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
站出來與普通人接觸的第一個超級義警是他，不再躲在幕後任由人們隨意猜測后評價，站出來了就是要成為交流中的一方。
這個策劃的意義就是如此。
他把這個想法跟大家說了一邊，本來以為這樣魯莽的個人發言其他人應該怎麼也會反對一下，他還是做好爭議的準備的。
但是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樣不可行。
“主要是，我們不能一直端着呀，雖然不至於說去引導言論，可是超級英雄也是有自由表達的權利的嘛，我們又不是真的神，只是被人們神化了而已。”
“但是你的公開信我們要交給專人檢查，判斷會不會真正過激，或者語言表達不當。”
隊長也說，“我一直不太懂這些，人們的爭論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但是我也一直覺得置之不顧不太好，我們畢竟是人類社會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這些言論真正影響到了我們的行動，那還不如早點好好溝通，處理問題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恩尼亞慎重的說，“我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是不是就完全對，能不能帶來好的結果，但是我會一直傾聽你們的意見，去作為一個對外的形象去表達，一步步慢慢改善我們的生存環境才是最好的。”
托尼打了個響指，“說到點子上了，人們不可能包容度一下啊提高，總要磨合的，所以，恩尼亞，你也不能太過操心，只要一直去改善，不管變種人還是超級英雄，都會得到認可的，只是那一天要慢慢爭取。”
恩尼亞笑了笑。
托尼不是不懂，他其實心裏什麼都知道。
在以外面對媒體時他囂張跋扈的態度，並不就代表他什麼都沒想。
他知道他是很好很好的一個人。
—
公開信發出了以後，人們的包容度明顯更高了一點。
雖然還是對於以綠巨人為代表的不可控強大力量有恐懼和擔憂，但恩尼亞相信理解他們所做的事情的人也一定會變多。
但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
網上出現了許多鋼鐵人襲擊平民的視頻。
他們穿梭在人群里，從高空向下掃射，許多人當場嚴重受傷甚至來不及搶救。
這是超級英雄史上最惡性的事件。
視頻還在不停被人上傳。
電視裏的記者在義憤填膺的說到，“當這個不做正事的億萬富翁成為英雄，所有人都在崇拜他的技術又或者是財力，但他從根本上就是個只會引起災難的軍火販子！而現在終於到他為了彰顯自己的力量攻擊平民的一天了，我們怎麼樣能制裁他？沒有辦法！如果這些所謂的英雄突然從惡，我們甚至還有辦法逮捕他們，是否應該在開始就用法律約束他們！網上的人們已經自發開啟了投票表決。”
托尼放下遙控，“嗯哼，說得有道理。”
恩尼亞在旁邊擔憂的看着他，旁邊的娜塔莎隊長等人都深情嚴肅。
“托尼，你怎麼看那些鋼鐵人。”
隊長雙手緊緊交握問到。
“和我的技術很像，但是裏面一不一樣我就不知道了。”
他說完就看起來不改常態的回了實驗室。
“他肯定很心煩。”
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不簡單。
大家也都相信不會是托尼做的，他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沒有任何理由。
可是現在沒有一點線索浮出。
“我去查。”
娜塔莎起身就走人了。
其他人之後也默默離開復仇者大廈。
恩尼亞沒有這些手段，他只能等或許任何一個人帶來新的消息。
他一面很憤怒，一面止不住的傷心。
這種傷心是因為在視頻一發出，幾乎全部人都沒有懷疑，只是看見了那些鋼鐵的殼子，就全體失憶，忘記了真正的鋼鐵俠，托尼斯塔克做過什麼。
他做過那麼多英雄才會做的事，可是一夕落下神壇，就被踩在人們的腳下踐踏進泥水裏，即使他做了那麼多好事，可是人們只記得他面目可憎的地方。
所以他們輕而易舉的捧着他，在遇到事情了又摔下他。
超級英雄和普通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脆弱，他們一邊接受了巨大的幫助，一邊對瑕疵那麼敏感，即使救了一個城，沒能救一百人，就是錯誤的。
即使曾經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但人們心中的信任依舊那麼脆弱。
恩尼亞不自覺捏緊了手。
