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迫近
推開周媽的屋子時，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
還有那血腥味，着實讓人想要嘔吐。
重點是，這種味道和那臭了吧唧的飯菜味簡直是同等級的……
而且，居然這幫人一直都沒吃出來。真是可笑。
“二狗先生……”
“告訴所有人，不許破壞現場。還有，周媽的屍體，頭，全都給我搬回來！”
“是！”
我在門外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接着趕緊走進了屋子裏。
屋內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迹，平平整整的。
“有人收拾過屋子沒有？”
“回先生，沒有。我們當時就是把周媽搬了出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碰過。”
很好。你們好歹碰一碰，讓我以為我能找到蛛絲馬跡的好吧？
我是個作家，我需要製造證據才能繼續下去。毫無線索，我只能依靠我天馬行空的想像，然後就莫名其妙的編出來好幾千字的稿子出來。
想到這裏，我突然口乾舌燥了起來，同時還有些喘不過氣。
“小心點兒！”
幾個士兵一起搬着一個……無頭屍體。
我頓時嚇了一跳！從小到大，我從未見過這麼真實的……屍體。而且還是沒有頭的。
“二狗先生，這個放哪？”
“你問我？她當時在哪，你們就放在哪。如果你們忘記了，那你們的方統領我可保不了！”
“啊！我我知道！”其中一個士兵指着床說道：“她當時是在凳子上的……然後趴着，對，趴着！”
凳子上？
我目光移到了凳子上。
靠門的位置有一張圓桌，還有四個圓凳。其中，有兩個圓凳是抽出來的。
兩個圓凳都是抽出來的，證明之前這裏是兩個人坐着的。其中一個，就是被割了頭的周媽，另一個就是……殺人兇手？
“周媽……周媽是在這裏，沒錯的！我記得清清楚楚！因為我是第一個推開門看到的。”
也就是說，在沒有任何搏鬥痕迹的情況之下，周媽被割頭了？
誰會這般情願的被割頭？
“二狗先生，情況就是這樣了。”
我仔細看着周媽趴的位置，突然深感疑惑。
“血跡被擦乾淨了？”
“血跡？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沒了血跡了。她的脖子被一塊黑布蓋着……”
不可能。
頭都被砍了還不流點血了？
“你說這話你信么？頭都沒了還不流血？”
“這……二狗先生，此事千真萬確啊！”
被黑布包着，地板上和桌子上全然沒有血跡。被砍頭了還不搏鬥。同時桌子這邊還有一把圓凳抽出來過……
我的目光移到了她的床上，被褥平整，絲毫沒有人躺過的痕迹。
直覺告訴我，周媽不是在這裏死的。頭，也不是在這邊被砍的。
昨天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遣散那些下人，只有周媽沒有走。
然後，小娟送周媽回屋休息。那之後我去了灶房，還讓方世平幫我買來魚肉。
姜小姐……一整天都會窩在書房裏，不知道在寫什麼東西。
猛然間，我的腦子裏閃過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
在那個念頭萌生的瞬間，我頓時雙腿發軟。同時，我也告訴自己，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事實上，當問題逐漸被自己揭開之後，剩下的謎題，就只是指向真相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的雙眼已經落在了屋外的……東側房。
那麼，現在開始想辦法證明，這個念頭是錯誤的。
===
傍晚的時候，我無心做飯，只好隨便烤幾個雞翅膀，做了一鍋白菜湯，接着吩咐士兵們給姜小姐和小娟端了過去。
“等會兒姜小姐問起我，就說我在忙。還有，通知幾個兄弟，在東側房等我。”
“是！”
我深吸了一口氣，真希望這只是我的胡亂猜想。
過了一會兒，方統領和幾個士兵一起站在了東側房的門口。我飛奔過去，小聲說道：“等會兒，動靜都輕一點。”
“是。”
幾個人推開了門，一陣清香撲鼻而來。
我們沒有點油燈，生怕會被別人察覺到我們偷偷的在一個女孩子的屋子裏。只讓幾個兄弟點了蠟，悄悄地跟在我們身後。
“二狗先生，我們是在找什麼？”
“噓，我只是看看小娟有沒有偷偷的藏桂花糕。”
“桂花糕？”
當然不是。
我來說一下我之前的胡亂念頭。
我認為周媽不是死在自己的屋子，而是死在了別的地方。從昨天下午我們就沒有見過周媽了，所以，我推斷周媽並不是死在今天早晨，或許是昨天。說不定昨天晚飯的時候，周媽就已經死了。
殺人的人，一定是最熟悉姜府的人。而且，心狠手辣。
我目前推斷不出誰是心狠手辣的人，但我目前能夠了解誰是最熟悉姜府的人。
大小姐不會自己害自己，方世平也只不過就是趁着乾周城亂，來保護大小姐的護衛統領。
這裏，最熟悉姜府的人，只有一個人了。
小娟。
順着這條路爬的時候，我就想起來昨天，在我們所有人的視線里，最後是小娟和周媽在一起的。
那之後，周媽就沒有出現在我們視線當中。
在此之前，我們要回想兩件事。第一，即便是黑夜，小娟也有輕車熟路的在姜府來回亂竄的能力。第二，當時要吃桂花糕的時候，小娟不讓我進她的房間。
就算她不說，我也不會進去。畢竟是女孩子的房間。
女孩子的房間裏會藏着什麼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
“二狗先生！這是……”
一個士兵驚訝的舉起了一把極其鋒利的匕首，說道：“這是……北秦人常用來防身的匕首！”
北秦……
我眉頭緊皺，連忙走到那個士兵身旁，說道：“你可確定！”
“千真萬確！北秦很多刺客，都會隨身拿着這匕首。這應該是……屬於北秦密院的……”
【你做北秦的菜，真的挺好吃的】
那一瞬間，我慌張的扶着桌子。
“不過……大小姐的貼身丫鬟，怎麼可有這種東西？！”
“該不會……”
“住嘴！”我厲聲說道：“關於這件事，不許任何人透露半個字出去！”
幾個士兵一聽，皆是愣了一下。
方世平拿起那把匕首，說道：“二狗先生，我們找到了這種東西，為什麼不能說……”
“這是……！金絲甲！北秦密院的刺客都會隨身穿的。”
“小娟是北秦密院的刺客！”
方世平咬了咬牙，說道：“這個人，不能再留着了！”
“且慢！”我抓了一下方世平的胳膊，說道：“我們要找的不是刺客，而是兇手。”
這一刻，我不想關心北秦會不會滅了乾周，我更不想關心誰是刺客。天下之大，不管他們每一個人都抱着什麼身份，只要喜歡聽我的故事，喜歡看我的書，那他們就都不是壞人。他們都只有一個身份……我的讀者，我的聽眾。
況且，我怎麼也不肯相信，那麼可愛的女孩子，居然是刺客。
我為我的自私，突然間感覺到了一絲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