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等待黎明
幾位參將聽后,鼻子差點沒氣歪嘍。這像話嗎?我們是當兵打仗的,不是炒菜做飯的,更不是收破爛的,凌總兵吩咐準備的這些東西跟打仗是風馬牛不相及,這不是胡鬧嗎?儘管心裏氣惱,卻不敢多言,這凌大總兵的話比聖旨還聖旨,搞不好還得挨板子。人家說怎麼搞就怎麼搞吧!誰叫人家是總兵大人呢!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幾位參將大人,苦着臉,心中暗暗大倒苦水。此時天色漸晚,凌浩宇隨便扒了幾口飯,便匆匆忙忙離開大帳,騎上重新換過的一匹棗紅馬,穿着整齊乾淨的官袍,在幾十名護衛兵的護擁下,笑容不消地直奔南城樓查看軍情,對面的匪寇大營還不見匪寇起兵攻城的動靜,猜的沒錯的話,宋二虎一定會在夜半十分才會率領他的兄弟們攻城奪池,此時,一定是躲在營里排兵佈陣呢。城頭上燃起了數十隻火把,再加上兵卒們架起的柴火,交相輝映,映射着漆黑而又寧靜的夜空,整個城牆上面通紅一片,夜景迷人,特別炫美。
南城門守城參將鮑鐵,見凌浩宇大駕而來,忙率眾將迎將過來,禮拜過後,陪同凌大總兵視察起了南城牆的防禦狀況。
從凌總兵大帳回來后,鮑鐵就憋了一肚子的話,對凌浩宇這種不務正業的指揮甚為不滿,迫於凌浩宇的天威難測,再加上討了個矇騙上級領導的罪名,就更不敢直言相問。雖然這位年輕氣盛的凌大總兵智慧膽量超群,但做起事來常常讓人摸不着頭腦,不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這心裏頭仍是堵得慌,悶得慌。凌浩宇當然知道鮑鐵率直的脾氣,所以才第一個來視察南城門,心裏也猜到鮑鐵要問什麼?於是,眾將士陪同凌浩宇在城牆上視察之際,有意提醒道:“眾將士,你們說說,本官為何要在城頭上架鍋燒火呢?”
眾將士一起,紛紛冥思苦想起來,揣摩着總兵大人的心思,能在總兵大人面前有機會表現,那可都是來之不易的,日後對自己的政治前途那都是大有幫助的。身後一位守備急步上前,躬身在凌浩宇的一側,回道:“莫將知曉,我猜總兵大人此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凌浩宇點了點頭,道:“唔,說下去?”守備見凌浩宇點頭認可,心中更是信心十足,繼續說道:“總兵大人莫非是想待我等打敗匪寇后,請兵卒們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已解兵卒們的辛勞之苦!”
凌浩宇遙遙頭,並不作聲。
另一位游擊顯得有些暴躁,立即跳出來反駁守備道:“你白痴呀!洗什麼澡?總兵大人的意思是打敗匪寇后讓兵卒們連夜將兵服清洗乾淨,明兒趕早,穿的整整齊齊的,凱旋迴城。夜裏要是餓了的話,再在油鍋里炸些干饅頭充饑,你看,我連干饅頭都帶來了。”游擊邊說便從懷裏掏出幾個干饅頭,抓在手裏,憨笑着望着大家。“靠,我倒,要不然大清朝怎麼就連續多年不敢出兵剿匪呢?這都是些什麼智商啊?活人都能給氣個半死。”游擊一席話,弄得凌浩宇哭笑不得。凌浩宇忍着笑,又搖了搖頭。
鮑鐵急了,停下腳步,轉身氣罵道:“別他娘的瞎咧咧,一群窩囊廢!”
“哈哈……鮑將軍莫急嘛!”凌浩宇邊說邊轉身朝身後望了望,犀利的眼神在眾人的面前掠過,忽然發現靠近隊伍後面有一個穿着把總官府的跟班,一直低着頭顫抖,想必是在暗暗偷笑。凌浩宇抬手指了指他,問道:“你,來來來,你來說說,本官興師動眾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呀?”
那個小把總倒是很機靈,一聽總兵大人指派自己解釋,當即憋回了笑容,一本正經地道:“回總兵大人,是為了退敵。”凌浩宇緊跟着追問了一句:“為何要用這種方法退敵?”
