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琅玦探子險遇害,永琪霸道力護妹

第179章 琅玦探子險遇害,永琪霸道力護妹

琅玦還是不做聲,但腦海中已經想像得出札蘭泰送綠帽子時,富察家會是怎樣一個場景。

敏敏繼續指責道:“我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怎麼會娶了你這種兒媳婦?”

“說夠了嗎?”琅玦回頭,衝著敏敏和福隆安喊道:“誰願意做你們家的媳婦?誰叫你們八抬大轎抬我進來的?有本事休了我啊!”

敏敏冷笑着問:“休了你?好成全你跟人私奔啊?你休想!你就算死,也得是以隆兒妻子的身份死去!”

福隆安皺着眉頭問:“額娘,何必要說這樣的話?”

“在富察家,一切由我說了算!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敏敏習慣性的顯擺着自己的威武,向隨行侍從吩咐道:“將公主請回祠堂去!”

侍從們拖住了琅玦,琅玦又甩開侍從,向敏敏道:“不就是要我向祖宗賠罪嗎?我自己有腿,能走過去,不需要人扶!”

說罷,琅玦快步走回祠堂門外,敏敏與侍從們都跟隨在後。與方才不同的是,福隆安也跟着過來了。

琅玦親自推開了祠堂大門,一進門,她嚇了一跳,裏面房樑上竟然懸挂了一條長長的白綾。她猛然明白過來,原來敏敏不是讓她來跪祖宗的,而是要她在祖宗面前以死謝罪。她又退了出來,看着敏敏,問:“你好大的膽子,我乃大清當朝公主,生死豈能由你來定?”

福隆安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敏敏笑道:“公主既然出身高貴,自然也是飽讀詩書,用不着我來教你什麼叫做三從四德!今天不是我來決定公主的生死,而是公主回京后聽到了太多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不能容忍,因此要以死明志,自證清白!”

琅玦恨恨的瞪着敏敏,問:“你想用我的死來換你兒子的名聲?”

敏敏淡淡答道:“公主是明事理的人,應該懂得生死事小,失節事大!我敬你是一位公主,請你最好自行了斷,免得下人毛手毛腳的怠慢了公主,那就不太好了!”

福隆安向祠堂內探頭一望,也看到了白綾,心如明鏡,忙勸阻道:“額娘不可!公主年輕,難免有過失,請您看在她生下豐紳濟倫的份上,放過她這次吧!”

敏敏反勸起福隆安來:“你懂什麼?你知道一個人的名望對前途有多大的影響嗎?你還沒有開始走仕途,你的聲名就被她毀了!連豐紳濟倫將來的前程都會因此受到影響!如果她自縊明志,你們父子或許還能保留一些顏面,如果她繼續活着,你信不信,以她的個性,一定能做出更加不堪的事,到時候,你後悔就晚了!”

福隆安聽了,又看了一眼琅玦,不知何去何從。

琅玦望着身邊這一群人,心中已恨得咬牙切齒,卻做出一副洋洋自得的姿態,指着豐紳濟倫所在院落的方向,向福隆安道:“你在考慮豐紳濟倫的前程?我老實告訴你吧,他壓根就不是你的兒子!”

“你……”福隆安舉起手掌,站在琅玦面前,兩人相互惡狠狠的瞪着對方,片刻,福隆安又放下了手,轉身往外走去。

敏敏下令道:“來人吶!送公主向祖宗請罪!”

