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空對空的撕扯
晚上，中介楚某打來電話，問我感覺怎麼樣？跟我溝通了半個多小時，非常努力的勸說我買房子。
我說：“我自有難處，這個價格我承擔不下來，這簡直就是無法達成的目標，就像登天一樣”
楚某想了想，說：“我幫你去跟業主談一談，看看能不能把價格降下來，哥，你的心裏價位是多少？”
我想反正買不起，不如說些大話，現在中介當孫子的時候，我就要當爺爺。在別人低聲下氣的時候，我的信心被抬得很高，感覺我需要挺直胸膛在他面前擺譜。
我說：“500萬！這是我可以承受的底線，你跟業主談談看吧”
不一會兒，他又在微信上發了幾套房源，他，看起來還算比較舒心，學區房一般都在老小區。
楚某接着打來電話，一口一個哥，非常貼心，說的人心裏暖暖的，說得你根本無法拒絕。
我說：“那就多看看吧”
楚某：“多看看，多比較，這樣才能夠選到自己喜歡的房子”
他繼續給我講述消費貸的政策，鼓勵我出手買房，他說現在是帝都房價的低谷，是最合適出手的時機。
我的心情如同箭在弦上，怎麼也拉不回來，聽着他的話，忘記了現實的窘迫。
過了幾天，楚某說今天業主在家，可以多看幾套房子，他開車來接我們，再次來到60號樓。
我們隨中介來到另一家，業主是一對老年人，房間比前幾天的稍微差一點，光線不太明亮，擺設也有一些年頭了。
業主很熱情，與我們寒暄，問我們的工作。業主說他的房子現在賣不了，要等他兒子買好新房才能賣。
我恍然大悟，於中介而言，能看房子就可以，就等於邁出了第一步。看的房子，未必是你相中的房子，未必是能買的房子，也未必是你能成交的房子。這就像互聯網拉客引流一樣，你未必會在電商網站上消費，但是你瀏覽商品就是第一步。
我們只好走出來，
老婆一臉失望，說：“這個房子還不能買”
楚某說：“姐，這個沒有問題！我們今天先看看房子，我可以做做業主的工作。死的我都能說成活的，只要你想買，肯定沒有問題”
他幾乎拍着自己的胸膛說話，打了十足的保票，你根本就不能不相信他。
我說：“還有沒有其他的房子可以看？”
他皺起了眉頭，說今天很不湊巧，60號樓只能先看到這裏。
我說：“前幾天那套房子的價格談得怎麼樣？”
楚某說不太理想，因為是三個子女，不好談，他們協商不到一起去。
我們說就去別的小區看一看，比如說30號院、32號院，多去看一看。他滿懷心事的送我們下樓，請我們坐上他的車。他開着車，似乎心事重重，依舊與我們溝通，講了一些入學政策。
五月的帝都果然非常的迷人，到處綠意昂然，生機勃發，人們的臉上也洋溢着與以往不同的神色，腳步變得悠閑、自在。
車突然在路邊停了下來。他說：“其他的房子都不太合適，都是一居室，十幾萬一平划不來，看也是白看，要不我再為你做一做業主的工作，看看能不能在60號樓成交”
老婆也附和，覺得單價太貴沒有意義，而且一居總比不上二居室的投資價值大。
我說網上看了很多的房子，中介有些着急，但按捺住，他說那些都沒有學位，你家小孩上不了學，根本沒用。
一時間，氣氛凝滯，大家都略有所思，楚某打破了此時的尷尬，他說：“哥，你的首付預算大概多少？”
我依然保持着大爺的身份，口氣很大，底氣十足，我說能拿出300萬首付。
楚某說：“哥，你這樣的首付可以買到很多的房子”
他為我計算貸款，十年消費貸、25年商業貸款，他拿起了手機，用他們公司APP上的專有工具計算。
我看了看，壓力很大。我說：“如果首付降到260萬，消費貸和商業貸怎樣組合才最划算？”
他隨即算得出來，我們一起看一看，加上稅款、中介費，依舊壓力重重。我說：“如果首付只有240萬，怎樣組合才最合適？”
楚某驚訝的看着我，我所：“我還有其他的事情！”
他又算起來，給了我一個理想的數據，說：“這是最理想的、每月還貸壓力最少的一種組合，你也不能不生活，而且你貸太多，銀行也不批”
我們看了看，心裏直打鼓，如果按照上一家公司的工資水平完全沒有問題，但是下一家在哪裏呢？現在還沒有着落。
楚某問：“公司為你開收入證明，能開多少？能不能多開一些？這樣我們就能夠多貸一些”
我鼓足勇氣，似乎也拍起胸膛，說：“完全沒有問題！我是公司的總監，你放一百個心”
楚某說：“行，哥，我回去再為你多找幾套房子，咱們多做比較，不能花冤枉錢”
說著話，車開動起來，這次楚某將我們送到小區門口。
老婆心裏着急，想早早見到孩子，早早下車回家了，楚某將我留在車裏，他捨不得下車，也捨不得我下車。此時已是下午四五點的光景。
他依然做我的工作，希望我能夠下定決心買房，而不是猶猶豫豫；他又講現在的貸款政策非常的合適如我這樣的人；又說現在的房價是帝都的谷底，說大概3、4年一個價格周期。
談了大概半個小時，我也有些着急，我說這件事要回去想一想，我似乎是努力的掙扎着下了車，他依依不捨地駕車離去。
回到家，發現老婆的臉上寫滿了失望，怪我遲遲不回家。
楚某當晚又發來幾套別的小學的學區房，老婆看都不看，說那樣的房子沒有價值，哪有60號樓的投資價值大呢？樓下就是地鐵，旁邊就是醫院，對口的六一小學是區重點小學，其他小學的教學質量根本比不上。
我在微信上與楚某交流，還是希望看看六一小學的學區房，而60號樓又是重中之重。
接下來的幾天靜悄悄的，楚某沒有與我聯繫，似乎希望在眼前破滅，如美夢醒來。我就像霜打的茄子，有一種悵然孤獨的感覺。而這段時間，我也忙着去面試、找工作，也是接二連三的被公司拒之門外。
此時的我，諸多不如意，如萬箭穿心，而每一個清晨，我又不得不重新收拾起心情，奮力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