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行
過了蒼月灣再走一個小時,就到瞭望月族水域的接駁碼頭。接駁碼頭是外部水域和望月族領地的中間地帶,也是望月族的重要咽喉,凡是要進入望月族,必須先通過接駁碼頭,如果沒有望月族長的許可,任何人不得入內,東方俊等人到達接駁碼頭,也許是因為之前在河道上的那一場戰鬥讓望月族人更加警惕,接駁碼頭上已經站滿瞭望月族的勇士,持槍扛劍的擋在河岸上,禁止外人進入。
許是望月族長期不與外界聯繫,這裏的人還保持着原始的模樣,就比如這一群‘袒胸露乳’的勇士,除了重要的部位用單薄的布料遮住,其他地方一覽無餘。
東方瑩和安陽甯到底是不能隨意和男子接觸的女生,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體,一時間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看,好在東方俊和東方琪及時出手,擋在她們兩人跟前。
站在最前頭的是一個年輕男人,似乎是這群勇士的首領,“不管你們從哪裏來,都給我回去!”
對方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彷彿若是對方硬闖就直接動手的模樣。
東方俊攔住冒進的東方逸,上前,“在下東方俊,前幾日托七煌鎮赫連安大人投過拜帖...”
東方俊話還沒有說完,對方無禮打斷:“我不管你是誰,望月族不歡迎外人,統統給我滾回你們的地方去。”
東方逸一聽對方這語氣,對他最敬愛的大哥這麼無禮簡直氣死個人。他心裏一下就火大了,“大哥,還跟他廢話什麼,講不通就硬闖,我就不信我們幾個人還進不了這小小的望月族!”
這話音剛落,東方逸就飛身出去,站在他身邊的東方琪沒來得及出手攔住他。
“四弟!”
東方健喊聲落下時,東方逸已經跳入了對方的陣營中與對方刀兵較量了。
東方琪一看這情形,心中頓感不妙,“大哥,我們該怎麼辦?”
東方俊:“既然來了沒道理無功而返,我今天非要進了這望月族不可。”
有了大哥的命令,東方健不再束手束腳,既然有人敢欺負他的兄弟,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他拔出手中的利劍孤身一人闖入對方陣營。
不多時,兩方人馬就已經在碼頭上打得不可開交,東方琪護着幾個女孩站在最外圍,可慕容珍的性子哪能就這麼不痛不癢的站着,眼看着對方不知道從哪裏又冒出一堆人,慕容珍氣得推開護在前頭的東方琪,一下殺進人群中。
望月族的每一個勇士出手都為奪命,東方俊看眼下的形勢對我方不利,我方人數上不佔優勢,再者他們本着仁心而來,並沒有帶什麼武器,如何徒手擋住望月武士的利刃尖刀?這麼耗下去,大家都會因為體力耗盡而深陷死局。
東方俊大聲一喊:“全都退開!”
東方健和東方逸聞言默契退開,不明就裏的慕容珍被東方健一把拉走。
只見眼前突然閃過一陣耀眼的強光,一股如同艷陽一般的內力彷彿狂風似的掃過眼前。
一擊,足矣。
東方俊無心奪取人命,只是將他們的內功震散以達到退敵的效果。
“什麼人竟然敢來我望月族的領地撒野——”
碼頭后的樹林裏突然傳出一個年輕的魄力十足的聲音。
東方俊循聲望去,看到樹林裏走出一對人馬,領頭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齣頭的青年,他手上拿着彎刀,凝眉望着站在碼頭上的幾個人,又看了一眼倒了一地的勇士,眉頭皺的更深。
東方逸悄悄靠近東方俊,低聲道:“大哥,這個人看起來似乎是個能做主的。”
東方俊看來人年紀不大,自然不可能是族長賀蘭郴,但是看他的派頭以及這些武士對他的恭敬模樣,來人應該是賀蘭郴的孩子,望月族的少當家。
賀蘭勛凝眉,父親今日並沒有告訴他有外人來訪,而且看這群人的穿着長相都不是一般人,尤其那個為首的男人。他剛剛帶人經過樹林的時候突然被一陣強光刺得睜不開眼,走過來一看,望月族訓練有素的武士竟然倒了一地,可見來人武功之高強。
鬧劇到此告一段落,東方俊拿出客人姿態,上前一步,彬彬有禮道:“我是東菱的大王子東方俊,幾日前我已托七煌鎮鎮長赫連大人投上拜帖,遲遲不見迴音便自作主張前來,打擾之處,還望賀蘭公子海涵。”
賀蘭勛還未自報家門,來人已經猜出自己身份,他自稱東菱大王子,此番拜會卻不見高高在上的孤傲氣質,倒是端着一副客人的姿態,也算是給了他這個主人面子。
賀蘭勛雙手叉腰,道:“東菱大王子,既然投了拜帖沒有迴音,相信大王子也知道我望月族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硬闖的,大王子,您還是請回吧。”
東方逸沉不住氣道:“我大哥好好跟你們說話,你們的人除了請回還能有別的說法嗎?”
