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你知道你的未來會怎麼樣改變嗎，你有了我，天啊，你面前可是鋼鐵俠！我是什麼人？我就是你絕對可靠的人。”
“你不再是自己一個人，只能靠自己的方式做事了，現在過來，讓我給你一個擁抱。”
恩尼亞只是看着托尼的眼睛，就移不開目光了，他看不到此刻自己的眼睛，也有多麼明亮，彷彿被點燃了黑暗中的一顆星星。
男人坐在沙發上張開雙臂看着他。
恩尼亞覺得自己竟然真的很想要這個擁抱。
感覺身體自己動了起來，一步一步不由自主的走到他的旁邊，呼吸都消失了一樣的安靜無聲之中。
他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抱在懷裏，感受着這個人的溫度。
“男孩，每當我知道你多一件事情，你不知道這樣抱抱你很久了，你不需要絕對的冷硬才能活着。”
男人的聲音低沉溫柔，他輕輕的擁抱彷彿含有磁力，讓人沉迷，不想離開。
他的眼睛看着他，“如果你想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但是我也會‘自己解決’的。”
“用我的方法，你明白嗎。”
懷抱離開的那一刻起，恩尼亞就開始有種失落的心情。
……
早已經不是什麼鋼鐵俠了，他不想意識到，也不願意意識到，自己不僅僅把他當作高高在上的鋼鐵俠來看待。
擁抱會毀了他全部的心跳，全部話語都讓他無措，無從反駁，這真是糟糕透頂，但是現在，我還是要假裝不知道。
他一隻腳已經踏在深淵門口。
……
夜晚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所以當時的事情就到我畢業為止。”
“昨天莫里森給我說了一些事情，那個李斯特拿那些照片威脅他，他...可以說又做了一次被迫脅的那個人，這些對他也是很艱難的事情，我不打算追究他。”
“我本來就覺得不太正常，莫里森已經沒有必要去做針對我的事情了，也顯然他不是罪魁禍首。”
恩尼亞端着盤子吃着東西，桌子上有另一個已經空掉的餐盤。
他時不時看兩眼背對着他在沙發上不知道在做什麼的男人。
“李斯特還要再查。”
托尼翹着腿在電子屏幕上面寫寫畫畫。
“賈維斯，把他查仔細了，任何細節。”
“先生，請稍等片刻。”
不一會賈維斯的聲音響起。
“李斯特原居住地是恩尼亞先生的故居。”
“當時他在附近的一所普通高中上學。”
“他的父親夫沃倫曾任職於恩尼亞先生的高中。”
托尼意識到什麼，“這個人…是不是就是當時那件事的男老師。”
“是的，先生。”
托尼眼睛瞪圓了，“為什麼之前沒有查到。”
“因為學校害怕損壞名聲沒有把他送進監獄，做了封鎖消息的處理，恩尼亞先生親口說出這件事前，我沒有注意到。”
“後來夫沃倫離開了當地，在偏遠的地方重新做老師。”
“這就有意思了，呵。”托尼生氣的笑得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父親是犯罪者，兒子來找受害人的麻煩。”
恩尼亞突然陰沉了臉，“托尼，當年沒有讓他進監獄，我做了很糟糕的錯事。”
想到這個人若無其事的重新出現在校園，恩尼亞感覺到了恐懼。
也感覺到自己當初不在意導致的後果，他真正有種痛恨的感覺了。
當初，為什麼沒有堅持要求把這個人送進監獄呢，因為，許多煩雜的事情，可現在想來，也不過如此，並不比受害者重要。
恩尼亞低着頭，面上出現一種在他臉上少見的無措和不堪。
那真的都是些小事，可是那時，他決定學業比較重要，而這個決定是他擅自作主，沒有問過那種真正痛苦的經歷這件事情的人。
說到底他沒有讓人得逞，所以就那樣傲慢，沒能理解受害的其他人，也沒有做出真正好的事情，他只是自己覺得好。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托尼看着他，放下了手裏的東西，他走過去坐在男孩的身邊，摟住他的肩膀，“我會讓他在監獄裏待到生不如死。”
這件事他說什麼都沒用，只能恩尼亞自己解開心結。
......
