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逃出生天(二)
第102章逃出生天(二)
秦如眉看完了這一出鬧劇,只覺得這哪裏是什麼德高望重,身法高超的尊者。
這老頭兒,分明就是個逗比啊。
話雖如此,秦如眉卻也不看輕視這個尊者。
從那些門徒的話語中便可得知,這個看似滑稽的老人,卻身懷絕技,雖然屢屢掉鏈子,鬧得啼笑皆非,但這瓮老,確實司清塵的三個師傅的其中之一。
能作為司清塵的師父,又是紅手絹的三大尊者,可見這瓮老並非是等閑之輩啊。
侍者繼續在前面領着路,低着頭又一言不發。
這走廊鋪着瓷磚,兩邊皆有滿洲窗,鏤花的窗戶貼着花花綠綠的玻璃,轉角處還放着留聲機,一些古舊的擺設,四處都充斥着濃厚的民國風情。
越往後走,人便越少。
起初,走廊上時不時還有擦肩而過的人,到最後,就只剩下秦如眉和前邊的侍者。
見四下無人,秦如眉又問:“你們的少主司清塵到底想做什麼?”
侍者沒有回答,垂首走着。
“我琢磨不透這個瘋子的用意了。”秦如眉低念一聲。
前邊的侍者突然停頓了下來,“少主他不是瘋子,他……只是想救你。”
不知為何,秦如眉總覺得這個侍者的聲音和語調不再如機械一般,而是帶上了幾分情緒。
真是很奇怪的人。
或者說,這紅手絹的一切,都很奇怪。
正走着,秦如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回頭看了看,又什麼都沒看到。
奇怪。
怎麼感覺有人跟蹤她?
前邊的侍者繼續領路,秦如眉悄然跟上。
又拐過了一個迴廊,前邊出現了假山,亭台樓閣,湖心之中,赫然有一個戲台,四下的席位空空無人,只是那戲台之上,已經在唱戲了。
秦如眉不懂戲曲,聽不出這是粵劇還是黃梅戲,反正咿咿呀呀的,她聽着就有些犯困。
“下一曲,曲終之後,您便尋機離去。”說著,侍者轉身離去,“切記,離去不可再回頭。”
秦如眉凝眸看着那遠去的侍者,有一絲的困惑,不由得擰起眉頭。
這人應該就是司清塵安排的,而且目的很明確,一路將自己引到這,就是想幫她離開。
可如若這樣,為何又將她抓來?
抓來要放她離開,為什麼又不直接一些,還如此曲折?
下一曲,曲終,便是離開的信號,秦如眉急着侍者的話。
秦如眉走到那湖心之間,坐到了台下,一曲終,很快又有伶人登台了。
此時,那台上唱的,便是粵劇《王昭君》,秦如眉聽得似懂非懂,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機一看,似乎也和子母玄石一般,被屏障阻隔,一點信號都沒有。
秦如眉抬眼四下看了看,陸續來了幾個人,零零星星,有些冷清。
無奈,便只好視線投在那戲檯子上,看着他們唱念做打,舞水秀,踏着七星步,走圓台,演的很賣力。
秦如眉一時間,看的也入了神,雖然不懂品鑒,但不妨礙她瞎看瞎聽,最主要的是,她看那花面的伶人,覺得有些眼熟,看的認真,這才有些入了迷。
想了許久,一個人影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周婷!
是周婷!
自鄭飛事件,陳甄兩家的惡人分別鋃鐺入獄之後,雖然事情告一段落,看着也了解了,但是秦如眉在心裏便一直還記掛着一件事,那就是周婷。
小月的煞氣,已經煙消雲散。
但是秦如眉卻沒忘記,還有周婷。
周婷的煞氣,或許沒有當時的小月那般凶煞,但是卻依舊跟小月合謀復仇。
只不過,周婷煞氣較為狡猾,一直都在蟄伏於是暗處,幾乎讓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秦如眉定定的看着台上的那個伶人,雖然塗上了厚粉胭脂,但是那輪廓卻不會有錯,確實是周婷的無疑。
只是,本該是一縷煞氣,飄搖俗世之中,為何會來到此處?
要知道,這一處地方,若不是司清塵擄着她來,秦如眉或許永遠都不知道此處。
而死去的周婷,卻出現了在這裏。
想到這,秦如眉微微一驚,回神過來,卻見不知何時,原本空蕩蕩,冷清的席位,此時已經高朋滿座,四下都無虛席。
只是,這滿場的人,無人發出動靜,一個個都在認真的聽着台上的戲,而此時,戲也逐漸到了尾聲。
秦如眉只是環顧四周一眼,臉色微變,這些觀眾的神情,全部都是神情獃滯,兩眼無神,呆若木雞一般的聽着台上的戲曲。
最讓人驚悚的是,這些人,似乎都腳後跟不着地,墊着腳尖一般,看起來就像是輕飄飄的吊在了半空中一般。
一瞬間,秦如眉想起了什麼。
這是,陰陽戲。
雖然,民間有陰陽戲這一說,某些地方,在七月十五中元節的時候,便會請戲班子的人唱戲的傳統,說這是陰戲,是唱給那些亡人聽的。
秦如眉並不信這一說,雖說是陰陽戲,但卻只是訛傳,推測這應該是一些戲曲過於悲涼凄慘,加之某些時候深夜陰氣較為盛,引來煞氣所致。
只是,此時出現在中間眼前的,秦如眉卻敢斷定,這絕非是普通的煞氣。
一般的煞氣只要靠近她,她便會立即有所感應,而不是像如今,竟然後知后覺。
“你……也是來杏花台聽戲的嗎?”
此時,秦如眉的前邊,坐着的一個觀眾緩緩的回頭,低聲攀談的問着。
“是。”秦如眉點頭。
“哦,那你就直接一個啊?”那男人又問。
秦如眉看了他一眼,就見他面色白的毫無血色,兩眼同樣是空洞無神,就連說話,那一張嘴都似沒張開,只是在輕微的蠕動。
“那你來錯地方了。”男人再次扭動着頭,只聽一陣詭異的聲響,窸窸窣窣,這男人脖子軟綿綿的,竟然直接旋轉了一圈,直直將頭正對着秦如眉。
男人露出了陰惻惻的笑容,“一個陽人來這裏,會死的。”
話音落下,與此同時,那戲台上也謝幕,一曲終了。
而所有來觀戲的人,齊齊都回過頭,亦或者側目,一動不動的盯着秦如眉。
上百雙無神空洞的眼,泛着詭異的幽光,視線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
一瞬間,就連見慣了各大場面的秦如眉都在這一刻,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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