—
樓上。
“賈維斯，查到那些鋼鐵人從哪裏來的了嗎？”
“先生，查不到那些鋼鐵人出現的集合點，好像被某種手段隱藏起來了。”
他沉思了半響，聽到一聲敲門聲。
“進來。”
恩尼亞走進來時愣了一愣，男人毫無掩飾的在釋放低氣壓。
他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因為這個人一直都是沉着鎮定的，在任務中能給大家最好的方案，雖然有時候也很自顧自亂搞，但是他一直是那麼厲害的人。
讓所有人都忽略了他實際上一直都不容易。
他只是個穿上鋼鐵盔甲成為英雄的普通人，只是他太過聰明，也太過驕傲。
托尼看着恩尼亞看着他突然沉默下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說話，只是這樣安靜的和他對視着。
看着那雙直直注視着他的眼睛，他就感覺那種一直以來都被隱藏起來，因為這次的爆發到了一個頂點的疲憊感，被放開了。
無力和不甘是他一直以來都感受到的事情。
而他沒有使之消失的辦法。
從成為鋼鐵俠，帶上這個身份的那一天起。
他站在媒體前，說出我是鋼鐵俠那一刻起。
他就永遠被暴露在沒有縫隙的白熾燈下之下。
他做的事情都不是為了光榮。
一開始沒有人陪伴在他身邊，但後來他漸漸有了夥伴。
他突然想認真告訴眼前這個男孩。
“恩尼亞，我其實不是多好的一個鋼鐵俠，可能就和他們說的那樣，我總有許多做錯的事。”
恩尼亞突然慌亂，他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睛，知道他是真的這麼想。
他想回答他，他知道他有多儘力。
“以前我也不想成為鋼鐵俠。”
恩尼亞默然不語。
托尼看着男孩不安但是很認真的看着他的樣子，他笑了。
那個笑容一點都不‘鋼鐵俠’。
帶着些灰心喪氣，也帶着很真實的疲態。
“我以前也沒想過自己會成為鋼鐵俠，但是我就是這樣成為了，因為有一個人對我說不要浪費我的生命。”
“也因為我開始相信自己能做到只有托尼斯塔克能做的事情，所以我沒有理由逃避。”
“但是我最近一直很懷疑，我真的做得到嗎，我會不會其實保護不了什麼人，最後也做不到什麼好事。”
不要這樣說！
恩尼亞心裏在喊，他看着男人低垂着的頭。
這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真實的內心。
他總是在懷疑着，不是懷疑世界，而是在內心深處不停質問着自己。
“我覺得你就是最好的人。”
恩尼亞脫口而出，他抿着嘴唇紅着臉說出自己心裏最深的那句話。
在對視中逐漸感到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
兩個人都感覺不自在。
沉默的空氣中，恩尼亞用盡了勇氣也沒敢轉身出門就走。
“...這樣說我還怎麼放過你...”，托尼小聲嘟囔。
他迷茫的抬起頭，沒聽出來剛才那句話說什麼。
“我是真的那麼想。”
恩尼亞還是抬起頭，雖然緊張但他再一次直視着他，如果不說清楚，這個人就會一直痛苦。
“...我知道了...你讓我靜靜。”
恩尼亞離開之後。
某人癱倒在沙發椅上，看着半空發獃。
雖然剛才沒有做，那一瞬間他真的很想緊緊抱住他，他都能想像到，男孩被他抱住以後可能臉紅可能緊張的樣子。
不知所措的不只有一個人。
兩個人都一樣夜不能寐，這個晚上。
—
“就是因為掩藏得太好了，我才發現能把路面監控改動得這麼完美，即使是再好的黑客也不可能。”
“首先發生鋼鐵人襲擊事件的地方這麼多，而且大多都在公眾場所，路口，大庭廣眾面前，有些東西只有官方才有可能接觸。”
“...托尼，你的意思是說？”
“直接說就是這事不簡單，不是普通的什麼找我尋仇的人或者集團，可能和政府有關。”
“......”
氣氛一時凝固，一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
“你怎麼辦？如果背後真的有官方插手，他們對我們看不順眼也不是一時半會了，倒也不奇怪。”
娜塔莎繼續說到。
“我查到一個可能的人物了。”
黑寡婦那天走出去以後果然有收穫，不愧是情報專家。
“如果說到有能力研究仿製出鋼鐵機械人的人，範圍就縮小了，本來我帶回來幾個候選人，但既然你說可能和政府有關係，那就只有那一個人，既是科學家，又摻合政治。”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玻利瓦爾.特斯拉克。
特拉斯克工業創始人。
天才科學家。
據說他一直有在國際會議上反對變種人的言論。
現在看來似乎同樣反對超級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