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還家
這兩天外婆吃不好睡不好，優雅的她黑眼圈都出來了。這一切源於她得知格雷在軍營里當了一名斥候隊員。
他想托關係，把格雷調出斥候隊，但又礙於面子與軍規，不好出面。她是個面子觀念極強的精靈族，而且也知道軍規的嚴肅性。
“小格雷怎麼這麼不聽話呢？斥候是軍營最危險的軍職，我跟他說得清清楚楚，讓他當一名攻擊法師或防禦法師。”
她為此專門找了一個人去軍營打探消息。
昨天，她又聽說格雷的斥候隊領了去偵察莫斯堡的任務，這下她差點崩潰了。昨天一天，她就去了神殿三次，向精靈女神祈禱，求女神保佑格雷安全。今天一早又去了神殿一趟，這才回來。
這時候，她派去打探消息的華森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阿斯提女士，有消息了。”
看着華森急匆匆的樣子，外婆本能地心中抽緊。
“什麼消息，壞消息還是好消息？”
她在心中默念女神保佑，希望不要是壞消息。
“好消息，好消息啊！”
華森大聲呼喊着，臉上盡顯開心的笑容。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快說。”
一慣優雅，注重形象的外婆，此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哪還有優雅可言？但是聽到是好消息，臉上立即有了歡喜的表情。
“格雷從莫斯堡回來了，完成了任務，還得到了嘉獎。”
“回來了？在哪？”
“還在軍營呢。”華森大咧咧的，“這回他可陞官了，聽說立了大功，已經晉陞少尉軍銜，而且當了斥候隊的副隊長。”
“真的嗎？”
外婆少見地淚花奔涌，也不見她這個最講究自身形象的精靈貴族有所掩飾，任由淚水奪眶而出。
她喜極而泣。
“還特別獎勵了他一千個金幣。”
華森最在意的是金幣，外婆最不在意的也是金幣，但是，這是格雷的特別嘉獎，又是另一回事。她終於記起了自己應該擦掉眼淚，這樣淚眼婆娑的會讓人笑話。
外婆趕緊走向盥洗室，決定清洗一下補補妝。可是才補了一半，綠蒂就在外面叫喊：
“少爺回來了——”
外婆一喜，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就跑了出來。站在走廊上往城堡大門口望，只見格雷騎着自己的自行車，快速而回，就像平常上學一樣。
只不過，此時的格雷不再是學生裝，而是新軍中的制式服裝（裝備是裝備，制式服飾只是罩在外面的服裝，法袍的主要作用是防禦屬性，制式服裝只起裝飾作用），顯得格外英武。
看着英氣爆棚的格雷，外婆剛剛清洗的眼睛又被淚水淹住。
“我真是沒用了，怎麼這麼愛流淚了呢？真是老了吧？”
為了給格雷一個好形象，她又跑進了盥洗室，再次清洗補妝。一邊補妝，一邊繼續罵自己無用，最後才開顏一笑。
“外婆，外婆，格雷回來了。”
跑上樓來的格雷與往常一樣大呼小叫。
“小格雷，你還像個學生一樣大呼小叫。”外婆笑呵呵地走了出來，“你要記住你已經是一個軍人了。”
“是，少尉向外婆報到！”
格雷頑皮地向外婆行了個軍禮。精靈軍的軍禮，雖然沒有人族的軍禮那樣鏗鏘有力，但也有精靈軍禮的風標。
看到頑皮的格雷，外婆完全擺脫了心中的擔憂。
“外婆請看，我已經是少尉軍官了。”
格雷的軍袍上，釘着少尉軍銜才有的領章。
“真不錯，我們阿斯提家終於又有了輝煌的希望。”
外婆撫摸着格雷的領章與軍袍，眼睛裏充滿了希望的光芒。她曾經把希望寄托在女兒身上，但女兒已經遠走高飛，只有自己一手養大的格雷，傍在自己身邊，而且真正有了騰飛的力量。
她近看看，又推開格雷，放遠了看，越看越喜歡。
“外婆，你沒有發現別的嗎？”
“別的，還有什麼？”
“你沒有發現我已經是五階法師了嗎？”
“五階了？嗯……我的小格雷真的是五階法師了呢，這也太快了吧？”
“讚美女神，六個暗黑精靈的獻祭，精靈女神就讓我進位五階了。”
“你殺了六個暗黑精靈？”
“是的，兩個四階，四個五階。”
“你小子還能殺五階，吹牛吧？”
“當然是吹牛。”格雷哈哈大笑，“是我的庇護者黑兜帽魔導師替我殺的，我一個四階小法師，哪能殺五階法師呢？”
“黑兜帽魔導師帶你去的莫斯堡？”
“當然，不然我哪能進莫斯堡？”格雷撫外婆坐下，“外婆不要為我擔心，我有黑兜帽魔導師庇護，安全有絕對的保障。這回去莫斯堡偵察，如果沒有黑兜魔導師，我早沒命了。但有了黑兜帽魔導師，我們如入無人之境，我還明目張胆地在莫斯堡的慾望廣場，胡吃海吞一的頓香草肉食呢。”
“你真的進了莫斯堡啊？太危險了。”
“黑兜帽魔導師的隱身術進階了，能利用任何陰影隱去身形，我只需要躲在他的影子裏，就沒有人能發現我。”格雷跟外婆講述着自己在莫斯堡的冒險過程，當然是加了工的冒險過程，“外婆，當時我吃着慾望廣場的肉食，感覺特別香，可是現在覺得有些作嘔。”
“為什麼？”
外婆沒有去過暗黑精靈的慾望廣場，但是傳說聽得多了。她弄不懂格雷當時覺得慾望廣場的肉食香，現在卻覺得做嘔。
“當時在那種氛圍之下，確實覺得很香，那是原始味覺的衝擊，是原始慾望得到滿足的快感，但現在想來，那種香味，濃烈卻野蠻，粗劣而沒有內函，是一種沒有文明的香味，哪能比得上我們精緻到極致的食物？我們的食物充滿了文明的氣息，充滿了藝術的品味，雅緻、清淡，味覺衝擊力不強，但充滿了文化氣氛。”
外婆愣怔地望着格雷。
格雷不但是個才氣橫溢的詩的天才，現在看來還是個哲學家。
“這就是文明與野蠻的區別。”
格雷又加了一句。
“小格雷，你如果從學問方面努力，一定會成為我們精靈族的大學者的。”
“外婆不要誇我，我會驕傲的。”
格雷哈哈大笑。
“當時我也沒有這樣的感想，但回到我們阿斯提城堡，這種想法就油然而生。崇拜原始慾望的暗黑精靈們現在住的是樹屋，哪能跟我們宏大精美的城堡相比？我們的城堡文明、藝術、美麗，是我們光明精靈經過無數代人的努力進化，才有的成果，反觀暗黑精靈，現在還處於原始時代，實在可憐而可恨！”
“說得好。”外婆的眼睛似乎又有些濕潤，“我們的精靈女神是文明的象徵，蜘蛛邪神是原始野獸。綠蒂，今天晚上，你要為我準備一席最精美的食物，我們要好好地品嘗我們的文明美食，慶祝格雷獲得軍功。”
外婆遠遠地吩咐綠蒂。現在的阿斯提熱鬧多了，廚房多了三個廚娘，綠蒂成了廚房主管，僕人也多了十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