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來玩躲貓貓1
現在什麼時候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這種大多數人醒來的時候想的事情不會在我身上。
我是一個很注重時間觀念的人,以至於相比自身,有時候會太過在意外面的情況。
我的眼皮從未有過的沉重,所以我廢了好大勁兒,才看到窗外的天空是什麼顏色。
過這個狹窄的房間,照耀在置物架,以及那堆廢紙殼上的光線,依舊是記憶中的淡白。
還是中午嗎,看來我剛剛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我是葉蕁欣,16歲,被蟲子襲擊,逃到了這個房間裏。但是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我還記得,我的右手受了重傷,再不止血我就要死了。
打起精神想要動一動,因為視線有點模糊,我就揉了一下眼睛。
好了,這樣就能看清楚……。
我愣住了,視線向下挪了一點,獃獃的看着自己還滿是血漬的右手。
我聽說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一般會先用慣用手做出動作,但是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我為什麼還可以使用我的右手??
剛搞清楚的情況又迷失方向了。我傻獃獃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要抬起左臂,卻發現我的這半邊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啊。”
我想要起身,結果差點摔到,然而又是我的右手撐起地面救了我的臉,好像除了這條胳膊以外,我剩下的身體都不聽使喚了。
啊啊,我在幹什麼啊,這種時候再給傷口施壓的話那不是二次傷害嗎。
不過,怎麼完全不痛了……。
我遲鈍的大腦終於反應了過來,從剛才開始,右手上令人生不如死的疼痛就消失不見了。
而且不僅僅是不痛了,整個重傷的右臂好像比過去的狀態還好。
我心裏想着,結果右手就無比聽話的做了幾個單臂掌上壓,這個我以前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動作。
一點都不覺得費力,一點都不覺得沉重,我的右臂簡直就像脫胎換骨了一樣,從未有過的好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坐起身來,靠着門板雙眼發矇。
難道我受傷其實是左手嗎?
我緩緩抬起左手,大概是身體徹底清醒了過來,我終於感覺到自己大半個身體都有着針刺般的麻木。
我到底維持之前的跪姿過了多久?整個身子都麻掉了啊。
看着自己的雙拳來回的握了握,果然,我受傷的就是右手沒錯。
所以着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右手給我的感覺好的不行,好像只要我隨便一想想,手指就能做到任何幅度的動作。
“啊呀!”
我皮過頭了。
食指和中指相互攪在一起玩着手花,一個不小心,我居然把中指弄脫臼了。
“糙……!”
我手忙腳亂了一會,卻意外發現那節手指一點都不痛,便馬上又冷靜了下來。
食指和無名指用力合併,我用這樣一個奇怪的方法又把中指脫臼的地方擠回了原位。
真是得意過頭了。
鬆一口氣,我收起了輕浮的心態,仔細地去觀察整個右臂。
從手心的圓洞到我的肩膀,那隻蟲子爬過的痕迹變成了深淺不一的黑色,微微凸起,配合著血痕,顯得猙獰不已。
雖然整條手比都被狼狽不堪,但其實大部分地方的血都已經幹掉了。
目光來到我最嚴重的的傷口處,那一塊親手被我撕下的肉坑還是凹陷的原樣,然而,傷口裏面的血已經不怎麼流了,彷彿癒合了一樣。
我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幾乎要送去截肢的狀態,居然靠自己就恢復了過來。
哈哈!
我身體原來這麼好嗎!個鬼!
