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景區的人接到電話,飛速趕來,同來的還有救護小組的人員。救護人員分別對三人進行了檢查,林西除了受到驚嚇,沒有傷。何木手腳膝蓋有皮肉傷,都無大礙,受傷最嚴重的是童誠,臉色慘白,手臂上有長達四五寸長的刀傷,皮肉外翻,衣服上到處都是血,看着讓人觸目驚心。
林西看着救護人員給童誠包紮傷口,忍不住抱着童誠哭了。童誠抬起沒受傷的右手,摸了摸林西的頭髮,安慰她:“沒事,皮外傷,幾天就長好了,別擔心。”
何木看了,第一次對童誠沒有嫉妒,反而心懷愧疚。
簡單包紮后,三人坐着景區救護小組的車回了縣城,童誠又去了縣城醫院進行傷口的專業處理,以免傷口發炎感染。
堇氏通信當天就派車送了另外兩個工程師,繼續童誠林西沒有完成的工程,並把童誠三人接回青城。
童誠回了開發區,林西則陪着何木回了西山。
何木林西決定瞞着兩位老人梨湖瀑布的事,但林西要何木發誓,永遠不再做這種傻事。於是何木鄭重向林西發誓,也暗自向自己發誓,無論前路如何,永遠不再做這种放棄自己生命的事。
父母見何木把林西帶了回來,驚喜交加,何母更是眼睛濕潤,這讓林西心中很不好受,抱着老太□□慰了半天。
何父趕緊張羅萍姨做林西愛吃的飯菜,又去後院挑最好最嫩的各式瓜果蔬菜,摘了一大堆。但兩位老人也不敢深問兩人是否真和好了。直到飯桌上,何木激動地向父母宣佈:“爸媽,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西西原諒我了,答應不離婚了。”
何父何母不敢相信,紛紛轉頭,看向林西。
林西微笑着點點頭,心裏卻莫名地充滿了無奈與悲涼。
晚飯後回到兩人卧室,何木小心翼翼觀察林西表情,也不敢過分親密,怕惹她厭煩。林西看出何木的局促,便說:“我既然答應不再離婚,就會守諾。但希望你給我時間,讓我們慢慢再回去,好嗎?”
“好!老婆,只要不離婚,我怎麼都行,都聽你的。”何木只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林西看。
晚上兩人躺在一起,何木只敢悄悄盡量挨近些,不敢動手動腳,卻也心裏充滿了甜蜜。
第二天是周一,林西還是回開發區去上班了。
童誠沒有上班,林西惦記他的傷勢,所以下班后,急匆匆直接去了童誠家。
敲了半天門,才有人來,門一開,滿屋子煙,滿屋子的酒氣,林西差點被嗆出來。林西剛一愣神,一個有力的手就把她拽了進去,砰地一聲門被關上,然後被壓進一個堅硬的胸膛里,緊接着充斥着濃濃煙味酒味的嘴強勢沒有半絲猶豫地壓上了林西的嘴,霸道而強悍,土匪一樣。
林西扭動,卻徒勞無益。
童誠紅了眼,紅了臉,脖子上青筋暴起,手臂上肌肉高高隆起,象用了全身力氣來對付懷中嬌弱的女人,想把她撕碎,咬爛,想把她化為烏有。
童誠邊親邊抱着林西跌跌撞撞進了卧室,含糊不清地說:“西西,我愛你,我離不開你了。西西,我也不想活了。”
“哥,童誠,你醒醒。”林西使勁拿指甲掐童誠,咬他舌頭,揪他頭髮,他就像沒有痛神經似的,無動於衷。林西毫無辦法。林西被童誠沉重的身體壓地快窒息了,忽然看到床頭柜上有個玻璃杯,裏面有半杯水,林西伸着胳膊把杯子夠在手裏,一揚,把水全潑心思童誠臉上,林西身上也濕了。
童誠終於有了反應,楞了一會兒,甩了甩頭上的水,突然起身離開了。
林西坐起來,定了定心神,去衛生間拿毛巾擦了擦濕衣服,然後開門出去了。
童誠靠着沙發後背,坐在地板上,長長的腿一直伸到過道上,手裏拿着支煙,嘴裏正在噴雲吐霧。見林西出來,轉過頭看着窗外,吸了口煙,沉聲說道:“對不起,剛才失態了。”咳嗽一聲繼續說:“你會記恨我嗎?你要走嗎,你再也不會理我了吧。”
林西走到跟前,挨着童誠慢慢坐下來,伸手把他手上的煙拿下來,放在地上的煙灰缸里按滅,開口說道:“你有傷,不能喝酒。”突然,林西發現童誠的手腕上有三個被煙燙傷的小圓疤,一看就是新傷口。林西喉嚨發緊,說道:“童誠,你不要傷害自己好嗎?我會難過的,我真地會難過的,哥,我心裏好難受,壓力好大,有一大團東西堵在那裏,喘不上來氣,哥!”林西把頭靠在童誠肩上,眼淚滾了下來。
童誠用手撫摸林西的頭,擦了一把她的淚,說道:“對不起西西,我給你壓力了。我剛才好害怕,怕我剛才的失態傷了你心,怕你記恨我,怕你再也不讓我當你哥哥了。西西,你原諒我,我再也不會那樣了,我喝了酒,心裏痛地受不了了,才那樣。不要不理我好嗎?就讓我放縱這一次吧。”
林西輕輕啜泣,摟着童誠的一隻胳膊,說道:“你永遠都是我哥。”
童誠看着窗外,依然陽光明媚,心裏卻揮不去的沉重與灰暗,沉沉地說道:“西西,我睡不着的時候,或者難受的時候,就自己玩成語接龍,轉移一下,心裏會輕鬆一些。我們現在玩成語接龍,試試看會不會好受一點兒,想玩嗎?”
“哥,我現在腦子一團漿糊,不想玩。”林西留着淚說。
“那告訴我,想幹什麼會覺得開心點兒?”童誠眼角濕潤,問道。
“不知道,可能什麼也不想干,實在難受。”林西心如滾油般煎熬,脫口而出。
“就想發獃?”童誠問道。
“可能是。”林西一臉木然,看着窗外說道。
“那就啥也別干,靠着我發會兒呆吧。”童誠用下巴蹭蹭林西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