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織田作之助冷靜的思索着自己和舒冉之間的差距，若單憑體術，即便他讓舒冉兩隻手，舒冉也打不過他。

但若再算上異能，他則必死無疑。

別的不說，單憑舒冉那一套無法掙脫的吸力和無差別吞噬，論起近戰，十個他也不是舒冉的對手。

這件事在很早之前他們倆就有定論了，舒冉今天突然用這個態度看着他，還說了一堆奇怪的和，織田作之助感覺自己智商突然上線，臉上也嚴肅了。

“［幽靈使徒］很棘手嗎？”

他在擔心他收養的五個孩子。

織田作之助也是聽過舒冉抱怨過別人稱呼她［幽靈］的事，也便知道面前的女孩就是橫濱第一都市傳說，［幽靈］本人。

其傳說勢頭甚至穩穩的壓過了神明［荒霸吐］。

這次［幽靈使徒］事件鬧得很廣，就連他所在的港口Mafia底層圈子裏都有不少人小聲討論這件事。

大家的態度隨着廣泛的交流變得十分統一，從【幽靈到底是否存在】這個問題一直討論到【你猜這次的罪魁禍首能撐幾天】。

因為被使徒殺死的人，於他們而言都只是平凡之輩，沒什麼威脅。

饒是舒冉那強大的反應能力一時也沒能明白織田作之助的意思，畢竟這已經是兩個月以前的事了。

她整個人愣在那裏，試探着回答：“還行吧，就一空虛的小屁孩，短時間內不會放出來害人了。”

最近似乎被異能特務科專門人士給催眠了，因為異能爆發他受到了莫大的心理和身體創傷。

當然，秋元和人身體上的傷害已經被晶子姐的異能「請君勿死」治療好了，但異能暴動時所產生的痛苦足矣使一個小孩子產生各種各樣的心理問題。

就是不清楚秋元和人的最終審判是被政府關押還是收編。

據她所知，秋元和人至今都沒有回家，雖然在社會上顯示是失蹤的狀態，但政府那邊和秋元家有私下交涉過，秋元父親立刻不再深究秋元和人的事。

畢竟秋元和人已經是一名隨時可以危機他人生命的危險異能者。

難得一見織田作問她行動上的事，舒冉已經發現自己跟織田作的腦迴路歪出了天際，趕緊壓下話題，歇了旁敲側擊的心思。

不直說，織田作永遠都不會get到她在反對織田作在橫濱不殺人的執着。

重點是在橫濱！

她看着老闆熟練的把織田作之助點的激辣咖喱飯放到她面前，又把微辣咖喱擱在織田作面前的桌子上，看着織田作整個人如同失了靈魂般暗淡的坐着，像是撒了一層灰一樣可憐。

“我覺得我……”

“噗，真該讓你家那五個小朋友看看自家家長不長記性的樣子，”舒冉笑着，有些五味雜陳，只覺得老父親和他的五個孩子的溫馨生活，似乎選錯了城市，於是非常突兀就沉下了聲，“你們還是離開橫濱比較好。”

好人總是與這個城市格格不入的。

“我的工作在這裏。”很快反應過來舒冉跳躍性思維的織田作之助回答道。

工作、朋友都在這裏。

“嗯，也是，”舒冉笑道，她抬頭，看着織田作糾結着沒有動勺子的手，嘴角抽了抽，把身前還沒動的咖喱飯推向織田作，“別再看我……的盤子了！真是受不了，喏，先吃米飯墊肚子，老父親已經需要注意養生啦。”

“……我不老，”織田作之助摸了摸下巴的鬍渣，很誠實的對自己的年齡發出來見解，“21歲，這是青年的年齡。”

“我說的是心態～”舒冉捧起紅髮青年的臉，毫不客氣的上手揉捏，“距離龍頭戰爭才過了多久，猛一見面，織田作你知道你的臉上都有什麼嗎？”

織田作之助有些縱容且無奈的用巧勁躲開舒冉的手，對於面前這個友人，顯然他也是把對方當孩子看待的。

“鬍子，”織田作之助說道，“飯後會去清理的。”

舒冉笑意加深，她又何嘗沒看出來織田作把她當小朋友看待，對此她當然不反對，這樣就可以一直欺負這個她動手打不過的紅髮天使……咳，是青年了。

“不不不，織田作大叔的臉上一邊寫着滄，另一邊是桑。”

織田作之助：……

他突然想起來，他收養的五個孩子，除了說話還不利索的咲樂，都非常統一的喊他大叔。

他還以為，這是因為他和小朋友之間的年齡差比較大的原因。

“不過滄桑大叔意外有一個好人的面相呢。”舒冉嘆道，不像她，“好人”這個詞約么是與她無緣了。

自從她從未來回來后，她便知道，在里世界，沒有什麼強大是絕對意義的。

這個道理她很早就知道，只是最近才深刻的體會到而已。

善良啊，往往都會伴隨着犧牲。

犧牲的，大概率是自己。

可她的執念是活着，哪怕她尋回了記憶，但這種習慣已經十年如一日的刻在了她的骨子裏，無法改變。

“在我看來，你比我要好得多，”織田作誠懇的回答，“雖然舒冉你以前總是說自己是一個‘外表渡了一層鮮亮偽色的怪物’、‘華而不實的太陽’、‘虛偽的膽小鬼’……”

