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愧是四哥!
倏然間,彥錦深的目光冷下來,完全不顧彥老在場攔住她,“你想要什麼,彥家家破人亡?”
“什麼?”
彭珺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而後疑惑問他,不等他回答,便轉身上了樓。
偌大的客廳,只留下父子倆。
彥崇陽朝他招了招手,脾氣也收斂不少,只無奈問:“讓你回來,就這麼不情願?”
“要看為了什麼事。”彥錦深坐到單人紅木椅上,隨意向後靠了靠,“他什麼德行您心裏跟明鏡似的,何必如此陣仗?”
不知道的,還以為彥家破產了。
老人長嘆了一口氣,“彥華的事先放在一邊,說說你跟那丫頭,怎麼打算的?”
“我們打算結婚。”彥錦深實話實說。
彥崇陽心裏有些微妙變化,問:“那丫頭懷孕了?”
也不怪他多想,當今這個時代,突然宣佈結婚多半原因就是未婚先孕,女方肚子等不及。
彥錦深愣了一下,回:“沒有。”
從談戀愛至今,他們就做過兩次,還都是做了措施的,中招的可能性太小。
老人沉默了良久,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
“上去休息吧。”
彥錦深起身把老人的輪椅拿過來,將人抱上輪椅,推着他去電梯口。
老人被他安頓在床上,看他又倒了杯水放床頭柜上,忍不住喊他:“錦深,來,到爸身邊來。”
“你二哥那事,爸交給你去處理,別讓他過的太苦。”彥崇陽握住他的手,語氣中滿是無奈,“至於跟彭珺的婚禮,就算了吧,我也沒幾年日子了,不好總拖着她。”
他像是一夜間想通了很多,只要兒女能平平安安,這一生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我看她樂在其中,並沒有覺得您拖着她。”提及彭珺,彥錦深語氣滿是嫌惡,像是提起她這個人,就令他不舒服。
“她……”
彥崇陽陷入以往的回憶中,好半天才繼續說:“如果以後真有那麼一天,給她留條後路吧。”
彥錦深冷下了下,沒回答。
等老人睡着,他才收回了手,離開房內。
下了樓,彥家保姆已經在廚房忙碌開,孫叔開口留他吃早飯,彥錦深本不打算留下來,之後轉念想了想,便坐上了桌。
彥崇陽剛睡下,其他人也沒睡多久,所以最後來吃飯的只有精心打扮的彭珺和要上白班的彥璟。
“爸休息了?”
彥錦深點頭。
彥璟喝着粥,“等會捎我一程。”
彥家老宅離他上班的醫院有段車程,沒休息好,他不敢疲勞駕駛。
“不介意帶我一個吧。”彭珺放下碗筷,拿紙巾擦着嘴,“隨便找地方把我放下就好,不用特意繞路。”
彥錦深只看了她一眼,倒是彥璟回答:“讓孫叔送你吧。”
這位也是有意思,明知道錦深煩她,還沒眼力的湊過來,上杆子找罵不成。
三人吃完飯,離開彥宅。
林安已經等在院外,見彥錦深出來,打開後門。
令彥璟吃驚的是他最後真的讓彭珺坐了車,轉性了?
彭珺坐在副駕駛,拿出限量款氣墊補妝,補完又用手機自拍了兩張,然後低頭開始P圖,一路上也是忙得不行。
林安把車開上高架橋,正值上下班高峰期,堵車堵得厲害。
彭珺降下車窗張望了一下,又看了眼時間,“等會靠邊停一下,我約了人去看婚紗,快來不及了。”
“好的,彭小姐。”
又堵了十分鐘,車流終於動了。
下了高架,林安把車緩緩停在路邊,示意她可以下車。
彥錦深掀開眼皮,冷不丁開口:“誰讓你停車的?繼續往前開。”
“……”
林安立刻鎖上車門,起步上路,期間沒去看副駕駛。
“是這邊不方便停嗎?”彭珺明知故問,態度很柔和,與昨晚故意挑釁全然不同。
彥錦深低笑,在安靜的車內顯得很突兀。
彭珺轉過身看他,有些詫異:“錦深?”
男人冷冷開口:“不用去看婚紗了。”
“什麼意思?”彭珺瞧他滿臉冷漠,心裏有些慌。
“意思是婚禮取消,你進不了彥家,懂嗎?”彥錦深好脾氣解釋,眼底滿是對她的嘲意:“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敢在我面前耍心思,就要做好隨時玩完的準備。”
“婚禮取消是你的意思,還是崇陽的?”
彭珺的笑意逐漸消失,緊張地撥弄戴的玉鐲。明明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中,彥崇陽也答應過她會娶她,怎麼只過了一晚,就變卦了?
“這重要嗎?”彥錦深向後靠了靠,神色輕鬆。
彭珺朝林安吼:“停車!”
