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跟你談筆生意
太陽就要落下最後一縷餘輝的時候,站在村子口路上的婁家人終於看到了那個嬌小的身影,背後的夕陽光線讓她顯得比平時挺撥堅定,好像全身都渡着一層淡淡金光,有種神聖的感覺。
眾人的心,莫名就安定了下來。
“四哥。”
“四兒。”
小六和小七跑過來一邊一個抱住婁輕塵的腿,小傢伙們雖然小也意識到一件事情,只要有她在,就一定會有吃的。
婁輕塵感知着兩個軟綿綿的小傢伙親眤摟抱,摸着她們的頭頂神情微怔。
心中突然之間有些千頭萬緒。
曾經是未世女王的她,從來就沒有感受過家庭溫暖是什麼,無論位置爬得再高,無論是喜是悲都由她獨自承受,哪怕晚上回到那個富麗堂皇的家裏,歡迎她的也只是毫無生氣的冰冷。
可是現在眼前的一切……
打住。
婁輕塵晃了晃腦袋甩掉動容的情緒,如果可能的話她還是要離開這裏的,可不能輕易留戀。
“三哥,把兔子拿回去收拾乾淨,今天晚上,有肉肉吃咯!”婁輕塵笑着捏了兩個小傢伙臉上一下,看着她們高興得跳起來。
婁老三驚喜地瞪大兩眼接過兔子:“老天爺,四兒,你真厲害。”
楊秀秀和大姐二姐也高興得說不出話。
以此同時,婁輕塵的視線掃過一言不發的婁老五一眼,這小小少年,三拳打不出一個冷屁,簡直就是婁家的黑洞存在。
“行了,快跟你三哥他們回去。”婁輕塵拍拍懷裏的兩個小傢伙。
楊秀秀在那邊問:“四兒,你呢,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
“別管我,我一會就回去。”
看着一家人歡聲笑語地走遠后,婁輕塵轉過身,遠遠看向村子另一頭的那間高樓大瓦房,眸光閃了閃。
……
麻子靠在軟炕上,嘴裏的煙杆子被吸得吧嗒響,繚繞的煙霧擋住他的麻子臉,表情不明。
這兩天關於要納婁家大姐做妾這件事情鬧得有點丟臉,他現在心裏還堵得慌。
就在這時候大娘子進來說道:“老爺,那個婁傻四找上門來了。”
“誰?”
麻子像被挨了一刀似的彈跳起來。
不知為什麼,自從看到婁四舉砍刀的樣子后,他現在聽到這個名字神經就特別的敏感。
大娘子道:“婁四。”
“……”麻子噎在那一會:“她來做什麼?”
“提着只野山雞,說是來賣給你的。”
“什麼?”
“你還是出去看看吧!”
“不見不見。”
“可是……她人已經進堂屋了呀!”
大娘子沒料到敲門的是婁四,她打開門又想合上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人家硬擠了進來,還大拉拉地走進了堂屋,現在正坐在那裏嗑瓜子呢!
麻子惱怒不已,只能硬着頭皮去了前廳堂屋,果然看到婁四坐凳子上,翹着二郎腿正在嗑瓜子,他那珍貴的黃花梨茶機上,放着一隻死了的野山雞。
“你來做甚?”麻子沒好氣地冷哼,並心疼地把裝瓜子的碟子挪到一邊。
婁輕塵清亮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諷意,皮笑肉不笑:“喲,這麼小氣。”
麻子沒坐,站在一邊怒瞪着:“婁四我告訴你,我們兩家的事情白天都說得清清楚楚,錢我即已要回來,便不會再去找你大姐的麻煩,你今天晚上來我家,到底有何用意?”
“賣只雞給你唄,我能有何用意,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未來的生意我們慢慢談。”婁輕塵揚了下眉稍,手指了指野山雞。
麻子滿臉不屑:“誰要跟你賣雞,我家有的是。”
“那你可看清楚了,這不是一般的雞。”
“滾滾滾!”
“行,算你沒眼水。”婁輕塵站起來拍了拍手,感嘆道:“這可是門頭山裡捉出來的雞,人間大補啊!”
“什……什麼?”
麻子渾身一怔,連忙上前擋住她的去路:“你說這是哪裏來的?”
婁輕塵揚起下巴看着他:“門頭山裡捉的,小爺我今天午後進的山,不信你自己瞧這隻雞,村裡哪戶人家有?”
“你真進了門頭山?”
“算了,你不信我也懶得跟你啰嗦。”
婁輕塵做勢要走,麻子連忙張開雙臂不讓走了,麻子臉上早已堆起了菊花笑:“四兒,讓我看看門頭山裏的野山雞長什麼樣。”
話完,彎下腰看着婁輕塵手裏提着的野山雞,只見其毛色艷麗非常,雞冠雄偉好看,雞爪更是彎如明月鋒利如刀。
這一看就不是家養的,可是門頭山那麼險峻的地方,她一個這麼瘦弱的少年郎,真敢進去?
結合從昨天開始看到婁四的變化,再到現在看到她手裏提着的野山雞,麻子有五分信也有五分不相信,表情一時怪異非常拿不定注意。
“看夠了沒有啊?”婁輕塵不耐煩地把手收回去:“要就出價,不要我走了,連幾顆瓜子都捨不得給的人家,哼,小爺再不會來第二次。”
“別別別,四兒,剛才是我不識好歹,來來……坐下,跟我好好聊一聊,你是怎麼進門頭山的,那山裏頭有稀奇古怪的事物沒有……”
“當然有咯,小爺差點把命都搭在裏面,其他說出來怕嚇死你,總之你若不要,我就拿回去給家裏人進補,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那門頭山裏的野山雞,說它是土鳳凰也不為過。”
“啊這……”
眼看着婁輕塵真要走,麻子急得生怕錯過這絕好的機會,可他又拿不定注意,最終一咬牙:“那你給我個開個價。”
麻子的心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妻妾二位難於應付,早兩年便有了男言之隱,曾經有位老中醫就告訴過他,想要治此疾症,唯有尋得世間奇物。
怎樣才算奇,人蔘之類的只是區區,那奇物,要看天時地利和緣法,而且緣分到面前的時候,千萬千萬不能錯過。
而今天晚上這隻門頭山裏的野山雞,也算是近兩年來他遇到最奇的事物了!
話完,只見已經走到門口的婁輕塵轉過身來,髒兮兮的小臉上帶着七分笑意三分狡猾:“這就要問你了,當初我大伯乘人之危從我家買走的那幾畝薄田,用了多少銀子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