我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
有些不善的看向窗戶的下方,那處黑乎乎的不明物體已經徹底沉寂了下去,那條蟲子應該是死透了,但是它死前絕對對我的右手做了什麼。
我顫顫巍巍的起身,腳底下還踩着那隻卡在門縫的蟲子。這一隻蟲子也已經死了,小半截身體已經我鍥而不捨的踩成了肉片,多少也算是出了點被嚇到的惡氣。
扶着牆壁諾步,我感覺自己的雙腳一點力氣都沒有,而且還因為一直維持着蹲姿,膝蓋以下的血液都滯留在原處,酸爽不已。
不過幾步,恢復知覺的雙腿就變得又刺又麻,不得已,我直接摔坐在地上,靠着遠離門口和窗戶的牆壁開始休息。
為什麼我受這種苦。我像往常一樣,不禁如此想到。
被奇怪的蟲子襲擊,被同學背刺,最後還被蟲子鑽進手臂,困在這一個陰暗的雜物室里。啊啊——。
我的右手撓着我的頭髮,動作靈巧的宛如梳子。
雖然我很想就此撓破我的頭皮,但自暴自棄什麼的,果然還是留給最後的時刻吧。
現在要做的是離開這裏。
雖然身體情況很糟,但是我的頭腦還算清楚。
那一大團襲擊我們的蚊子毫無疑問是異常的。如果那些背刺我的人已經逃了出去,那麼警察應該已經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事。
不過這樣想的話,我豈不是應該那麼留在原地等待救援?啊可惡,要是我起床沒那麼急的話,就會把手機待在身上了,早知道我就應該當個低頭族。
這時候再懊惱這些已經遲了。我看向窗外搖曳的樹梢,吸了下鼻子。
如果能有人來救我那最好了,但是要是發生了最壞的情況……。那個佔了半邊天空的黑色,如果那些全都是蚊子的話……。
我打了個寒顫,心底再一次泛起恐懼。
不,應該它們飛蟲更貼切一點。那隻蟲子鑽進我皮膚的時候,身上的翅膀直接脫落了,就像白蟻一樣,它當時絕對是想把我的身體當做巢穴……!
太可怕了。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種變異生物,科學家什麼的都是吃素的嗎,為什麼一點預警都沒有。
不對,說到底,我就不應該在周末來學校的,為什麼不好好獃在家裏,呆在家裏的話好歹有……有……。
我的漸漸冷靜了下來,因為我想起了自己當初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鄉村一樣的學校上學。
城南和城北,我的家距離這裏路程很遠,雖然不至於出省,但這已經是我為了逃離那個家能夠找到的最好選擇了。
“他們和弟弟……應該還好吧。”
雖然從來沒有過打罵,但有時候,幾個眼神,幾次無視就足夠毀掉一些東西。
這個周末的話,爸爸會出門工作,而弟弟會悶在房間裏打遊戲,媽媽也會在家休息,而且她習慣一大早的就打開窗戶通風。
窗戶嗎……。
我的學校原本就在這個城市的南邊,早上的時候,那些飛蟲出現的方向好像也是南方,那麼有沒有可能,這些蟲子是途徑明陽市,從海上飛過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家那邊多少還有一些緩衝的時間。
我思索着他們生還的可能,然而實際的內心卻沒什麼波動。
如果他們的寶貝兒子真像他們說的那麼爭氣,或許他和媽媽都能相安無事。但最後的結果怎樣都跟我沒太大關係。
就算我呆在家裏,如果再遇到今早類似的情況,那麼對父母肯定也會周碧佳像一樣,毫不猶豫的推倒我吧。
唉……。
都是些老生常談的重男輕女了,沒什麼新鮮的。而且我現在也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畢竟我現在的情況也輕鬆不到那兒去。
我一邊按摩自己的肌肉一邊鎖緊眉毛,我有一個可怕的猜想。如果救援的人來不了了,那我該怎麼辦好?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這座學校距離鬧市有一點距離,如果飛蟲襲擊的是整座城市,那麼他們肯定會等到事件基本平息了再派人搜救這些偏遠地區。
我能堅持到那時候嗎?
抬頭觀望四周,這個雜物室里一點吃的都沒有,除了紙殼,就是一些掃把,抹布,洗潔劑。
如果是一天還好,要是一周,一個月這種程度,我怎麼可能等得起啊。
用乾淨的左手狠狠揉了揉眼睛,此刻的我真是絕望的想要哭出來。
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出去找食物的時候,我真的有勇氣出門嗎……?
我看向自己的身體,右手手指脫臼,左手指甲劈了三個,半邊身子都是血,全身上下一點肌肉都沒有,根本就是瘦弱一詞的標杆。
畢竟我就是一個各項指標都很大眾的一般人啊,身高也才158,仰卧起坐最多只能做5個,平常的運動除了騎自行車,就是打電動。
我……真的能活下去嗎。
面對外面那或許潛藏在各個角落等待偷襲的蚊子,一般人感到害怕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吧,哈哈哈……,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