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等着看好戲

幾日後的集市上，金小魚正在擺攤叫賣。

“柿子餅，菌菇醬，十文錢一份，先到先得。”

“先嘗后買，不好吃不要錢。”

平日裏只要金小魚把東西擺好，便會被人搶購一空，可是今日喊了半天卻沒人來，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卻在看了一眼之後，問道，“小娘子，你這東西是不是太貴了，能不能便宜點？”

“咱們先吃，您要是覺得好吃，就買，如果覺得不好吃，那可以再考慮，可是概不講價。”金小魚笑着道。

大嬸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決定聽金小魚的，拿起一塊柿子餅，用勺子抿了一點菌菇醬，嘗過一口之後就再也捨不得停下來，當時便決定一樣要一斤。

金小魚都把東西裝好準備遞過去了，大嬸也準備掏錢了，卻被人攔住了。

“大嬸，這人是個騙子，那邊也有賣一樣的，雖然賣相上不如這一家，可是卻便宜，才五文錢一斤。”

“真的？”大嬸一聽，立時便把錢收了回去。

“可不是，我剛剛就在那家買的，你趕緊去吧，不然一會兒晚了就沒有了。”那人道，說完之後便走了。

大嬸看了金小魚一眼，似乎是有些為難。

金小魚倒是大方一笑，“沒關係，您去好了，反正還沒有交錢。”

“嗯。”那大嬸到時也沒多想，扭頭就走了。

旁邊幾個原本瞻望的，稍微琢磨了一下，也跟着大嬸一起去了。

以前人滿為患的攤子，這會兒卻無人問津。

金小魚有些哭笑不得。

可她知道那人不是曹成家的就是王嬸子家的？

她好奇她們做的柿子餅和菌菇醬是什麼樣子，按道理說肯定不好吃，而且還能吃壞肚子，可怎麼還有這麼多人去買？

難道是自己的伎倆沒有騙過她們？

她們自己想出了真的製作方法？

反正也沒幾個人來買，金小魚索性收拾了攤子，跟着人一起往那邊走，遠遠的就看到曹成家的和王嬸子都在擺攤，曹成和王大媳婦就在她們彼此二人身後。

兩家的攤位竟然緊挨着，而且都圍滿了人。

曹成家的和王嬸子王大媳婦都忙着招呼客人，五文錢一斤，若是買的多了，還可以再便宜。

倒是還挺會做買賣的。

金小魚想了想，也跟着上去，笑着走到王嬸子家的跟前，對王大媳婦道，“敢情把我的顧客搶走的是你們兩家啊？”

王大媳婦看到是金小魚，稍稍有些露怯，倒是王嬸子很快反駁，“是小魚啊，沒想到你也來了，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這大家都是明正村的，這柿子和菌菇都是山裡自己長的，怎麼你就做得，我們就做不得，你的沒人買肯定是不好吃又死貴，你得從自己的身上找找問題啊，別總是去找旁人的麻煩。”

說著，她又招呼客人，“來來來，柿子餅，菌菇醬，五文錢一斤，十文錢三斤。”

很多人都搶着要，王嬸子和曹成家的數錢都數到手軟，臉上笑的都要抽筋了。

曹成家的還是記恨金小魚讓他們家失去了打柜子的營生，這麼好的機會不趁機抹黑金小魚一把怎麼捨得放過。

“大傢伙還不知道吧，這女人是我們同村的，早些年就剋死了丈夫，村裡人都說她不詳，她賣的東西誰敢吃，我們村裡平時都不敢去她家附近，就怕不小心被剋死了——”

此話一出，還真的有人就信了，紛紛躲着金小魚，有人還瞪着金小魚，甚至往外推金小魚，好像是怕金小魚把霉運帶給自己。

金小魚臉色發冷，眼神更是冷冰冰的，看着這些人，也看着曹成家的和王嬸子，“對，你們都不願意靠近我，怕被我剋死，那是誰躲在我家籬笆外，一躲就是幾個時辰？”

曹成家的和王嬸子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二人隱隱尷尬，卻都很快就用假笑蓋過去。

“去去去，胡說八道什麼，你要是想買那就掏錢，不想買那也別耽誤我們做生意。”王大在一旁開口道。

他本來只是來負責給老娘和媳婦拎東西的，可是這一路上也沒怎麼拎，倒是來到集市之後就開始雙眼放光，一開始還沒有錢，後來賣了一些錢，便要了去鬥雞鬥蟋蟀，這會兒是賭輸了才回來要錢，卻恰好看到金小魚駁斥人，當即便挺身而出。

王嬸子見兒子還會維護人，心裏高興，底氣更足了，“是啊，你要買就趕緊買，不然別耽誤大家買，是不是？”

一旁有人正在挑選，本來就覺得金小魚賣的貴了，甚至後悔前幾天從她那買了一斤，若不是不好討回來早就討回來了，這會兒見有人問話，自然是滿口應着。

“金小魚，你閃開點，別擋着顧客買我家的東西。”曹成家的也冷眼道。

金小魚被排斥，臉色很不好，可她很快就想通了，她們現在只是暫時的，等不了多久就會有麻煩的。

她本來還真想着買一些試試，可是看到這柿子餅和菌菇醬的顏色后就明白這二人就算是耍了一些小聰明讓味道差不多，但肯定還是不如自己的正宗的，而且很有可能是添加了什麼不該添加的，早晚會出事的。

