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舊奴

第8章：舊奴

“顧家娘子，你起來了……你，今天能下地了？”

君玉言笑道：“是啊，休養了許久，也該好了。叨擾多日，家中長輩想必也很是擔憂。夫君多日尋出口為果，還請大娘指點一二。”

“指點什麼談不上，我們這兒與世隔絕，但也不是完全封閉。每月老李都會為全村出去採買，後日就是他出去的日子，你們可以和他一起出去。”朱家大娘臉上浮現出紅暈，有些扭捏道：“只是，你們出去了，莫要再回來了。”

本是生性善良的村民，頭一回說出拒人的話來，會覺得不好意思也很正常。

君玉言對待救命恩人還是很和善的：“這樣的人間凈土，不想讓人打擾也是人之常情，大娘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說著君玉言又開始扒拉自己隨身的那包東西，想了想拿出了那雙鞋子：“你若是不嫌棄，那這個就作為謝禮吧。”

鞋子拿出來的時候，那裏面的手鐲跟着滾出來了，直接滾到了朱家大娘的腳邊。朱家大娘撿起來就遞還給了君玉言，卻在那一瞬間看見了手鐲內側鐫刻的一個字，君。

君玉言接過了鐲子，隨手放在一邊，從包里摸了個簪子出來開始挑線：“也不是我不願意把這些首飾送給您，只是這首飾上有標記，恐會給您惹來麻煩。看您拒絕我們再回來，想必是不願在與外界有牽扯。這些珍珠雖然是串在鞋子上的，但是沒有印記，洗洗還是能賣個好價錢。”

朱家大娘連忙推辭道：“我們救人就是圖個心安，你看你這是做什麼，好像是我們貪圖你們的報酬才救的你們。”

君玉言注意到就這幾句話的功夫，朱家大娘已經偷偷看了那邊上的鐲子好幾眼，拿過來放到了朱家大娘手上：“若實在是喜歡這個，我也不是小氣的人，送你就好。只要不帶出去，應該也不會惹麻煩的。”

朱家大娘嘴唇蠕動了兩下，還是問出了口：“姑娘真的姓尹？”

“是啊，夫君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君玉言不明白朱家大娘為什麼這麼問，這都住了半個月，村裡都知道她姓什麼了。

“不便言說，去口為尹，你是姓君嗎？”朱家大娘聲音裏帶了一絲不易察覺地顫音。

君玉言仍舊是帶着溫柔的笑，明明沒有任何動作，但是眉梢眼角卻分明帶了絲絲鋒利：“大娘說什麼胡話呢，君乃夏國王姓，豈是什麼人都可以姓君。”

鐲子上的小字已經說明了一切，朱家大娘也不在意君玉言是否承認，左右只是更加確認而已。

“三百年前只有夏國一個帝國，那時國號為古，國姓是君。”朱家大娘似感慨了一句，又似是無意說出的，“大娘看姑娘比較面善，不若就把這個送給姑娘。天下將亂，戰火四起。若姑娘得主沉浮，只望姑娘憐惜百姓，以此為諾。”

“君玉言拜謝大娘。”

“不行啊，這可如何使得，我們其實也不過就是一群舊奴而已，受不起殿下大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