走說道:“蘇小姐,安少爺喝醉了,這事……”
“我不會追究的。”蘇陌淺扶着門框,有些費力地說:“剛才的事,還勞煩林先生別對他提及,謝謝。”
合上門,蘇陌淺無力地癱坐地上,渾身止不住顫抖。
剛剛,若不是有林安幫忙,她想自己應該是凶多吉少了。
這麼多年,不是沒經歷過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瞬間,卻從未像今天這樣慶幸,覺得活下來真好。
至少,能看到他。
林安回到公司,已經快到晌午。
彥錦深蓋上筆帽,抬眼看向他,“哼,三小時,你是陪她去截肢了?”
林安眼角微抽,把無意間撞見的事告知,解釋道:“後來我又把安少送回安家,所以才耽誤了時間。”
“是嗎?”
男人像是來了興趣,出聲問:“你說安易臣差點把她掐死?”
“的確是這樣,我趕到的時候蘇小姐臉色已經泛青。”
想到當時的場景,林安心有餘悸。
彥錦深扯了唇角,“出息。”
不清楚他是在說誰,林安沒隨意接話。
這時,秘書敲門進來。
“彥總,安夫人來了。”
彥錦深不悅問:“她來做什麼?”
秘書搖了搖頭,回答:“她並沒有說明來意。”
林安適時開口,“爺,我想安夫人來,大半原因是我揍了安少一拳。”
彥簫對她這個兒子,可以說是溺愛。
要不是有安子儒嚴父的教導,安易臣多半就被養廢了。
眼下,兒子無端被四弟的人揍,肯定要來要說法。
彥錦深擺手打發秘書出去,轉而問:“重新選擇一回,還揍嗎?”
“揍!”
林安毫不猶豫回答。
就算事後受罰,看到大男人欺負小姑娘,他也不能坐視不理。
“出去做事吧。”
林安試探性問:“那…安夫人那邊呢?”
“不經預約擅自來彥氏集團,還真當自己姓彥就能為所欲為?”
彥錦深嗤笑着翻開手邊文件,“既然來了,就趁今天讓她明白彥家到底是誰說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