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穿越綜合症II：音樂
午後的陽光沒有中午那麼強烈，透過被輕風仰起的格子窗帘在地上映出些斑駁。WenXueMi.CoM
落憶捧着本大學英語教材才剛剛開始他的學海遨遊不久。
今天李梵溪和王榭去京大辦理一些手續去了，所以落憶只能跟着席慕容陪王憶昔練琴。
落憶一門子心思全栽在書本里，對別的事完全無所謂，任憑席慕容拉着前往王憶昔音樂老師的琴房。
王憶昔同樣被席慕容拉着，她好奇地打量着小叔叔。她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這位比自己還小的叔叔就不理她了。整天就做着小朋友最討厭的事，**。
落憶當然不去理她。王憶昔對於落憶來說只是一出童話。
第一次的悸動已經被那飛起一腳毀的乾乾淨淨。再說了，女大十八變，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事多了去了。誰知道這小侄女長大了會變成什麼模樣，就算貌若天仙那也是一頭母暴龍。
落憶對於這樣的女人向來興趣缺缺，洛祁的前車之鑒，他可不想重蹈覆轍。罪過，罪過，這樣想怎麼感覺有些對不起老媽呢？不過，排除與老媽天然的親近，其實老爹還是挺可憐的。
落憶感覺到了王憶昔的好奇，掂量了一下投資這個前途未定的十年長線的得與失。算了，還是繼續啃自己的書吧。
琴房是一間舊車間改的，不大也不小，房頂卻極高，四面紅磚牆刻着歲月的痕迹，兩扇破舊窗戶上突兀地掛着嶄新格子窗帘。窗帘隨清風搖曳，讓整個琴房透出洋不洋土不土的氣質。
這樣的琴房與落憶想像中的陽春白雪是極不符的。
落憶一直以為琴房應該是鋥亮的地板、雪白的牆壁，三角鋼琴被包圍在耀眼的陽光中，牆上再掛上兩幅油畫，瀰漫著藝術氣息，連清新的風帶來的都是高雅和小資情調。
教鋼琴的老師要麼應該是俊秀而氣質憂鬱的王子殿下，要麼應該是知性而優雅的漂亮姐姐。學鋼琴的小女孩應該是穿着蕾絲長裙，甜美而靜謐的公主模樣。
落憶瞄了一眼穿着運動裝的王憶昔。學生長在軍人世界，眉宇間都透着英氣。那麼該有一個怎樣的老師呢？
果然，這位老師大大的滿足了落憶的好奇心。
骨瘦如柴像是逃荒的饑民，穿着大喇叭褲和映着崔健腦袋的文化衫，一口黃牙搖着根沒有過濾嘴的煙，忽明忽暗，不時吐出大團的煙霧，一雙三角眼半眯着，暗淡無光，腦後飛揚着飄逸而泛着油光的長發，頭頂軍綠色破舊鴨舌帽，腳踏黃色膠皮涼鞋。
靠，這位仁兄是玩搖滾的吧！
落魄的男子懶散地斜靠在窗沿，透着頹廢，透着滄桑。
“席姐，小憶昔，誒······這位小朋友是誰呀？”男子的聲音都他娘的透出磨砂的金屬質感。
落憶有種夢碎的感覺，悶哼一聲，走到床下的長椅坐下，繼續看書。
男子楞了一下，嬉皮笑臉地說：“嘿！這哥們夠酷啊，我喜歡。”
席慕容走到男子身邊，好不容易在他的文化衫上找了塊乾淨地方，拍一巴掌：“小君啊，別逗人家，他是我朋友的兒子，叫落憶就行了，一個愛看書的小天才。”
“感情是文化人啊，我當年就是看不進書，所以最佩服文化人了，小子我喜歡你。”說著掏出一支皺巴巴的煙，“來，哥們，嘗嘗。”
王憶昔跑過來奪下煙扔地上踩上去：“左叔，還練不練琴啦。”
左君蹲下身子，挪開王憶昔的腳，撿起煙順了順，煙已經斷了，不由一陣肉疼：“叔可就這一支啦，這麼維護這小子，你的小對象？”
王憶昔尖叫一聲，扭住左君的耳朵：“他是我叔叔。”
左君也不生氣：“呦！那還真是我兄弟啊，那該多親近親近。”
“行啦，練琴了，整天沒個正形。”席慕容站在後面笑得很明媚。
王軍站起來回過去一個難看的笑：“喳，練琴嘞。”
鋼琴那清脆的聲音回蕩在琴房中，讓落憶有種切腹的衝動。斷斷續續的聲音沒有節奏沒有曲調，正折磨着落憶的耳朵。
王憶昔彈得很認真，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只可惜她壓根就沒有成為一個公主的潛質，不斷扭動的小**出賣了她內心的焦躁。
席慕容坐在落憶身側看着王憶昔笑得很欣慰。
左君很沒形象地扶着鋼琴叼着皺巴巴的半支煙，捨不得抽，他臉上滿是無奈，大概心中也如同落憶一樣狂汗吧。
“啊！不彈了。”王憶昔站起身，氣急敗壞。
席慕容嚴厲地說：“不是比上一次好些了么，你是女孩子，要文靜些，坐下。”
王憶昔只能垂頭喪氣地坐下，繼續彈琴，可惜全無長進，好好一首致愛麗絲被她彈得倒有些金戈鐵馬。
受到琴音的影響，落憶的內心時而激昂不時跌宕，完全看不進書去，他終於崩潰了。
落憶站起身來，將書輕放在長椅上，朝鋼琴走去，步伐堅定有力。
落憶也很沒形象地扶上鋼琴，冷冷地說：“拜託，你稍微用點心好不好。”
王憶昔彈起身來，伸手指着落憶：“你，你，你。”半天說不出話來。
突然，落憶鬼使神差地走到王憶昔身邊，兩手向後一揮，掀開根本不存在的后擺，優雅地坐下，伸出兩隻手。
落憶的兩隻手掌很多肉，但是手指卻是很修長的，青蔥玉指輕輕地撫上琴鍵，就像輕撫心上人的臉頰。十隻手指輕輕地按下然後開始在琴鍵上舞動跳躍，隨着落憶的手指，音樂流淌而出，正是那段致愛麗絲，卻比王憶昔完美得太多。
事實上，落憶哪裏知道彈鋼琴，兩輩子也就知道哪個鍵是哪個音而已。只是剛剛落憶輕撫上鋼琴的時候，一些明悟衝擊落憶的大腦，就像衝破了什麼枷鎖，然後落憶便情不自禁了。
一曲終了，席慕容、王憶昔、左君全呆了。只有落憶知道，喵喵的，穿越綜合症又爆發了。
半天以後，左君先反應過來，激動地說：“天才，你是個天才，不過鋼琴不適合你，跟我玩搖滾吧。”
落憶斜眼看向左君，沒有說話，心裏想着，就小爺的天資還用跟你學？喵喵的，看你這衰樣，咱就是玩搖滾也走視覺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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