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墓園
聞言,林雪有些不解,“他人都死了,你看這些幹什麼?”
顧問道,“了解一個死人遠比了解一個活人來的簡單。”
林雪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帶着顧問來到了她辦公的地方。
“這裏就是我們局裏關於許鋒的記載了。”
林雪從鐵櫃裏抬出一疊厚厚的書面資料。
顧問微微有些錯愕,“這麼多?”
“你以為許鋒是什麼人?他在道上可是威風赫赫來着。”林雪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這也正常,想來許鋒背地裏沒少經營過灰色產業,警察和他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顧問接過檔案,掃了一眼,道,“我能帶回家不?”
“不行!”林雪一口回絕,“這可是我們公安部的檔案,怎麼能給你帶回家?”
“那就借用一下你這裏?”顧問也不在意。
林雪想了想,隨後點頭,“你別發出聲音就行。”
而後,顧問又給顧汐雪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掛斷電話,他便開始翻閱眼前這疊關於許鋒的資料。
林雪則坐到她的專屬辦公桌上,又泡了壺花茶。
茗香四溢,充斥着這個房間。
夜色漸濃,微弱的白熾燈照耀着這個辦公室。
顧問仔細地看着所有一切關於許鋒的事,大到許氏集團的貿易往來、人員架構,小到許鋒本人和他女兒許香君的一些私事......
一直到凌晨四點,林雪才疲倦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差不多了,我得回去睡覺了。”
就在這時,顧問突然眼睛一亮。
他拿起一本文件夾,嘴角一勾,“找到了!”
“呃?什麼?”林雪訝然地看了眼對方。
這傢伙倒是精力充沛,看不出絲毫倦意。
“沒事,走吧。”
顧問沒有細講,將此前看到的事在腦中記了下來。
二人一同離開了警察局。
因為是凌晨四點,街上寒風陣陣,空無一人。
已經將自己的車開出來的林雪忽然看到正站在街上的顧問,然後道,“要不要我送你?”
顧問奇怪地看着開着大眾的對方,然後點了點頭,“好的,謝了。”
一路無話。
這個女警花雖然見面的時候各種刁難自己,不過終歸還是警察,以任務為重,後續還少不了和對方打交道。
這樣想着,顧問忽然想到了一個和她個性有些相同的女人。
許香君。
這個從小就在蜜罐子裏長大的許家大小姐,如今遭受如此劇變,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改變。
旋即,顧問搖了搖頭,沒有細想。
不一會兒,他就被送到了顧家。
回到家后,顧問獨自上了二樓的書房,打開電腦,然後登陸了一個網站。
不出其然,自己的賬戶IP全被封鎖了。
K組織深埋在全世界的各個服務點,所有的資源,自己再也無法動用。
手指在鍵盤上輕敲,少傾,顧問微皺的眉頭倏地鬆開。
“也罷,便讓我親自下場和你玩玩。”
顧問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屬於獵手的興奮,“說起來,過去了三年,有些東西確實生澀了不少......”
第二天。
清晨一早,一通電話就打到了顧問的手機上。
看着正在睡覺的顧問,顧汐雪倏地伸手想要將那電話掛斷。
可突然,顧問卻睜開雙眼,一把抓住了顧汐雪的纖纖玉手。
“顧問...你昨晚四點才回家...再睡一會兒吧...”顧汐雪猶豫地說道。
顧問搖了搖頭,一邊穿衣服,一邊開口道,“不了,已經休息夠了。”
聞言,顧汐雪神色複雜。
接通電話,不出意外是渝城警察總廳打來的。
目前顧問是唯一和那名殺手有正面衝突的人,加上許鋒生前對其走得很近,可以說顧問對於此案作用極大,警察局那邊也是看重得很。
隨便吃了幾口包子,顧問快步走出門外。
外邊,居然又是林雪開車來接自己。
上車后,林雪揉了揉眉心,看得出她的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今天我們把渝城大大小小的隱蔽地點都巡查了一遍,但是並沒發現對方的痕迹。”
“另外,車站、碼頭那些地方也暫時沒有發現異常。”
言語之中,帶着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那個來自西方的殺手實在太狡猾了,就像是魚游進了大海,警察總廳出動了大半的警力,偏偏硬是一點線索也沒找到。
而且,現在社會輿論還在無限發酵,來自外界的壓力越來越大,留給他們警察的時間並不多。
“你們今天準備幹什麼?”顧問開口問道。
“暫時不清楚,局長反正說的是讓我把你看好,不要讓你給失蹤了就行。”林雪的性格倒是自來直往,當著顧問的面就將這種事說了出來。
“既然你們沒行動方針,那就按照我的思路來。”顧問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忽然道,“今天是不是許鋒下葬的日子?開車,我們去看看。”
“嗯?去那裏幹什麼?”林雪不解。
顧問只淡淡道,“去找那個殺手。”
......
許鋒的葬禮遠不如他上次為自己女兒舉辦生日晚宴時隆重。
渝城北郊。
一處風水極佳的墓地園,一行人衣着玄色,面色肅然地立在原地。
許香君今天穿着一身黑絲羅裙,精緻的俏臉上並無悲愴,冷漠得像是一張面具,失去了所有色彩。
旁邊,一個帶着金絲眼鏡框的中年人正在安慰她。
其他許鋒的手下逐一上前,將手中的白菊放到許鋒的墓碑前。
“猴子,你老實告訴我是誰派出的殺手?”
一個刀疤臉大漢咬着牙,目光悲痛。
名為猴子,真名為潘候的中年人神情肅穆,嘴唇緊抿,一言不發。
周遭其他幾個凶神惡煞的同屬也在看他,“猴子,許老大雖然死了,但我們這幾個弟兄還在!哪管敵人有多厲害,我們豁出一條命難道就不能碰一碰嗎?”
“猴子,許老大走之前指名點姓讓你暫時接替公司的事,輔助許小姐,你這麼慫算什麼啊?”
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一句句看似發自肺腑的言語。
潘候只立在許香君身邊,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兩個人就如同雕塑一般。
見潘候不說話,其他幾個人隱隱面色有些不悅。
但更多的還是嘆了口氣。
沒辦法,許鋒生前膽識過人,手段了得,完全是個人魅力才將這些個桀驁不馴的地頭蛇給強行聚到了一塊。
如今他這麼一走,人心自然而然的也就散了。
面對着這些曾經對自己無比疼愛的叔叔,許香君目光微動,一時間有些想要說話。
但忽然,她肩膀上卻傳來一道擠壓感。
潘候右手微不可查地用了下力,制止了她的開口。
遠處,牧師的祈禱聲遠遠回蕩。
轟——
一輛黑色大眾開到了墓園外。
隨後一個穿着黑色運動服的年輕人手捧着一束花放在了許鋒的墓碑前。
“顧先生......”
潘候看着顧問,眼中有說不出的神色。
他是那日許鋒身邊的人,親眼見到了顧問和那名殺手的交鋒。
然而,對方卻並未能一直在許老大身邊,也正是因此,在梅里客輪出事之後,許老大才被對方找到漏洞,進行狙殺。
顧問輕輕點頭,而後看了眼許香君。
“顧...顧問...”
見到顧問出現,一直以來面無表情、故作堅強的許香君終於綳不住了。
她猛地撲在了顧問懷中,嗚咽出聲,“為什麼?你為什麼沒有救下我爸爸?你明明有這份能力的對不對...嗚...顧問...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