恩尼亞打算去一趟學校攝影社。
“托尼，我出門一趟。”
托尼看了他一眼，在他身上光明正大的粘了個竊聽器。
“把這個帶着，有什麼意外發生立刻給電話。”
恩尼亞看了看衣服上小小一個還慢慢變得隱形的東西，無語。
托尼突然伸手揉了把他的頭髮，然後默默回了卧室。
恩尼亞被揉了個一臉懵。
到了學校他找了個同學問路。
“請問一下，我們學校攝影社在哪裏？”
“西區那棟老教學樓的三樓最右邊，我之前去看過他們辦的攝影展呢。”
“謝謝。”
三樓，最右邊。
恩尼亞很快就就找到了那間教室。
裏面似乎沒有什麼人在，他探進一個腦袋。
“你在這裏幹嘛。”
突然身後傳來男聲，恩尼亞回過頭，看到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
他手裏拿着攝影機。
“你是社員？”
男人走過來拉開門，“怎麼？你是來社團參觀的？”
“我找人，我想問問李斯特今天在不在。”
“哦？他來不來我也不知道啊，你要進來坐坐嗎？”
恩尼亞坐在了一張靠前椅子上，他看到教室里的座椅呈方形圍成一圈，四面各種懸挂的照片。
“你自己隨便看，這些都是我們社員的作品，哦對，李斯特的應該在那個方向。”
男人指了一個方向。
恩尼亞走過去，看到那一面牆有李斯特和莫里森兩人的名字。
“你是他的朋友？”
恩尼亞捏起一張照片，“他在這裏人緣怎麼樣？”
“額，其實挺一般，李斯特這人不怎麼愛說話，不過他和莫里森好像關係不好。”
恩尼亞怔了怔，抬頭問到，“怎麼這麼說？”
“莫里森比李斯特早來的半個月，也是沉默的性子，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沒什麼朋友，也不怎麼和人交流。”
“後來李斯特來了以後，他有一段時間特別討厭李斯特的樣子，總是避開他。”
“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兩個人又經常一起走。”
“哎，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關係好不好。”
男人搖搖頭說到。
“是嗎，他們這樣，我以為他們兩人是朋友。”
突然男人一驚一乍到，“啊！有一回，我在走廊上看見他們兩人在爭吵來着。”
“然後莫里森說了什麼相片還給我，很生氣的樣子，大概是在說攝影作品的事情吧，該不會李斯特還卑鄙到偷了別人的作品，那就太噁心了。”
“佔用盜版作品吧，我們這種性質的社團最容不下的，如果是真的，唉。”
“莫里森不是真的李斯特那個傢伙坑了吧，所以他們兩人才吵架？”
男人說著八卦的事情越說越起勁。
“我也沒有很清楚情況，謝謝你，今天先回去了。”
恩尼亞對他說到。
“唉，好，下次還回來玩啊。”男人比了個再見的手勢。
離開攝影社的大樓，恩尼亞用手掩住照射下來的陽光，強烈的光線讓人眼睛都眯了起來。
他耐心在樓下隱蔽處等多了一會。
過了一會看見李斯特出現了，今天運氣不錯，他來了攝影社。
“這麼快就走啦？”
“我今天就只是來拿點東西。”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快又聽見門又被關上的聲音傳來。
恩尼亞躲在樓梯口。
聽到腳步聲穿過走道越來越近。
他想了想，今天就這樣悄悄跟着他，看看還能不能看到什麼。
恩尼亞看見李斯特進了校外的一家咖啡館，在那裏打開電腦坐了好一會。
他找了頂帽子和墨鏡，也進了咖啡廳坐在斜後方一個角落的位置。
這時李斯特接到一個電話，單手夾着合上的電腦去了洗手間接聽。
恩尼亞感覺很奇怪，為什麼接個電話要去洗手間，而去要帶着電腦。
他看了看周圍，走到洗手間門口，這裏沒有監控，他使用能力，轉移到最角落的隔間裏偷聽。
“你要哪個。”
“發給你了。”
李斯特進了洗手間先確認沒有人，就鎖了門靠在洗手台上打電話。
說完他掛了電話打算順便上個廁所於是進了隔間。
電腦單獨留在洗手台上。
恩尼亞想了想，打算看一看他的電腦。
他偷摸摸使用能力移動到洗手台前，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把電腦翻蓋翻起。
摸了摸口袋裏的之前托尼送給他的新U盤。
現在倒派上用場了。
就算拷貝不完全，只要有賈維斯在就可以恢複數據。
李斯特出廁所時，他已經在快步走出咖啡廳。
高科技果然是第一超能力，托尼給的東西果然跟一般東西不一樣，恩尼亞高興的想。
只用了半分鐘吧，有到半分鐘嗎，copy就完成了。
趕緊回家把東西交給托尼和賈維斯看看。
可能就是事情的關鍵信息了。
傍晚，兩人看着電腦里解析出來的的資料，兩人的臉都看起來格外恐怖。
托尼眼神格外凌厲，生氣到想炸樓。
“李斯特在他父親犯罪以後，又偶然在家裏找到了當時被拍下的那些學生的照片的存檔，所以他才有這些東西，我猜是這樣。”
“果然不能相信一個人渣會把這些東西放得多好。”
“從電腦里的信息可以知道，在之後三年裏，他因為...售賣那些照片嘗到了甜頭。”
“後來他在網上認識了一些人，這些人指點了他，他們都是做差不多生意的，用各種方式威逼利誘年輕的男孩或者女孩拍下照片。”
“然後賣出去牟利。”
“一開始，在學校里散播各種謠言，一步步壓迫他們的精神，然後故意去找這些年輕人，用各種方法威逼利誘，讓他們踏入不得不聽他們話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