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5章：滾出去
王莉莉連忙跑到自己的房間，看見自己身邊的小丫鬟有些焦急的樣子。
小丫鬟跑了過來，焦急的說道：＂姑娘，你這是跑哪裏去了，奴婢不知道多麼擔心呢？差點就跟少爺說了。＂
王莉莉知道是自己的錯，包含歉意的笑了笑：＂沒事，我只是逛了一圈，有些累，便不小心在假山那處睡著了。＂
小丫鬟點了點頭：＂姑娘，沒事就好。奴婢已經收拾好床了，姑娘趕快休息一下。＂
她心思不在這裏，小丫鬟看了看準備出去。
她突然說道：＂等一下。＂
小丫鬟回過頭來問道：＂姑娘，還有什麼事情？＂
王莉莉想要問下荀彧的事情，可是想了想還是算了，對小丫鬟笑了笑：＂沒事了。＂小丫鬟有些疑惑，但是看着她疲憊不堪得模樣倒是不好再問，轉過身去將門關好。
王莉莉看着搖曳的燭光，莫名的有些感慨，她嘗試一下能否換回自己的記憶，細想想卻發現腦袋十分的疼，只好躺在床上，看着搖曳的燭光慢慢入睡。
屋內爭吵聲依舊不絕於耳，看着面前因慍怒而面紅耳赤的女子，文榮又急又氣，心裏竟產生了想除去這人的衝動。
先前的憐憫隨她說出的話而逐漸消磨殆盡，強忍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抬起拳頭來教訓她一頓。
＂你說夠了沒有！＂文榮繃著臉，一字一句道，目光落在手邊的茶盞上，＂說夠了就給我滾出去！＂
平素里溫潤的男子終究是動怒了，臉色陰鬱得像天空中密佈的烏雲，說出的話猶鋒利的箭，狠狠朝她射去。
蕭疏從未見到過他這樣憤恨的神情，心裏懼怕，面上卻依舊不肯認輸，瞪圓了眼睛，毫不示弱的吼了回去，＂你不就是害怕那個小賤人知道事情真相么，今日敢這麼對我說話，你等着，她遲早會知道的！＂
＂啪＂的一聲，他的巴掌穩穩落在了她的右臉頰上。
隱忍與尊嚴皆被他這一掌拍得煙消雲散，蕭疏立時紅了眼眶，哭得梨花帶雨，＂你得不到她的！＂
話音還未落完全，甩着袖子哭着跑出去。
文榮怔怔的看着那道身影消失於門邊，回想起適才她說的話來，不禁毛骨悚然，倘若王莉莉真的知道了真相，他這麼多日的有心隱瞞豈不是都白費了？
＂不行，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文榮吶吶道，聲音低得近乎未聞。
眼下到了這一步，只能封住蕭疏的嘴了。
看着茶杯里冷卻了的茶湯，思量甚久，眼中倏的閃過一抹殺意。
與此同時，王莉莉似丟了魂兒般坐在屋裏，二人的話一直盤旋於腦海揮之不去，腦袋又開始疼起來。
晌午時分，府內的丫鬟來傳膳，門都未打開，就被趕走了。
＂我要休息，你們沒事就別來了。＂內里傳來的話語聲極為平靜，丫鬟想着沒什麼事，便乖乖退下去了。
午後棉棉的雨將院內的樹葉拍得沙沙作響，醒來的王莉莉剛一睜眼，就見晶瑩的水珠順着窗戶木簾緩緩流下。
原以為身邊的人就像這水珠，乾淨純粹不帶一星半點雜質，現在看來，不過是自己太過單純，被他騙得團團轉卻不自知。
若是今日未偷聽到那段對話，他打算騙她到什麼時候？
嘆息一聲，正要翻身睡去，叩門聲忽而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溫柔的詢問聲，＂聽聞下頭人說你中午未用膳，我提了些點心來，你開開門。＂
本想拒絕，到了嘴邊的話卻又溜了回去，幾乎是未有猶豫的起身打開門，動作乾脆利落，以至於他進來時，她都沒斂好臉上的尷尬之色。
文榮一副什麼都未發生過的模樣，自如的拉着她坐到桌旁，打開食盒，＂這是府上廚子做的桃酥，嘗嘗。＂
細長的手指輕輕擷了塊送到嘴邊，她斂目別過頭去，＂謝謝，我現下還不餓。＂
這般疏離的舉動之前也有過，這樣絕望的眼神他卻從未見過。
