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蘭花美卷
昨日,連澈大婚,連煜本也打算趕過來,奈何妻家不允,硬生生的將他給扣住了。直到第二天,將軍府走水的消息傳出來,他才終於等到一個回家的機會。
連煜所嫁之人是鳳陽城內最為有名的經商大戶,妻家祖祖輩輩皆是國內有名的大商智者,到了他的妻主寒紀元這輩子更是出彩,直接把祖傳的家業做成了皇商。
每一年,負責往宮裏進貢的商貨數不勝數。
在外人看來,寒氏家主上輩子或許是財神爺轉世,才能把商人這種最為卑等的職業推上了神台,富甲一方。
不過,說來有些蹊蹺。
寒紀元和連煜這門親事乃是她親自上門求親,挨了連勝雲五十大板才辛苦得來的。但是,自打連煜進了門,她便換了態度,不肯給連煜半點好臉色。
至於連煜的本家,更是少有的不聯繫。
三年來,除了逢年過節送些必要的禮物外,基本不曾走動。哪怕是連煜低下臉去求寒紀元,寒紀元也沒有鬆口。
如今,連澈成親了,連煜絕食三天,都沒能得到寒紀元一句軟話。
幸好,昨夜連府走水了。
當連煜換好衣衫,在小侍的攙扶下踏進馬車的那一刻,他隔着一層面紗,回首再看一眼猶如堡壘般守衛森嚴的寒家,忍不住嘆息一聲。
眼前偌大之地,竟也沒有他的容身之所嗎?
嘎吱吱。
車輪軋在地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馬車隨着飛揚起的塵土遠去,漸漸消逝在喧鬧的街頭。
陳管家站在府門前目送馬車離去,轉身快步往書房走去,給寒紀元報信:“家主,主君這一去怕是有可能再也不回來了。”
嗒。
一滴濃墨落在新鋪開的白色畫卷上。畫卷中央,剛開始畫了個模糊的人臉輪廓,便被這一滴濃墨給毀掉了。
寒紀元時年二十五歲,比連煜整整大了五個年頭。
她的面相雖然年輕,五官亦是俊美非常,但是,那鋒利如刀的眉眼中隱隱藏着一絲深沉,足以證明她在人生的巔峰路上早已磨鍊許久,是個久經風霜,尊威不顯的人上之人。
寒紀元微蹙着眉,提筆蘸了墨汁,筆尖順着適才的濃墨重新畫了起來,左一筆,右一筆,橫豎再添上幾筆,如此反覆幾次后,一副清雅脫俗的蘭花美卷就畫成了。
她拿起印章扣在畫卷左側,將畫卷提了起來遞給陳管家,幽幽一語:“拿去,送你了。”
“家主,這、這不太好吧?”陳管家為難地撓頭。
說實話,她家裏已經有幾十副蘭花圖了,全都是寒紀元賞賜的,再賞,就裝不下了。
“嗯?”寒紀元輕飄飄瞥來一眼,慢悠悠的問:“適才,你說什麼?”
那目光如芒在背,陳管家哪裏還敢推辭,當即收了畫卷,討好道:“家主的蘭花甚美,甚妙,小的求之不得。”
“上一句。”寒紀元又鋪展開一副畫卷用木台壓上,思量少許,卻再也沒有提筆,只是盯着畫卷出神。
陳管家一激靈,忙委婉的說:“主君已經離府,神色凝重,似有決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