“彭小姐,您還是坐着吧。”林安無辜躺槍,沒得到爺的允許,他也不敢停這車啊。
彭珺緊握拳頭,已經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這時,彥璟適時開口:“爸現在的身體情況的確也不適合辦婚禮,取消對你對他老人家都有好處。之前你也說了,有沒有婚禮以及領不領證於你而言並不重要,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
彭珺艱難開口。
她當初說這話退一步的目的,是讓那老頭對她心裏有愧,可不是真的不要。
若沒有婚禮,就意味着她在彥家的地位只能依附着彥崇陽,別說彥家人,就是外界大多數權貴都不會重視她,之後等彥崇陽蹬腿去了,她就沒有任何話語權。
“你想通就好。”彥璟笑了笑,溫和開了口:“林安,在前面路口把彭小姐放下吧。”
林安從內後視鏡看了眼彥錦深,瞧他面無表情沒有別的意思,才緩緩把車停了下來。沒等他相冊替彭珺開門,她已經自己推門下去。
等車再次啟動,彥璟問:“這是爸的意思?”
“嗯。”
彥璟側過身,提及了彥華的事,“依着他的性子,不應該就這麼認罪了,應當有隱情。”
涉嫌雇兇殺人並不是小罪,不管怎麼打是免不了牢獄之災,可就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替彥簫背了鍋,把張家的案子也攬到了自己身上,實在不像他能做的。
彥錦深看了眼副駕駛,轉而開口:“她做的。”
彥璟覺得詫異,“有證據?”
“你我都知道她接近老頭是有目的,她有這個動機。”早些年他就着手調查過這對姐妹,只不過他們藏得深,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可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就像做過的事總有跡可循,“還記得宋家的書記嗎?”
“宋磊?”彥璟回憶了一下,偏頭問他有什麼問題。
“我的人查出他手頭上的陽光教育基金有些不對,深入查下去發現它是由二十年前沈孟彥三家合創的福利院衍變的。”彥錦深頓了下,“彭珺姐弟倆就是在那家福利院長大的。”
二十年前?
彥璟稍微回想了一下,那會兒他還只有12歲,跟着母親住在外頭並沒有回家,所以對這段事不了解。
“總之,是一筆老賬了。”彥錦深在聽安拆在宋磊身邊的手下彙報時,都覺得有些荒唐。二十年前三家人共同惹的禍端,到最後卻只咬着一家,是老頭那會兒太傻,還是那兩家太精明。
“你的意思是,彭珺進彥家為了復仇?”彥璟深深嘆了口氣,無奈搖頭。
彥家這些年盤踞舒城,想巴結的人,得罪的人沒有成千也有上百,要隔段時間冒出個彭珺姐弟,那他們這日子精彩了。
“當年老頭把福利院的事交給了彥華,如今他進去了,也算是有因有果。”
彥璟點頭,“後面你怎麼打算,還讓她留在彥家?”
“老頭不是喜歡嘛,只要她不再作,隨她去留。”彭珺在他這裏就好比是一粒石子沉入大海,翻不起風浪。
“錦深,你變了。”彥璟低頭一笑,變得會為別人考慮了。
彥錦深挑了眉,沒說話。
林安把彥璟送去醫院,將車開去錦翠南苑,接到蘇陌淺之後,又把兩人送到了蘇家。
彥錦深把後備箱帶的禮品拎出來,跟着蘇陌淺進了家門。
屋內,老人身邊圍着四五個舒城大學考古系的學生。
“爺爺,我回來了。”
蘇陌淺走到老人身後,探頭去看老人手裏頭的紫砂壺。
“這才兩天,怎麼回來了?”老人把手裏頭的東西交給身邊的學生,讓他們自己觀察,轉過身看到孫女身後的人,表情變了變。
“當然是想你才回家的。”蘇陌淺挽着老人的手,朝彥錦深使眼色。
“蘇老,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您收下。”男人走上前,把禮物放到了一邊,禮數做得周全。
“我不缺這些,拿回去孝敬你爹吧。”
“爺爺……”
彥錦深挽唇一笑,緩聲開口:“這就是家父拖我帶給您的,他還說,若有機會找您對弈。”
蘇文韜臉色緩和了不少,“哦?彥老頭真這麼說?”
“當然,他近段時間得了一副棋,正愁沒人賞鑒呢。”彥錦深很會看人下碟,三兩句便打消了老人對他的敵意,與他攀談起來。
到了最後,近來兩人聊到了舒城大學考古研究方面的進展,並豪邁的投資了一筆錢,當做為國家考古事業做貢獻。
蘇陌淺在一旁都插不上話,看得目瞪口呆的。
最後得出結論:混得了商圈,進得了文圈,連考古界都略懂一二,不愧是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