福隆安剛邁出幾步,又停住了,也不敢回頭,耳朵卻聽到了那些常日侍奉敏敏的貼身僕婦將琅玦押進祠堂。

琅玦拚命的掙脫,卻還是被兩個強悍的婦人用白綾纏住了頸部,往兩邊一起拉。琅玦的腳踢騰着,將鞋子都蹭掉了也無濟於事。

福隆安聽着琅玦掙扎着撞到門板、桌子的聲音,戰戰兢兢的出了一身冷汗。他閉上眼睛,聽着自己的心跳,忽然猛地感到自己被撞到了,睜開眼一看,原來是福康安從外面闖了進來。福隆安回頭望時,福康安已經慌慌張張的推開了祠堂的門,一腳一個踹倒了那些正在對琅玦動手的僕婦,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琅玦,琅玦眼睛似睜似閉,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二嫂!二嫂!”福康安抱住琅玦搖晃着喊了幾聲,琅玦終於睜開了眼睛。

敏敏驚訝的問:“康兒,你不是上學堂去了嗎?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如果我今天去上學了,回來看到的是不是就是二嫂的靈堂了?”福康安抬起頭,用鋒利的目光看着敏敏。

敏敏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會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瞬間也一肚子火氣,斥責道:“你小小年紀懂什麼?你知道她有多出格嗎?”

“我不知道!”福康安也朝敏敏吼道:“我只知道額娘一向不喜歡大哥,所以只要誰站在大哥那邊,就都是額娘的敵人!我和大哥二哥一樣,敬額娘愛額娘,就算覺得額娘有所偏頗,也都不去計較,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根本不值得我們尊敬,不配做一個母親!”

“啪”的一聲,敏敏甩給福康安一個耳光,又向人吩咐道:“把三少爺給我拉到外面去!”

幾個被福康安踢倒的僕婦又站了起來,拖住福康安。福康安這年畢竟才剛十歲,奈何體力不濟,還是僕婦們被拉出了祠堂。

祠堂的門被鎖住了,福康安踹門踹不動,回頭看到了福隆安。他瞪着福隆安,怒吼道:“二哥,你為什麼不救二嫂?她是你的妻啊!你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她被勒死?我簡直看不起你!”

福隆安不做聲。

福康安又去踹門,大喊:“開門!給我開門!”

裏面傳出了琅玦微弱的呼救聲:“三弟,救我……”

福康安撞門撞不開,靈機一動,放聲大喊:“來人啊!有人要殺公主!公主被謀害了!來人啊!”

福康安四面瘋跑喊叫,跑出了祠堂的偏僻小院,喊的人盡皆知。

敏敏慌了神,忙讓人打開門,出去追福康安。

福康安正往外跑,聽見有人層層往內傳報:“榮郡王駕到!榮郡王駕到!”

福康安一溜煙跑向永琪,拉住永琪的手說:“五阿哥快跟我來!他們要殺二嫂!”

永琪驚慌的跟着福康安,來到祠堂外面的小院。

敏敏等人看到永琪,只好放開琅玦,帶着福隆安等向永琪行禮。

永琪奔入祠堂內,抱起琅玦,琅玦雖然睜着眼睛,卻臉色煞白,不能言語,只望着永琪流淚。永琪回頭瞄準敏敏,問:“是誰敢對公主不利?”

敏敏原以為,此刻永琪被乾隆問責,應該許久都不能脫身,哪想到這麼快就跑出來了,於是斜着眼,敷衍般的解釋道:“王爺誤會了,是公主自己聽到了下面人亂嚼舌根,不堪羞辱,才要在祖宗面前以死明志,我攔也攔不住。”

“額娘撒謊!”福康安指着動手的幾個僕婦,道:“我親眼看到她們用白綾纏住二嫂的脖子,額娘和二哥都看着呢!誰都沒有阻攔!”

永琪聽了,怒上心頭,冷冷的說:“那就把這幾個下人拉出去,亂棍打死!”

動手的僕婦們紛紛跪在永琪面前,跪求饒恕。

敏敏望着永琪,似笑非笑的說:“王爺可看清楚了,這裏是學士府,不是榮王府。王爺縱然是天之驕子,也不該干涉老身的家務事吧?”

永琪扶琅玦坐好,站起走出祠堂,走到敏敏面前,一身霸氣,厲聲問:“今天我還非要管了,怎麼樣?”

