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拿幾塊豆腐來

楊戩咋舌的盯着張揚。

張揚瞥了他一眼，問道：“怎麼，有問題嗎？不過是和梁中書要個小妾而已，你至於這表情嗎？”

在北宋年間，朋友之間索要贈送小妾是常有的事情，就連大文豪蘇軾，也是這般的做派。

蘇軾在為官被貶之後，把自己所有的小妾都送給了別人，而且其中的兩個小妾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都不聞不問的。

北宋末年的時候有一位做官的翰林就自稱是蘇軾小妾所生的孩子。

而且這些被蘇軾送給別人的小妾都是好的，還有更為悲慘的。

蘇軾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小妾叫做春娘，有一次外出之時，蘇軾的一個朋友前來為他送行，就看上了春娘，說道：我有一匹寶馬，想拿來跟你換這位美妾。

蘇軾想了一下，寶馬換一個小妾這事划算，就答應了。

但是這位春娘知道消息后大罵蘇軾，說古時候的晏嬰都知道不能因為一匹馬而害人，你大名鼎鼎的學士，口裏說著憐香惜玉，現在卻要用人來換一匹馬。

春娘氣憤之下就自盡了。

由此可見，在北宋年間，小妾的地位有低賤，所以張揚問楊戩要人，楊戩露出這樣的表情，叫他很不滿。

楊戩見張揚有些生氣，連忙解釋道：“公子，要人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為什麼非要和他要，他可是蔡相女婿，我若和他索要，怕是會惱了他，到時候他和蔡相耳邊說兩句佞語，便要開罪蔡相了。”

張揚頓時明白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

楊戩苦澀的點頭：“可不就是，這畢竟是他家事，我一個外人，摻和進去，不管怎麼做，都會得罪他們夫妻一人，不管得罪誰，都會與蔡相交惡，此時和他要人，實在是不智。”

張揚沒好氣笑道：“我當多大的事情呢，你傻啊，我又不是叫你硬要人，智取不會嗎，他不正好要送你小妾嘛，正好都收了吧。”

楊戩回道：“公子，梁中書送我小妾，那是出錢要我寄養着，並非真的送人，不過是遮掩他夫人的耳目罷了。”

張揚指點道：“他幹嘛要把小妾送出來養，還不是怕了他夫人，這擺明就是他夫人的意思，你要不收，不但得罪梁中書，還間接得罪了梁夫人，這是你希望看見的嗎？”

楊戩連連搖頭。

張揚繼續道：“梁中書這傢伙不安好心，想着寄養小妾來糊弄自己的夫人，這人你若是收了，日後叫他夫人知道了，你可就不是做好人了，而是要被蔡相記恨，蔡相肯定認為你要離間他們夫妻感情，到那時候，你可就是裡外不是人啰。”

楊戩的臉色頓時變得晦暗，難看至極。

他原本只想着躲過這件事，可沒想到，這事根本就躲不過去的。

管家楊藝忍不住多嘴問道：“那照公子的意思，這人到底是收還是不收？”

張揚繼續說道：“收肯定要收的，但是不能幫着養，沒道理做這爛好人，一旦東窗事發，可就沒好果子吃了，所以人收了后，楊戩你要去梁夫人那敲敲邊鼓，旁敲側擊把這事情抖出去，梁夫人要是知道自家老公居然違逆自己意思，搞起金屋藏嬌來，一個惱火鬧起來，你覺得到那時候梁中書還有膽子要回去嗎？”

楊戩恍然大悟：“公子這是要我討好蔡相之女。”

張揚點頭道：“這件事，你不管怎麼做，都要得罪人的，但是得罪誰不吃虧，就要好好籌謀籌謀。

我知道你想躲這麻煩，可你想想啊，就算你現在推諉了梁中書的求助，看着沒得罪人，但是實際還是生了嫌隙，早晚他還是會給你使絆子的，但是討好了梁夫人，就不同了，梁家擺明了就是姓蔡的做主，這可不能得罪的，誰輕誰重，你掂量着辦吧。”

楊戩覺得張揚說的有道理，既然避無可避，不如兩害取其輕。

張揚見楊戩被說動了，當即再推一把力：“我知道你怕梁中書在朝中給你使絆子，但是只怕他不會有這機會了，如果我料想不差，沒些日子，他就要外放大名府了。”

楊戩錯愕滿臉的看向他：“公子，此事尚未決斷，你是如何得知的？”

張揚稀奇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楊戩回道：“梁大人與我吃酒，言談中告訴我他想尋個外放的肥缺，此事已經讓他岳丈在朝中斡旋，不日廷議，便會有個決斷。”

張揚笑道：“那不就得了，俗話說的好，天高皇帝遠，他都被趕到外地了，你還怕他給你使絆子啊，行了，就這樣定了吧，着手去辦。”

“諾！”楊戩即刻差遣管家明日去梁府傳信，收下一應美妾。

張揚打了個哈氣，鬧騰了一下，終於是精神疲憊了，他想休息了。

楊戩拍馬屁道：“大人可是睏乏了，卑職這就差人備好廂房。”

張揚擺擺手道：“免了，我回自己家睡去了。”

張揚打開任意門，就要穿越回去。

這時候，一個丫鬟毛手毛腳的闖入。

“老爺，柳小娘不大好。”

張揚一怔的，看向楊戩。

楊戩臉色發青，喝道：“毛毛躁躁的做什麼，怎麼就不好了，不就是一頓鞭子嗎，又不是沒賞過，怎麼這次就不大好了？”

丫鬟惶恐回道：“回老爺話，柳小娘的傷口腫的厲害，趴在床上，哀嚎不絕，情況不太好，還請你過去看看。”

楊戩沒好氣道：“我看什麼看，咱家又不是大夫，不去。”

丫鬟立馬懇求道：“還請老爺准許請郎中來瞧一瞧？”

楊戩算是看明白了，請自己過去憐香惜玉是假，真正目的是要請大夫，當即黑臉喝道：“你是想老爺我名聲一朝盡喪嗎？”

丫鬟嚇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

張揚瞅着無奈搖頭，古代的男子真是好面子的很，打了小妾，還怕別人知道，不肯請個大夫，這是要把人活活疼死的節奏。

其實張揚不懂，若是此事傳揚出去，楊戩這貨好色無度，怎肯家醜外揚，名聲若沒了，日後再想納個良妾，女方家可就有頗多顧慮。

不管是什麼年代，名聲對於一個人來說，都是很重的負累。

張揚鄙夷的瞪了一眼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楊戩，吩咐道：“前面帶路，讓我去看看你家柳小娘，還有楊藝，去廚房拿幾塊豆腐來。”

楊藝一愣的：“公子您要豆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