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的力量是有極限的

承受着大家期待的視線，琉璃一臉乾脆地攤開雙手，搖搖頭道：“別看我，我只會治療魔法，並不知道怎麼解開封印。”

眾人發出失望的聲音。

鍾黎知道琉璃大概率只是嫌麻煩不想出手，保存實力或許也是考慮之一，但不明真相的眾人，卻輕易相信了她的話。

魔法是一門十分複雜的學問，光是魔力系魔法就有數十種分支，就算再怎麼天賦異稟，也不可能同時精通好幾門分支，這是這個世界的常識，因此不會有人強求琉璃去做她做不到的事。

眼見唯一的希望破滅，布雷特傷腦筋地撓着頭，在森林裏長途跋涉跑了這麼遠，結果卻被一扇門給擋在外面，着實讓人不甘心。

該怎麼辦才好，就在眾人討論着這個問題時，扎克用手敲敲門，再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眼珠骨碌一轉，嘴角旋即浮現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不過他並沒有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直起身子后，反倒裝出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嘆了口氣道：“唉，看來沒我你們還真是辦不成這個事了。”

聞言，一籌莫展的布雷特等人眼中再度浮現希望，不由得欣喜地問道：“扎克閣下，您可以打開這扇門嗎？”

扎克點點頭：“算是吧，寄宿在門內的魔法並不完整，估計是時間太久了，用我的靈魂力量滲透進去，應該可以解開封印。”

“是嗎，那樣就太好了，還請扎克閣下為我們打開這扇門。”扎克的這番話讓布雷特難掩喜色，雖然受了些氣，但花錢雇傭神器使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

然而，扎克卻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彷彿完全沒有動手的打算，一直到眾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才聳了聳肩，不慌不忙地說道：“你們也許還沒搞清楚狀況，我的確能打開這扇門，但我剛才也說過了，打開這扇門消耗的是我的靈魂力量，按照契約，這部分的損失不應該由我承擔。”

隱約察覺到扎克是話中有話，布雷特稍稍皺起眉頭：“扎克閣下的意思是？”

扎克擺出一副高深的模樣，淡淡地道：“你們這些外行可能不知道，我就跟你們解釋一下吧，我們神器使對抗魔物用的就是自身的靈魂力量，一旦消耗掉，恢復起來特別麻煩，但現在為了打開這扇門，我不得不額外消耗大量靈魂力量，所以……不用繼續說下去，你們應該也明白了吧？”

意思就是想多要點好處對吧，布雷特忍着不皺眉頭，問道：“我明白，我們會賠償您的損失，您想要多少呢？”

“遺迹里的東西，我要拿走百分之六十。”

現場響起好幾道吸氣的聲音。

布雷特目瞪口呆，先前扎克要拿百分之五十就已經很過分了，現在竟然又變成了百分之六十，這般獅子大開口，就算是性格溫和的布雷特，也有些忍無可忍了，就在這時——

哼！

人群中響起一道冷哼聲。

因為是在封閉的地下，這道聲音聽在眾人耳中顯得十分響亮，可以清楚察覺到語氣當中的不屑，這無疑讓得正沉浸在良好自我感覺中的扎克十分不滿，一雙眉毛頓時皺了起來。

他的視線在人群中掃來掃去，想要找出那個膽敢對他不敬的人，但地底的迴音很嚴重，讓人無法分辨聲音的方位，再加上光線昏暗，根本沒辦法鎖定出聲的人。

久尋無果之後，他只能不甘地放棄，瞪向仍保持着沉默的布雷特：“我要百分之六十，你的回答呢？”

雖然很想立刻翻臉，但為了顧全大局，布雷特只能努力壓抑心中快要沸騰的情緒，緊緊咬着嘴唇：“這種事，我無法單獨做決定，必須要和會長商量。”

“意思就是不答應嘍，那好啊，那這個門你們就自己想辦法開吧。”扎克說完，就一臉乾脆地在地上坐了下來，決絕的做法讓得眾人臉色鐵青。

眼見着兩方談崩陷入了僵局，一道平靜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既然扎克閣下不願意動手，不如讓我來試一試怎麼樣？”

聽到那已經有些熟悉的年輕聲音，眾人像是觸電般回頭，看向那道輕輕舉手的身影，果然是那名黑髮青年。

“喂，你幹嘛要多管閑事。”一旁的琉璃，有些不解地詢問着想要上前的鐘黎。

鍾黎拍拍少女的肩膀，輕笑道：“一直在這僵着也不是辦法嘛，而且，你不也看那個神器使不順眼嗎？”

其實先前在人群中發出冷哼聲的人，正是琉璃。

她會有那種反應也是理所當然，先不說扎克這種肆無忌憚坐地起價的行為了，光是他那番關於靈魂力量的發言，就有一堆可以吐槽的地方。

的確，魔法中因為蘊藏有施術者的意志，神器使可以藉助自身強大的靈魂力量摧毀其中的意志，來達到解除魔法的效果。

如果是比較強大的魔法，比方說那傳說中將邪神封印在世界之外的大魔法陣，想要將其破壞，恐怕就算是讓全世界的神器使聯手，也不見得能成功。

但眼下擋在眾人面前的，只不過是一扇小小的門扉罷了，再加上時間久遠，留存其中的魔法早已變得十分脆弱，將其破壞根本就消耗不了多少靈魂力量。

至於靈魂力量恢復起來很麻煩這個說法，更是無稽之談，只要靈魂本體不受損，睡上一段時間后消耗掉的靈魂力量就可以自動恢復，完全談不上麻煩。

扎克應該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八成只是為了多撈點利益，故意說得誇張點方便他敲竹杠罷了，畢竟隊伍中只有他一名神器使，除了他以外沒人能開得了門，只要稍微擺出一點強硬的態度，冒險家們還不得求着讓他幫忙。

但這一次，他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鍾黎穿過人群走上前，朝略微愣住的扎克笑了笑，毛遂自薦道：“我以前學過一些開鎖的技巧，讓我試試怎麼樣，沒準能行。”

扎克起初有些意外與鍾黎那與眾不同的面貌，但馬上又擺出一副冷漠的態度，說道：“我早剛才不是說過了嗎，這道門被魔法給封印住了，那種小毛賊的技巧怎麼可能行得通，稍微動點腦筋想想吧。”

“不試試怎麼知道，沒準能行呢？”鍾黎微微一笑，平靜的神色彷彿完全沒把對方的嘲諷放在心上。

扎克有些不悅地皺起眉毛，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算了，他在想，反正這小子不可能成功。

見扎克閉嘴不再說話，鍾黎便轉向身為領隊的布雷特：“布雷特先生，你覺得呢？”

“嗯，拜託你了。”

布雷特嘴上雖然這樣說，但他心底其實並沒有抱多少期待，就算這個年輕人先前展現出頗多不凡之處，但終究不可能什麼都辦得到。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每個人的力量都是有極限的，許多人就算窮盡一生，也沒辦法突破那個名為極限的壁壘。

就在布雷特放棄地嘆了口氣，開始在腦中琢磨是否該對扎克做出進一步讓步的時候——

沉重的門扉發出“轟”一聲，慢慢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