舒冉：……

這都什麼跟什麼？

原、原來她還這麼說過自己啊。

橘發少女臉頰泛紅，她看都不敢看身側的紅髮青年，趕緊翻起微涼的手背給生起熱度的臉蛋降降溫，神色頗有些羞惱。

平時在心裏想想唾棄一下自己就罷了，沒想到，自己竟然還在織田作面前傾泄過這些消極思想。

而她本身完全沒這個意識。

好特么尷尬。

織田作之助完全沒發現舒冉的窘迫，在他看來，舒冉一直是一個很矛盾孩子，但她雖然嘗嘗做出自相矛盾的事，卻總是能統籌兼顧，讓事件完美落幕。

很厲害。

這種能力只能用天賦來形容了。

“我不知道別人的想法，不過在我這裏，你就像一個幕後的英雄，不張揚，甚至低調過了頭了，卻一直都在使出渾身解數，拯救保護羽翼之下的我們。”

“……”？？？

“我只看到過一次，舒冉你晚上在店后拎走了幾個人……”

那是龍頭戰爭發生之前的一天晚上，被舒冉打暈帶走的並不是港口Mafia的敵人，只是一群搶劫犯團伙，夜間天色很暗，但作為舒冉朋友的他還是判斷出遠處其中身高矮小的人正是舒冉本人，但是舒冉離開的速度太快，他甚至來不及跟舒冉打個招呼。

此後他終於知道，原來咖喱店也被舒冉一聲不吭的納入了她的保護範圍。

店長對此也是心照不宣，只是對舒冉的信息一個字都沒有透露出去過。

“嗯？啊，這樣……”舒冉隱隱的擰了一下眉毛，可她哪一次都沒有發現織田作。

雖然說這也是因為織田作此前作為殺手的隱蔽值高的原因，但橫濱這個小地方總是藏龍卧虎的，她不敢確定她的其他活動中有沒有被其他人見到過。

“在我心裏，你非常偉大，我想哪怕是其他人，也一定會認為舒冉是個值得依靠和信賴的□□。”

“……”太誇張了！織田作，“不不不，我……嗚——織田作，你別說了！”

她認輸了。

她不覺得自己有織田作說的這麼偉大，實在是因為她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

君不知她曾經捨棄掉多少棋子，說起保護，能被她劃在保護圈的人，不是朋友就是對她有用的人。

不過被誇了她還是很開心的。

織田作之助不明所以的點點頭，果然不再繼續說下去了，而是趁着咖喱飯還算溫熱，埋首吃飯。

他吃着飯也不忘記猜想，難道是他的話給舒冉壓力了？

似乎……不至於。

畢竟他說的都是舒冉在她自己領域上的成就，而舒冉在自己的領域，是可以橫掃所有人的天才！

織田作之助對自己結交的小朋友就是這麼自信。

店內安靜了一會，舒冉趁機緩了幾口氣，就聽織田作問過來：“你是不是要走了？”

舒冉“嗯”了一聲，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她這次來就是為了和織田作說一聲道別。

雖然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但她既然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還是通知一下老朋友比較禮貌。

“前段時間，聽太宰說過。”織田作回答。

織田作之助和太宰在年前的龍頭戰爭初期相識，成為了朋友，而舒冉從來沒有在織田作面前避諱過她認識太宰這件事，現在太宰又已經猜出舒冉和織田作認識，就是關係還搞不明白。

但太宰不會刻意探究朋友的事，無論是織田作，還是現在的舒冉。

哪怕他再好奇，他也只是在真相展現在他眼前之前，收攏爪牙等待着。

真的是很乖了。

當然，這也是朋友之間僅有的待遇，若是旁人，太宰能下一刻就去把那人的人際關係身份秘密等等挖個底朝天，還附帶一聲冰涼的嘲笑。

然而兩兩相互之間都是朋友的三人，至今還沒有一同相聚過。

“他是故意的吧。”舒冉悶悶不樂，明明是她和織田作先認識的，但現在她要回國，消息還是太宰提供給織田作的，在她空缺的這段時間裏，她在織田作心中的朋友地位岌岌可危。

舒冉身上一下子散發出織田作從未接觸過的白學氣息。

“他沒有惡意，也沒有具體說明這件事。”

“不要給他解釋！”舒冉輕輕“哼”了一聲。

她還沒說什麼，這就維護起來了。

織田作之助茫然：“怎麼了？”

舒冉苦口婆心：“青年啊，不要因為太宰幼稚，就把他當成崽崽，他的實際年齡可比我大。”

“確實是，不過，你們依舊都是小孩子啊。”織田作揉了揉舒冉的腦袋，在她想要打掉他的手時及時的收回去。

熟練過頭了喂！

舒冉：#→_→！

她想起自己和太宰滿打滿算16歲的年齡，雖然她還是對那個“小”字有些微詞，但是她還真無法反駁。

但凡亂步能表現的再成熟一點，她也不至於在剛剛聽到織田作說起“小孩子”這個詞的時候想到了愛耍小脾氣的亂步，從而卡了個殼。

要知道，亂步這傢伙只比織田作小一歲，但論起幼稚程度，哪怕她對亂步有三尺厚的濾鏡，哪怕亂步在智力方面表現的再可靠，哪怕亂步比以前有很大的進步……

亂步依舊一騎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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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是大天使～亂步是小天使～

雖然他們之間只有一歲之差……

——為了回收織田作的便當我好拼，然而這個男人他就是不同意離開橫濱QwQ

就很愁［嘆氣］

——織田作：你們還是個孩子。

舒冉：唉，孩子就孩子吧。

太宰：我其實是個寶寶～

亂步：亂步才不要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