賀蘭勛威風凜凜道:“我望月族不歡迎外人,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都請回去,否則別怪我下手無情!”
東方逸雙手往腰上一插,“你歡迎不歡迎,今天我們來到這裏就不打算回去,你要是能攔住就試試看!”
東方俊以為接下來無可避免的又是一場惡戰,卻出現了戲劇性的反轉。一直避而不見的望月族長賀蘭郴竟然派人前來,向來不歡迎外人來訪的望月族竟然突然變了態度,將他們一行人請到瞭望月族的迎客廳。
東方瑩查看了一下這個陰暗得到處都透着一股幽冷之感的迎客廳,他們進來之前這裏空無一人,正前方是一張烏木桌椅,椅子背後是望月族的族徽,純黑的旗面上畫著一輪半隱在雲層前後的彎月。迎客廳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立了四根粗壯的褐色柱子,柱子上雕刻着一些複雜的圖騰,望月族信奉神諭,這些圖騰或許是他們的信仰。
東方瑩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像進了鬼屋似的。
東方逸等得不耐煩了,不滿道:“把我們領到這裏來又讓我們在這裏乾等那麼久,是不是在玩我們啊?”
東方健:“你少說話,忘了大哥說的話嗎?不要以暴制暴。”
東方逸情緒來了,“那我總不能任人欺壓吧?你沒看到碼頭上那幾個士兵多囂張是不是?一個小小的士兵都敢那麼囂張,完全不把東菱放在眼裏了!”
東方琪:“四弟,大哥有自己的計劃,你總是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亂了大哥的計劃不說,剛剛還把大家置於險境,對方人多勢眾,我們是在別人的地盤,萬不可衝動行事。”
東方逸左右被數落,委屈了,“二哥怎麼連你也...”
東方俊:“有人來了。”
不一會兒,入口處傳來了腳步聲,來者不只一人。
陰暗中走出來的第一人是個中年男子,手持權杖,權杖上方是一顆白寶石,閃耀着清冷如銀月般的光輝。那人身着玄色長袍,袍上映着光輝,眉間平坦,卻眼神冷冽。
他身後跟着兩個男子,一個紅袍,一個藍袍,兩人手中各持權杖,紅袍是上弦月,藍袍是下弦月,看他們的穿着,應該就是左右祭司。
賀蘭郴望了一眼堂中之人,然後往迎客廳前的那張椅子上一坐,最終將視線定格在東方俊的身上。
他睥睨一眼,嘴角的弧度略顯傲慢,道:“就是你托赫連安給我遞來拜帖?”
東方俊已經感覺到他身上的異常氣息,看來他真的來對了地方,既然對方態度十分傲慢,既然都是明白人,便無須假客氣。
東方俊仰頭與賀蘭郴對視,堂堂道:“正是,我乃東菱大王子東方俊。”
賀蘭郴抽着嘴角冷笑一聲,“我望月族偏安一隅從不與外界紛爭,跟東菱王室更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大王子遠道而來,是我望月族的榮幸。”
東方俊輕笑,道:“賀蘭族長客氣了,若是今後有什麼打擾之處,還望族長莫要見怪。”
賀蘭郴身後的兩位祭司皺着眉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慾上前說話,卻被賀蘭郴示意制止了。
賀蘭勛似乎也是有話要說,卻被賀蘭郴的眼神制止了。
東方瑩站在最靠近東方俊的地方,小聲的說了一句,“大哥,我覺得這裏有點邪氣。”
東方俊只道,這若有似無的瘴氣繚繞,當然邪氣。
東方逸亦有同感,“大哥,我看這裏的人似乎都是不懷好意,要是他們再開口趕人,我們就先發制人,擒住那個族長再說。”
東方俊覺得,區區賀蘭郴,不足為懼,只是他好奇為何賀蘭郴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賀蘭郴斂眉望向他,“幾位王子公主遠道而來長途跋涉,我讓下人收拾出幾間屋子,雖然不比皇城舒適,還請幾位屈就。”
賀蘭郴一開口,他身後的祭司再也按捺不住,兩人齊齊上前,“族長,我望月族向來不歡迎外人,這幾個人必須馬上離開我望月族。”
就連賀蘭勛都有不贊成的樣子,卻礙於父親的威嚴而不敢出聲。
儘管眾人反對,賀蘭郴卻道:“堂中幾位都是□□貴客,我望月族雖然不接見外人,但是既然貴客已到沒有趕人的道理,望月族偏安一隅,但也不想和□□敵對,幾位王子要是不想住了自會離開,我望月族到時候也不會落得個藐視□□的罪名。”
左右祭司並不滿意賀蘭郴的說辭,“堂中之人是自行闖入我望月族領地,本就是對我望月族的大不敬,我等又何須禮待?□□又如何?我望月族從未懼怕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