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故意往你傷口上捅刀子
第90章故意往你傷口上捅刀子
《楊門女將》?
雅間內的所有人,都在心裏琢磨着這個劇本的名字。
秦錦寅略有所感,看向蘇楓雪,笑了笑,道:“我說過,戲班的事全權由你負責,只要劇本按照我的要求來創造,我不會過多干涉。”
“我知道啊!”蘇楓雪也沖他笑了笑:“但我想先告訴你嘛!”
她的心情,她的想法……她都希望先跟秦錦寅分享,希望得到他的認可和支持。
端木措的視線在秦錦寅和蘇楓雪臉上轉來轉去,看着這兩個人互相對視微笑的樣子,他突然有種自己呆在這裏很多餘的感覺。
這種感覺可不怎麼美妙。
端木措在京城中也是翩翩佳公子一枚,去到哪裏不能吸引一大票的目光?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忽視過?
他心裏略有些不舒服。
握着拳頭掩在唇前輕輕咳嗽了兩聲,打破了蘇楓雪和秦錦寅之間奇怪的氛圍之後,才笑着開口道:“我說,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呢?什麼戲班?什麼劇本?我怎麼都聽不懂?”
“秦錦寅懂就行了,又不需要你懂!”蘇楓雪在心裏嘀咕,但面子上卻不好讓端木措太過尷尬,笑着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麼。秦公子前些日子買了個戲班,交給我打理,就這樣。”
就這樣?
端木措挑了挑眉,不滿意蘇楓雪這種三言兩語的敷衍之詞,問道:“哦?從前秦兄可是連戲都不怎麼看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對經營戲班有了興趣?”
戲班可是下九流的行當,秦錦寅堂堂秦氏家族的嫡長子孫,還是大齊的丞相,居然自降身份去經營戲班?要說他只是興趣使然,端木措可不相信。
秦錦寅這種人,做什麼事都是有目的的,不可能全憑個人喜好行事。
秦錦寅淡淡掃了端木措一眼,站起身:“戲看完了,我們走吧!”
竟然無視了端木措的問題。
他要走,蕊芳和影狼自然是要跟隨的,蘇楓雪不甚認真地對端木措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也跟在秦錦寅身後,出了雅間。
豈有此理!端木措磨了磨牙。
京城世家公子中,大概也只有秦錦寅會這樣把他當透明人看待了。
端木措有些不甘,有些不忿,但又莫可奈何。
“公子,他們都走了。”隨從見自家公子臉色有些不對,小心翼翼湊過來,問道:“那我們……”
端木措瞪了隨從一眼:“不走留下來幫戲班收拾打烊嗎?”
說罷,他也站起身,落後幾步隨着秦錦寅等人出了雅間。
端木措其實也不是那麼心胸小,氣量窄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對來自秦錦寅的無視特別在意。
也許是因為這麼多年來,秦錦寅這個人、這個名字,一直在各方面壓他一頭,每每別人比不過他的時候,總要把秦錦寅拉出來充場面,以至於他對秦錦寅都產生了心結吧!
端木措看着前方几人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又重新掛上了明朗的笑意,追了上去。
“喂,怎麼走那麼快?不是還有一場《梁紅玉》沒有看嗎?怎麼,不打算看了?”端木措知道自己湊到秦錦寅面前,多半又會被他無視,索性去問蘇楓雪:“咱們買的好像是兩場戲的戲票,只看了一場就走了?虧不虧啊?”
秦錦寅腳步不停,頭卻微微扭了過來,用眼角餘光看向湊到蘇楓雪身邊的端木措,眉頭微皺。
蕊芳察覺自家公子似乎很不喜歡端木措跟蘇楓雪說話,很體察上意地替蘇楓雪解釋道:“端木公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實《花木蘭》和《梁紅玉》、《紅燈記》這幾個劇本都是我們蘇姑娘寫的,她早就對劇情爛熟於心了。
之所以還過來看戲,只不過想知道‘原聲堂’用了她的劇本,有沒有胡亂改編內容而已。現在已經看到了,所以接下來的戲不看也並沒有什麼的。”
端木措怔了怔。
“你說,《花木蘭》、《梁紅玉》、《紅燈記》這幾齣戲都是蘇姑娘寫的?”其實早前通過秦錦寅和蘇楓雪的對話,端木措已經有了些許猜測,但心裏還是不太敢相信一個女子,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居然能寫出這種金戈鐵馬、家國情懷、氣勢開闊的劇本。
現在從蕊芳口中得知了真相,他震驚之餘,心中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非要再確認一次:“這三個劇本,都是出自你一個人之手,沒有別人幫忙?”
所謂的別人是誰,通過端木措看向秦錦寅的目光,已經可以猜測一二。
蕊芳有些不悅,卻礙於端木措的身份不好頂撞,只勉強笑問道:“端木公子這話什麼意思?是覺得我家姑娘寫不出這樣的劇本嗎?”
她也是受到了剛才蘇楓雪那番話的影響,大女子情懷空前高漲,覺得端木措這話在懷疑蘇楓雪之餘,還有懷疑所有女子能力的嫌疑,所以心裏頗為不悅。
蘇楓雪對此卻並不太在意,笑了笑,剛要說話,卻聽到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從身旁的一間雅間的門裏飄了出來。
“真是好厚的臉皮,要不是有我在旁指點,她一個戲班雜役出身的丫頭,能寫得出這樣的劇本?居然好意思獨攬功勞?真是恬不知恥。”
這明顯針對蘇楓雪的話語一響起,走在前頭的秦錦寅立刻頓住了腳步。
他一停步,走在他身旁、身後的所有人也都跟着站住了腳步。
秦錦寅緩緩轉身,看向那扇緩緩打開的雅間門。
門裏站着個身材幹瘦、尖嘴猴腮的猥瑣男人。
“王鶴!”果然是他。
他甫一開口,蘇楓雪就認出了他的聲音,是以並不感到意外。
王鶴似乎特別偏愛絲綢錦袍,上次見面的時候穿了件灰色的,今天穿的是一件暗棕色的,可惜他面無兩肉又氣色不佳,硬生生被這種他明顯駕馭不了的暗棕色襯得臉色晦暗、表情陰鷙,見之令人不喜。
“王班主……”蘇楓雪雲淡風輕地掃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話沒說完又輕輕拍了拍自己嘴巴:“看我這記性,王鶴先生目下恐怕還沒有洗清這罪民的身份,是沒有資格經營戲班的。這班主二字實在是我失言了,不是有意戳你瘡疤和痛處的,望請見諒。”
她嘴裏說著見諒,臉上卻笑得很是恣意,令人一看就知道她的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只差沒有在臉上直接寫着:“沒錯,我就是故意往你傷口上捅刀子的,你越痛我越痛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