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來，阿姨給你洗澡
監控里，這個時候，齊悅已經抱起戚染進了浴室。
齊悅眼裏飛快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常菀覺得她剛剛那個眼神，很熟悉，她好像在哪裏見過，但，她可以確保她人生的前二十一年裏沒有見過這種眼神，這種陰鬱，暗沉的眼神。
她保持着站立的姿勢，緊盯着監控畫面。
戚陌剛要說出口的話，被常菀打斷，等他回神去看監控時，只看到很正常的，甚至有些溫情的一幕。
他裝的監控是帶拾音器的，可以檢測到聲音。
齊悅動作輕柔的把戚染的衣服脫掉，“小染，阿姨給你洗澡澡了，不要羞羞哦！”
她柔聲哄着。
等脫完了衣服，她用一塊浴巾從上到下的，嚴嚴實實的把戚染裹了起來，裹成了個蠶蛹狀，甚至於在外面還用浴袍帶子系了個，好看的完美的蝴蝶結。
她滿意看着眼前的蠶蛹，一如往常甜美的笑了笑，音色不改，依舊輕柔，“那麼，現在……該洗澡了……”
在說道洗澡兩個字的時候，齊悅的語氣里很輕，卻透着股詭異的愉悅感在裏面，她抱起裹成蠶蛹狀戚染，將他放進了放好水的浴缸里
常菀看到這裏，直接快步走出了戚陌的房間，朝着左邊第三間戚染的房間走過去。
在這個時候，她只想扇提這個建議的自己兩巴掌。
去她的，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或許這句話是對的，但她捨不得！
她兒子生下來，她就沒有盡過母親的責任，而他的爸爸，更是不靠譜的，好好的孩子被人暗地裏帶成了這個模樣！
現在明知道齊悅有問題，她剛剛是怎麼忍心把孩子丟下來，來一出引蛇出洞的？
而監控畫面里。
齊悅她用一隻手拖起了戚染的脖頸，使戚染的小腦袋做出了個向後傾的動作；另外一隻手打開蓮蓬頭，將蓮蓬頭對着戚染的小腦袋衝過去。
洗澡時鼻腔了進了水的感覺，極難受，水順着鼻腔一點一點流入呼吸道的感覺，是個人都受不了。
但偏偏戚陌仍木着一張臉，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只因為難受閉上去的眼睛，眼角處悄悄紅了點，若是臉上沒有那些水的話，估計此刻就能看到那些生理性淚水了吧！
齊悅一邊執着蓮蓬頭繼續往他面上澆水，一邊親身道：“沒人要的小雜。種，連名字都被取成了戚染，戚染可不就是凄然嗎！你看就連你爸爸都不盼着你好呢！今天被戚大哥抱在懷裏，高興吧？你個小雜。種怎麼不去死呢！乖孩子，離你爸爸遠點！不然…………”
說到這裏，齊悅笑的格外甜美可人，不過總有點陰森在裏面，“明天阿姨繼續請你吃肉肉好不好？生牛肉還是生豬肉呢？”
齊悅停頓了一下，不知想起了什麼，她嬌好的面容微微有點扭曲，“哦，對了，你那個賤。人媽媽…………”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陣很有節奏感的敲門聲響起，每敲三下停一次，不過中間間隔的時間很短。
本來很有韻律的敲門聲，生生被敲門人變成了催命符。
“誰！”她動作從容的解開了戚染身上纏着的浴袍，揚聲問道。
“齊悅，快點開門！”常菀的語氣有點急促。
“賤。人”齊悅低聲亢罵一聲，但因為常菀的語氣，她終究不敢太過耽擱，趕緊過去開了門。
常菀見門開了道縫，她問道：“寶寶呢？”
“他在浴室呢，我剛剛在給他洗澡。”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她下意識的回道。
“那你有沒有在寶寶身上看見我的耳環？”兒子不在門后就好，常菀略略抬高了聲音，做焦急狀。
她一邊說，一邊伸出左手，朝里用力推了門一下。
站在門後面的齊悅這時，算是悲劇了！
額頭，鼻子，哦，對了，還有她胸前的兇器，這幾個身上比較突出的部位，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
她皮膚白，平素也極保養她這身皮膚，皮膚嬌嫩的很，當時額頭，鼻子就紅了起來。
被這一撞，她腦子還有點木呢，在她沒反應過來的的時候，常菀已經逕自繞過了她，筆直的朝浴室走過去。
等常菀進了浴室，見自家兒子現在已經除了浴巾，頭髮濕了一點，光溜溜的坐在了浴缸里。
她長舒了一口氣，看來還來得及，齊悅還沒有怎麼樣！
這時候的常菀只以為，齊悅接下來的舉動是壓着孩子的頭沉進水裏，見孩子頭髮還沒怎麼濕，她就放心了。
殊不知，人心惡起來，什麼樣的方法都能想的出來！
這會子，齊悅已經反應過來了，跟着常菀進了浴室。
“太太，您剛剛說耳環？”齊悅吸了吸被撞的紅彤彤的鼻子，很有幾分可憐的說。
“那是我祖母傳給我的，雖不值錢，但多少是個念想，今天寶寶一直盯着這個看，我便取下來給他看看，這一忙，我就忘記要回來了，臨睡才想起來，還好剛剛現在在寶寶的口袋裏找到了。”常菀恢復了平常的溫和語調，語氣里微微帶上許慶幸，不緊不慢的編着瞎話。
她說這話時，在浴缸前彎着腰，單手捧起一汪水，順着戚染的鎖骨處慢慢澆了下去。
常菀的背很薄，別墅里時時開着空調，墨綠色的針織外套早就脫掉了，她此刻只穿着一席淺灰色長裙，這一彎下腰來，背上兩處形狀優美得蝴蝶骨凸了出來，順着中間往裏微微凹陷的脊椎骨，滑倒了更深處。
她的背影很好看，線條流暢，不過卻隱隱的帶上了一絲凜冽。
而此刻這個背影的主人，正用一副不可質疑的語調說：“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女孩子家的臉蛋可要好好愛護，不要再熬夜了。”
牆上才將將指到9：40的時鐘，表示自己很委屈，這個點就叫熬夜了？
“是。”齊悅死死壓制住自己想要大叫的衝動，低頭應了一聲是。
常菀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撞到我的！不然她不會在特地加一句“女孩子的臉蛋可要好好愛護！”
她一定是知道撞到我的臉了，這一刻，齊悅無比確認這一點。
但，她此刻除了應是，還能怎麼辦？
戚家的女主人，完全有開除她，甚至連同她那個窩囊的養母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