文榮手指抖了抖，許是力氣大了些，酥餅到了盤中已不成完整的塊狀，鬆鬆散散的像兩人之間岌岌可危的關係。
不用旁人捅破，自己就裂了。
＂怎麼了？＂他試探性的問，腦中繃著的細弦越拉越緊，緊張得手心冒汗，＂方才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開心了？＂
王莉莉一反常態的沒有回答是蕭疏，眸光卻是冰冷得不像話。
＂沒有誰，我今日有些不大舒服罷了。＂她盡量收起面上的失落，儘管很不願意相信面前這人欺騙了自己，卻不得不強迫着去接受事實。
文榮聞言當即以為她這是病了，忙要找大夫來瞧瞧。
看他惺惺作態的樣子，王莉莉並未點破，無力的揮揮手，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不必了，就是頭有些疼。＂
＂近日你莫要想太多了，憑白的勞神費思做什麼？＂他不滿道，瞥見桌上那對交纏的手時，想要握上去。
還未觸及，她卻迅速收了回去。
向上看去，他不由一驚，那往日裏洋溢着天真的雙目此時卻空洞無比，迷茫中帶了點無助，着實令人心疼。
王莉莉佯裝無事的點頭，不反駁也不應承，與之前判若兩人。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文榮靠近她，急要辯解的模樣讓人看起來有些可笑，＂我也是身不由己，她畢竟是我表妹……＂
夾在中間，他為難不已。
不過，不久的將來，想必就不會了。
＂我知道，你不用跟我道歉。＂王莉莉心不在焉答，暗裏嘲着他說謊的本事大，竟比那戲檯子上的粉面小生還會演戲。.
諷的是她還渾然不覺，就這麼任由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何其可笑。
文榮看她這副心神恍惚的面目，只得連連勸她不要多想，心放寬些，心裏的害怕卻如洪水猛獸席捲而來，壓得他胸口鬱悶至極。
情緒皆被她牽動着，逃脫不得。
＂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他小心翼翼問着，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和順，＂有什麼委屈儘管與我說，我替你出氣。＂
王莉莉深感無力，心道那個欺負着自己的人就是他，可他卻還裝作什麼都未發生過，嘆息之際，搖頭苦笑。
＂那個欺負我的人，量你也不能拿他如何。＂她低聲道，似說給自己聽。
只當她還在為早晨的事情介懷，文榮攥緊雙手，眉頭緊皺，俊雅的面容頓時覆了明顯的敵意，心裏越發肯定起蕭疏留不得。
有她在，王莉莉便日日都不快活。
＂你放心吧，蕭疏很快就會走了。＂文榮兀自斟茶，寬慰道。
深知說再多也是無用，她索性放棄了。
細細思量起他這話來，忽覺得有一絲奇怪，反問他道：＂她要離開你府上了？＂
文榮一愣，放下茶盞悠然搖頭，＂別說她的事情了，說說你近來感覺如何……腦子，可還有異樣的感覺？＂
袖下的五指微微收緊，一顆心彷彿要從口中跳了出來。
王莉莉越發看不慣他這欲蓋彌彰的行為，忽的不耐煩起來，牙齒縫裏蹦出了二字，＂沒有。＂
事情的真相早瞭然於心，雖記憶不全，卻也知道了他近日就是在欺騙自己。
文榮目不斜視的盯着她的臉，不希望錯過她任何一個微小的神情變化，待聽到她不善的回答時，不免多想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忽然間像變了個人似的。
以往她就算是不開心，也斷不會擺出這般臉色、這樣的態度來，難不成她變成這樣，是因為全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