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奇未婚夫長什麼樣
君南御倒是沒想到她能夠這麼平靜的回復他,所以聞言微微愣了一下。
回過神后,他將白慕筱抱起,從自己的腿上放到旁邊的坐凳上。
坐凳上鋪着厚厚的絨毯,坐着軟,不硌屁股。
因為是夏日,在絨毯上面又鋪了一層竹席,坐着冰涼涼、軟乎乎的。
白慕筱不由得在心裏暗暗讚歎了一聲。
沒想到着君南御還是個會享受生活的妙人兒。
君南御等了一會兒,不見白慕筱鬆手,聲音清冷的開口問:“不打算鬆手嗎?”
“啊?”白慕筱聞言錯愕的應了一聲。
下一瞬,她看到自己的手還掛在他的脖子上,而他也還呈現出微微俯身彎腰的姿態對着她,兩人近在咫尺,呼吸交疊。
這過分親近的距離和親昵的姿態嚇得白慕筱猛的把手給縮了回來,呼吸頓時變得急促了起來,只覺得指尖像是被燒過似的,整個人都跟着發燙起來。
她將抱過他脖頸的雙手縮在身後,似乎這樣便能隱藏方才她抱過他的事實。
然而心中的羞澀窘迫依舊,逼得白慕筱略帶急促的喘息了一聲,別開目光不去看君南御。
老天吶,她這是怎麼了?怎麼看到他后,就整個的都不是自己了?
君南御緩緩坐直身子,看着她這般模樣,面色看似冰冷,眼底卻滑過一絲笑意。
“後背還疼嗎?”君南御緩聲問。
“啊?不……不疼了。”白慕筱下意識的開口否認。
事實上,還是很疼的,她就是不好意思說。
說了又怎樣呢?難不成要君南御一個大男人給她檢查後背有沒有傷,有傷的話給她上藥?
雖然他們是未婚妻,她也自覺對他有所虧欠,可不管是從禮制上還是從心理上,她都還沒有做好接納君南御的準備。
“那先送你回府。”君南御說完之後,也沒有等白慕筱回答,直接抬手輕叩側壁,淡淡道:“去大將軍府。”
“是,主子。”
外頭應了一聲,隨後只聽“駕”的輕喝過後,馬車緩緩往前而行。
隨着馬車往前走的晃動,白慕筱的身子被帶着輕輕晃了晃。
上一世白慕筱其實沒怎麼和君南御接觸過,便是有所接觸,也是她去堵君南御,逼他同她退婚。
每次她找他,不管是好聲好氣的說退婚的事兒,還是被逼得猶如瘋子一般尖銳咒罵逼迫他退婚,他都是冷眼看着她說完,然後讓人推他離開,從始至終,都不曾同她多說一句話。
所以她對他這個人的了解,除了冷和淡漠,也沒有其他了。
如今她才明白,這人不但冷漠,還挺霸道的。
不論是方才面對那些閨閣小姐,還是如今面對她,都是一般無二。
送她回家,卻沒有問一句她的意見,不是霸道是什麼?
白慕筱先前因為和君南御的過度親密而有些不好意思,這會兒緩過神來再去看他,卻發現君南御已經瞌上眸子小憩。
他一張臉被面具遮掩了絕大多數的地方,僅僅露出嘴巴以下的位置來。
但不管是他完美的唇形還是稜角分明的下頜線條,都在無聲的訴說著沒毀容前的他有多好看。
他本是個天子驕子,毀容之後遭受非議,心中定然很不好受吧?
否則也不會表現出如此生人勿進的模樣。
在白慕筱想得有些出神的時候,君南御忽然睜開眼。
兩人目光對視,君南御緩緩開口:“看什麼?”
“沒看什麼。”白慕筱下意識的否認。
君南御默默的看着她。
和他對視一陣,過了一會兒,白慕筱敗下陣來,眨了眨眼,開口說話。
“我在想,你面具下的臉,到底是何種模樣?”白慕筱緩緩的開口。
本來,這種話有些太過直接且放肆,對一個已經毀容的人來說,是很敏感的,至少特別容易讓人曲解,認為這話帶有嘲諷或者攻擊性。
可是莫名的,白慕筱覺得,他這樣驕傲的人,應該是不喜歡聽到謊話的,所以才會將心中所想如實相告。
君南御聞言眸色深邃了些,他忽而靠着她靠近,嚇得白慕筱下意識的後退,直到整個人貼在車廂壁上。
後背傳來的痛楚讓她眉頭緊蹙,然而面對着幾乎和她鼻尖相貼的君南御,她又忍不住滿心都是戒備和緊張。
“你想知道?因為好奇?”君南御緩緩開口問。
“當然是因為好奇,我想全京城沒有人不好奇的吧?”白慕筱反問道。
君南御默默的和白慕筱對視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不過是一副醜陋的皮囊罷了,還是不要嚇着白小姐了。”
正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主子,大將軍府到了。”
“到地方了,本王就不送白小姐進去了,請。”君南御退開身子,將輪椅往後挪,讓出路來,送客的意思很明顯。
白慕筱看出了他身上拒人千里的冷漠,安靜了瞬間,這才彎身朝着車門而去。
撩開車簾準備下車的時候,白慕筱忽然回頭看向君南御,緩緩開口。
“我不過是好奇自己未來的夫君長何種模樣,想來殿下應該不會計較我的唐突才是。”
說完之後,白慕筱也不等他開口說話,直接跳下車走人。
徒留君南御獨自一人,對着還微微晃動着的門帘出神。
她說:好奇自己未來的夫君……
所以,她的心中,已經接受了他是她未婚夫的事實了嗎?
君南御想到這兒,指尖控制不住的輕輕顫抖了一下,眼神晦暗的波動着。
白慕筱下車后,頭也不回的朝着大將軍府而去。
上一次回家,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如今再站在家門口,卻是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白慕筱站在門口,走神的想着。
“白小姐,請您留步。”在白慕筱準備入府的時候,聽到有人這麼喊自己。
白慕筱回頭,看到君南御的車夫快步朝着她走了過來。
下意識的越過他的身子往後頭的馬車看了一眼。
馬車安安穩穩的停在那兒,沒有半點動靜,一如她看不出馬車中的人在想什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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