敏敏冷笑道:“那老身就要與王爺理論理論了,公主已為人妻、為人母,不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卻大老遠跑出去與人私會,大伯子和小嬸子在一個屋檐下共處了幾個月,如此敗壞門風,難道還有理不成?”

“哪個大家子裏面沒有幾件齷齪事?既然夫人如此喜歡聽信底下人嚼舌根,那本王不妨也來講一件宮人們閑聊的趣事!”永琪學着敏敏的語氣,冷笑着說:“巧得很,本王在延禧宮聽到的一件趣事竟然與夫人有關,都過去十一年了,居然還有人記得十分清楚!夫人想不想本王說給令郎聽一聽呢?”

敏敏顯然是吃驚了一下,但又很快繼續擺出那副高傲的姿態,卻更像是在掩飾心虛,慢悠悠的笑着:“老身年輕時是經常與夫君不和,後宮那些人,閑來就愛製造事端,即便有人傳說什麼,也不過是謠言,不值得王爺一提!”

“同為謠言,那些勾當若都不值一提,今日這些事可就連雞毛蒜皮都算不上了!公主不過是陪我出去走走,就算見到了什麼人,也不過都是陪我見的而已,夫人難道以為公主陪伴本王左右,也有辱門楣嗎?”

敏敏無法應答永琪這番質問,但心中仍然十分不服,轉而改口道:“不敢,王爺金尊玉貴,說什麼都是對的,老身無可奈何。但富察家需要一個上能侍奉公婆、下能教養子孫的媳婦,既然公主要忙於陪伴兄長,無暇顧家,那老身不得不為隆兒另娶一房媳婦。這件家務事,王爺是不是也要過問呢?”

永琪聽了敏敏這般挖苦,怒氣更盛,突然狂吼道:“誰愛管你家那檔子爛事?你神氣什麼?你覺得自己背後很有人撐腰是嗎?我告訴你,有我在一天,哪個敢欺負到我妹妹頭上,我不管他是戰功赫赫的國公、還是什麼一品誥命,我都有本事叫他身敗名裂!你信還是不信?”

敏敏被永琪這突如其來的發怒嚇了一跳,料想永琪既然能這麼快從宮裏出來,自然意味着乾隆並沒有懲治之意,私自離京到雲南這麼大的事都能被縱容,可見乾隆對永琪的寵愛非同一般。她心下思索一番,為日後打算,心裏再怎麼委屈也不能正面與永琪撕破臉,於是又陪笑道:“王爺莫要動氣,老身也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即便是隆兒再娶,那也是側室,對公主只能恭敬,豈敢欺凌?您想想看,這公主一年到頭都住在公主府,我們家隆兒也不能總一個人守空房吧?”

“你愛娶哪個娶哪個,我只管我妹妹!從今往後,琅玦是要住在公主府還是來這裏看兒子,都由她自己決定,若是她再有什麼‘想不開’,或是出了什麼‘意外’,我要你們滿門來陪葬!”永琪一身霸氣,目光掃過敏敏,又掃過福隆安,他又走回琅玦身邊,扶起琅玦,也不指名的吩咐道:“給我備車,我親自送公主回公主府。”

敏敏忙應聲,讓人去牽馬套車,又吩咐福隆安送一送永琪和琅玦。

福隆安看起來不是很情願,勉強跟在永琪後面走出來,送到前院,看到馬車便停住了腳步,卻沒一句相送的言語,像個木頭人一樣站着,眼內無神,並不看馬車或哪個人。

永琪先將琅玦扶到了馬車上,自己又下來,走到福隆安面前,問:“你覺得自己很委屈是嗎?”