小把總頷首道:“總兵大人慈悲為懷,此法一不會傷人性命,二可退敵無數。我大清軍兵力分散,匪寇們集中兵力而攻城,其人數乃是我守城清兵的數倍,若是以冷兵器與之拼殺,勢必讓我軍力不從心,寡不敵眾。兵書說: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匪寇們萬萬沒想到,我們總兵大人的英明之舉,睿智之法,定會讓匪寇們潰不成軍,慘敗而回。”
鮑鐵眨巴眨巴兩片大眼皮,恍然大悟道:“難道,總兵大人是想?噢,我明白了!大人真是奸詐無比,無比奸詐……”
“唔?”凌浩宇臉一沉,不怒則威。鮑鐵一看說漏了嘴,連忙改口道:“莫將該死,莫將該死,我是說大人才智超群,無人能及,鮑鐵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哈哈……明白就好,別憋壞了肚皮,還有,這個小把總以後就跟着你吧,把他的職位和那位只知道炸饅頭吃的游擊調換一下,我看比較好些。”“喳!”鮑鐵頷首道。
“謝總兵大人提拔之恩,小人定當為朝廷衷心效勞,為總兵大人肝腦塗地,死而後已。”小把總連忙跪地謝恩,感動得熱淚盈眶。唯獨那位游擊,跳城牆的心都有。
此時,凌浩宇已然瀟洒地騎上侍衛兵牽來的棗紅馬,朝東城而去。凌浩宇所設想出來的要說也真夠損的,將水燒開,將油煮沸,讓大清兵從城牆上往下潑灑,以此來對付攻城的匪寇們,此陰損之招,自古都沒聽說過,今夜讓凌浩宇給用上了。聰明人一看便知,他是想牢牢地守住璦琿城一夜,以換來宋二虎對他的承諾。
午夜十分,雙方的軍隊都做好了充足的攻城和守城的準備,就等着雙方的統帥一聲令下,免不了一場真刀真槍、白刃地廝殺。匪寇們在宋二虎的指揮下蠢蠢欲動,準備着雲梯、藤牌、鹿角等攻城器具,氣勢洶洶地朝南城門涌去。
“殺!”匪營中一聲大喊,上萬人的兵馬一窩蜂地朝南城門攻來,幾百個鬥志昂揚的匪寇肩搭雲梯衝到城牆下,徑直將雲梯豎立在城牆之上,手握槍矛的匪寇爭先恐後地往城牆上爬;組成攻打城門的匪寇抬着磨盤粗的千年圓木,奮力向城門衝來,兇狠地撞向厚實而又堅固的南城城門,一次次巨大的衝擊頂撞,兩扇一尺半厚的城門被漸漸撼動,城內的大清兵也相繼擁上去,拚命全力用身體堵住城門,兩撥人馬一攻一守僵持不下;數千人的弓箭手和火槍手掩護着攻城的大隊人馬向城牆上衝殺,無數的飛箭和槍彈鋪天蓋地地射向城牆,兇猛異常;城下烏煙瘴氣,人頭串動,更是傳來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的搖旗吶喊聲,殺聲震天,猛然間劃破寂靜的夜空,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已然開始。
“他***,按照總兵大人的吩咐,把秘密武器全給老子用上。”鮑鐵一蹦八丈高,大聲命令道。城牆上大部分的官兵立即把手裏的武器放到一邊,按照各自的分工,協同作戰,將凌浩宇命人準備來的爐灶和沙土參和在一起的土灰,辣椒面,木屑,抬到城牆邊的瞭望口處,拋的拋,揚的揚,灑的灑,忙得不亦樂乎,片刻間,灰土、辣椒面、木屑、胡椒粉參雜在一起從高聳的城牆上飄飛而下,天女散花般地飄向攻城的匪寇,彌的那些個弓箭手和火槍手根本搞不清天上落下來的是什麼東西,總是連彌帶嗆的,眼淚嘩嘩地流。慌忙低頭揉起了眼睛,打起了噴嚏,而且眼睛是越揉越是睜不可,特別是被辣椒面彌過後,兩隻眼睛腫的跟水蜜桃似的,通通紅通紅的。眼睛是弓箭手和火槍手最重要的瞄準器官,這下可好,弓箭手和火槍手全都變成了“瞎子”,別說射箭打槍了,連東南西北都難分清,形同廢人,此舉瞬間遏制住了箭林彈雨的強大攻擊。
那些蹬着雲梯往上爬的匪寇更是慘的不得了,剛剛爬到了城牆頂,正準備登上城牆內拼殺,正這時,城牆口處突然潑出一瓢滾燙的熱油,正潑在匪寇的腦袋上,嗷的一聲慘叫,疼的鑽心,痛的要命,那可是燒沸了的熱油啊!甩又甩不掉,躲又躲不開,渾身一軟,雙手一松,頓時便從有三層樓那麼高的城牆上載了下去,即便是摔不死,也得摔個半身癱瘓。跟在後面的匪寇也同樣般的遭遇,一個跟着一個地往下掉,幾瓢熱油潑下后,倚靠在城牆邊的雲梯被潑灑的滑不可攀,清兵們乾脆一個火把丟下去,雲梯忽地一下燃燒起來,轉眼燒折成數段,掉落在城牆根下。
城門處,抬着千年圓木撞門的匪寇們,更是被潑灑下去的熱油燙的面目全非,慘叫聲撕心裂肺,一股腦地丟下千年圓木,紛紛四處逃竄。千年圓木也被燒得火光衝天,吱吱啪啪,烈火越燒越旺。與此同時,城牆上的其他負責潑灑熱水的清兵,給澆菜似的,一個勁地往城下倒,城下的眾匪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東躲西藏,亂成一團,不死也脫層皮。
揚土灰,澆開水,潑熱油,灑辣椒面……這種守城的手段雖然卑鄙,但卻着實管用,城下的匪寇可吃盡了苦頭,抱頭鼠竄,哭爺爺喊奶奶。半個時辰不到,匪寇大軍便狼狽地退守在離城百米之處,不敢靠前,重傷的不多,但是輕傷無數,一個個疼得呲牙咧嘴叫苦不迭。
一場血雨腥風的軍匪大仗,就這樣短暫且令人意想不到地停了下來,守城的清兵面帶着勝利者的喜悅,歡呼雀躍,興奮不已……
(今天和明天會小爆一下每天最少八千,收藏推薦大大你就幫幫忙啦,拜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