罷了！

自己今日不賺錢反正也沒什麼影響，倒是不如安心看一場好戲。

可是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金小魚正納悶的時候才突然想通了。

自己的柿子餅和菌菇醬是可以試吃的，可是他們兩家的是不用的。

而且自己的攤位在集市的前端，有人想買，自然是先在自己那吃了，這時有人再指引他們有更便宜的，他們自然就捨棄了自己的直接去了曹成家的和王嬸子家的攤位上。

該死的，這二人竟然還有這樣的心眼子。

想清楚之後，她自然是更不會擺攤給她們提供便利了。

不過有了之前的效應，她們賣的還是不錯的。

金小魚知道今日想着看好戲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就直接回家了。

翌日，金小魚又去了集市，這次發現曹成家的和王嬸子竟然佔據了集市的前端，而且兩家也不再緊挨着了，而是隔了一塊，關係似乎也不如昨日那般和諧。

金小魚知道一定是昨天賣得了錢，這二人便沾沾自喜真以為是自己的東西好，所以索性也就不再借力。

而誰也沒有跟錢過不去的，這二人昨天合作是因為是頭一天，心裏沒底氣，可是現在都已經自以為能獨當一面，甚至處心積慮的要壓對方一頭。

金小魚本來就是為了看好戲來的，索性也就直接在二人附近擺起了攤子。

叫賣聲也不大，但是卻一直用力地喊着，不為別的，就為讓這兩人心裏能有些壓力。

聽着二人嗷着嗓子喊的嘶啞，金小魚心裏別提多暢快了。

反正她有空間神水，回去喝上一點嗓子立時便能恢復，可這二人不一定嘍！

最後曹成家的和王嬸子家的幾乎都賣出去了，反而是金小魚的只賣出去幾份，還是之前的老顧客。

有錢人一旦認準了一樣東西便不會輕易地換，一來麻煩，二來良莠不齊。

曹成家的和王嬸子雖然互不相讓，但是看着金小魚被自己比過去，心裏也高興得很，甚至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就是做生意的好手！

金小魚卻只是淡然坐在攤位上，並不着急，這倒是讓二人有些費解，頗為不滿。

在她們的觀念里金小魚這個時候就應該抓耳撓腮急的跳腳大哭，不過不管了，反正有錢賺就行了。

就在二人準備收攤回家的時候，卻突然來了一群人，不由分說的就把二人的攤子給掀了。

“就是她們，就是她們賣給我的，小孫子吃了之後當天晚上就拉了一晚上。”

金小魚認出說話的正是昨天在自己的攤位上試吃的那位大嬸，說話間，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走上了跟前。

王大不幹了，上前就要跟人家干仗，可是站起來之後才知道自己壓根不是對方的個頭，登時心裏便矮了下去，顫顫巍巍的，可是坐下去又似乎不太好，便只能強撐着繼續站着。

金小魚嘴角抿着，一絲笑意從唇角流出，她知道自己要登的好戲開場了，索性直接雙臂一抱交叉看起來。

那壯漢一把勒住王大的脖子，怒氣沖沖道，“我兒子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你們今日要是不給我個說法，你們都別想走。”

王大一臉的懵逼，下意識就要罵人，還是王嬸子看形勢不好趕緊賠笑，“這位壯士，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賣的東西好着來，絕不會吃壞人的，你看不然也不會這麼多人買是不是？你們是不是買的是旁家的？”說著，下意識的看向金小魚。

曹成家的也被其他人圍着，見王嬸子這樣說，也趕緊指着金小魚，“對，這集市上不止我們兩家，還有她，肯定是買的她家的吃壞了，你們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放屁，我昨日是買的她家的，可是後來聽說你們的便宜，就來買了你們家的，也怪我貪便宜，不然我的小孫孫也不會遭這罪。”大嬸看了一眼金小魚，又扭過頭來罵王嬸子。

其他人也紛紛出聲都是吃了王嬸子和曹成家的東西才會拉肚子。

“趕緊的賠錢，不賠錢，就報官把你們抓起來。”

“醫藥費你們得出，這幾日我們賺不了錢了，這也得你們賠。”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加入聲討的隊伍當中。

一時間，這塊堵滿了人，成了集市上一道亮麗的風景。

“那就是你們自己有病，跟我們賣的東西有什麼問題？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咋想的，你們就是來訛錢的，我說，你們該不會是她故意找來鬧事的吧？”曹成家的扯着嗓子喊起來。

“你胡說八道，我兒子平時好着來，哪兒有病，就是吃了你們賣的東西才會生病。”

“對，我們也是。”

“一個人生病是巧合，難道這麼多人生病都是巧合？”

“我看她們是不想認賬，不然就報官。”

瞬間群情激奮，紛紛拉着曹成家的，王嬸子還有王大媳婦和王大就往外走。

“你們別欺負人啊，別以為你們人多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們，我們不怕。”曹成家的其實一聽報官心裏就害怕了，可是卻還是打腫臉充胖子。

王嬸子見狀也只能附和，“對，就是報官我們也不怕，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大嬸見狀背過身去對着眾人道，“這些人就是無賴，是騙子，是殺人犯，鄉親們，咱們今天可不能讓她們走了。”

“對。”

“一定得討個說法。”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大喊起來，把曹成家和王大嬸家的攤子都團團圍了起來。

還有一些是剛剛買過的，也紛紛要退貨。

另外還有一些好事者，圍聚在一起看好戲。

這個時候又有人走了過來，撥開人群就看到了曹成家的，指着道，“就是她，昨天給老爺買的就是這家的。”

“原來是你，你可知道我們老爺吃了你家的柿子餅，到現在還拉稀，光天化日之下下毒，我看你們是活膩了。”說的的是一個侍衛打扮的人，手裏還別著一把刀。

曹成家的一看到揣着刀的就有些腿軟，可是卻還是強撐着嚷嚷，“你也是來挑事的，我告訴你，我不怕，我家裏人有在縣裏當官的，我不怕你們。”

“那敢情好，我們老爺是縣太爺的岳丈，不知道你們家那個是在哪兒高就的？”那侍衛一眼看出曹成家的在說謊，冷聲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