福隆安不答,也不看永琪。

永琪又說:“我知道你在憋屈什麼,但你應該了解你大哥的為人,就算再大的誘惑、再大的威脅,他永遠都不可能做出越禮的事。”

“別提我大哥,我最恨的人就是他!都是他主張了這門婚事,讓我連一個普通人都做不了!琅玦後悔嫁,我還後悔娶了呢!”福隆安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突然宣洩出來。

永琪聽到這種責怪,可笑又可氣,他想起福靈安被迫了離家的苦楚、戍守邊關的危險,更加不忿。他抓住福隆安的衣襟,斥責道:“你把責任推得可真乾淨!都怪福靈安主張了這門婚事?太後為琅玦擇婿的時候,你沒有遞名帖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喜歡琅玦,如果不是你娘想讓你成為額駙,福靈安怎麼可能為你做媒?福靈安為了避嫌,犧牲了多少,你不清楚嗎?”

福隆安又不答。

“就算你大哥做了媒,你奉旨娶了親,難道圓房也是別人替你做主的嗎?”永琪鬆了福隆安的衣襟,仍是氣勢洶洶的理論着:“既然琅玦能為你生下兒子,就說明她曾經是想放下福靈安、真心跟你過日子的。你覺得你們之間過不好都是因為福靈安,可在我看來,最大的問題都是因為你有一個過於強勢的母親!還有你的愚孝!”

福隆安還是沒有說話,卻抬頭挺胸的把目光投向一旁。

永琪用一種不屑的眼光看着福隆安,冷笑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兒子都那麼大了,你身上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你能在這兒錦衣玉食、安穩度日,是因為你有一個軍功卓著的父親、和一個正在為國賣命的大哥!你唯一的俸祿還是頂着和碩額駙的名分!你不覺得自己在吃軟飯嗎?自古美女愛英雄,就算琅玦看不上你,也是你活該!”

“你又能好到哪呢?”福隆安也冷冷的笑着,問:“你的俸祿不是來自你的身份嗎?你那麼有本事征服女人,怎麼連自己老婆都管不住?要不要我把別人送來的那頂綠帽子轉送給你啊?”

只不過三言兩句,福隆安就堵住了永琪的一大堆慷慨陳詞,讓永琪無語應答。

“你的那些恐嚇,也許能嚇得住額娘,但於我無用!名聲被作踐到這個地步,活着都未必比死了的好,還談什麼好好過日子?你要走就趕緊走,這兒不歡迎你!”福隆安撂下這兩絕,便轉身往回走,也不管永琪還有沒有離開。

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是真不好受,永琪手腳都冰涼了,卻只能假裝像沒事人一樣。永琪先將琅玦送回公主府,又讓人召來御醫為琅玦把脈,確認琅玦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

公主府的丫鬟們備了一些膳食,永琪親眼看着琅玦吃下,自己也隨便用了些。看琅玦氣色恢復了點,永琪又替她憂心另一件事,問:“你婆婆說要給福隆安娶側室,你聽見了沒?”

琅玦點點頭。

“不知道她是故意用那話來氣我,還是當真的。”

琅玦微笑着,反而安慰永琪道:“五哥,你不要為我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了,他娶了別人也好,這樣他們母子的注意力能分在另一個人身上,或許還能少找我麻煩。我和福隆安到這個份上,也只能是名義上的夫妻了,我連他的面都不想見,又何必管他會不會娶別人呢?”

永琪還是憂思滿面,道:“可他如果真的娶了別人,那個新人很可能會視你為敵,女人之間的鬥爭太可怕,我不可能不擔心你。”

“我不是還有你嗎?你可是皇阿瑪心中的儲君,有你在,誰不忌憚三分?再說還有皇額娘,她也會為我做主的!”琅玦努力的笑着,望着永琪,說:“五哥,有你這麼個好哥哥,我真的好感動。可是我知道,你家裏也有好多麻煩事等着你回去處理呢,你再不回去,天都要黑了!”

永琪抬頭看了看窗外,夕陽西下,的確已經不早了。

琅玦笑道:“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太狼狽,等我好些了,就去看看我那個剛出生的小侄女。”

永琪點點頭,辭別琅玦回榮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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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訣之榮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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