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二合一)
“當然了,這種好消息,自然是要第一時間說出來。”郭茂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
然而郡主卻是搖了搖頭道:“錯了,若是平時,自是無妨,但是如今科舉在即,有點壓力也沒有什麼不好!”
郭茂這才熄了將消息傳出去的想法,甚至臉上還出現了一絲絲的期待,期待蘇哲那張臉能夠破功,完美的面具能夠有一道裂痕。
郡主看着已經陷入了幻想中的自家兒子,無奈說道:“你這個壞孩子!”
然而郭茂卻是謙虛而又靦腆的笑了笑道:“都是郡主教的好!”
還不等郡主反應過來,郭茂就已經不見蹤跡了,獨留郡主一個人在無奈唉聲嘆氣道:“逆子!”
石慶領着手裏的士兵,連夜趕路,將原本半個月的路程,減至了十天。
這一路上,石慶亦是感慨良多,明明他之前回魏國的時候,走的是同樣的路。
而當初的路距離都城越近,便越發的繁花似錦,但是如今一路走來卻是並無甚區別。
石慶此時此刻能夠看到的只有百姓安居樂業,臉上掛着滿足的笑容,連當初的小村莊,也都已經蓋得起磚瓦房了。
雨天的時候,地上仍舊泥濘不已,但是最起碼坑坑窪窪的地方少了許多。
即便到了邊境,也仍舊有人煙,甚至連山上也是不是的冒出炊煙。
第一次見到這般神奇的一幕,石慶也是大驚小怪,但是他願意去問,願意去了解。
石慶指着山上的炊煙問道:“現如今山賊都已經這麼囂張了嗎?”
然而他手下的士兵,卻是摸了摸腦袋,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這不是山賊,是魏國的子民!”
聽到這個解釋,石慶的臉上閃過了一瞬間的空白與茫然。
但是之後便厲聲問道:“你知道胡言亂語,謊報軍情會是什麼下場嗎?”
士兵點了點頭道:“知道!但是下官說的是實話!別說是這一片了,整個魏國還敢做山賊的人,只怕都找不到。”
這般誇大其詞的話語,石慶自是不信的,但是苦於沒有證據,只得先給面前之人,在小本本上記上一筆。
只不過石慶仍舊說道:“既是如此,隨我上山看一看!”
而石慶並非是奔着炊煙而去,他奔着當初的山賊山寨所在的位置而去。
該走哪條路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達到,他從始至終都牢牢的記在腦海之中,如今真正踏上了復仇之路石慶的心反倒是靜了下來。
但是他也就只有這麼一會兒的平靜罷了!
當石慶出現在山寨前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與尋常百姓無異的魏國子民。
他不敢置信的用手指着面前的山寨問道:“山賊呢?”
士兵苦笑着解釋道:“王爺,這裏是第一批被朝廷清繳的山賊,如今這山上都是貧民百姓,反倒是原燕國那邊,有不少山賊!”
燕國如何,石慶一點都不關心,他只關心那些該死的傢伙究竟去哪了,還有究竟是誰先他一步將山賊清繳了。
於是他拎着士兵的衣領,質問道:“誰動的手!”
“郭大人呀!”
郭大人?石慶微微皺眉,此人分外耳熟,似乎什麼人跟他提起過。
他在思考的時候,下意識的將捏着衣領的手鬆開,當想起來究竟是誰與石慶提起過此人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狠狠的拍了拍手。
石慶總算是想起來郭茂是誰了,說起來此人他還見過呢!
他忍不住用通紅的掌心捂住了自己的臉,猛地笑出了聲音,太可笑了。
當初他們是怎麼說來着,如若他石慶是王爺,那郭茂便是皇親國戚。
如今看來說的可真是一點錯都沒有,石慶真的是王爺,而郭茂也是真的皇親國戚。
既定的事實,而且如今郭茂也不在這裏,他也不想要過多的計較。
但是郭茂為何偏偏要與山賊過不去,這一點,石慶是必須要搞明白的。
於是他轉而問道:“為什麼呢!如此針對山賊總得有一個原因吧!”
“郭大人未曾說過,但是有不少小道消息傳,是因為皇後娘娘當初為此遭了大罪,所以陛下才會如此支持郭大人胡來!”士兵小心翼翼的說道。
而此時石慶卻是顧不得其他的事情了,居然連皇家的事情也敢議論,於是他冷聲呵斥道:“放肆!皇后也是你們能議論的!”
士兵連忙低頭告罪道:“大人,又不是下官傳的,只是聽說有這種傳聞!”
“有傳聞也不行!”石慶不滿的說道。
“可是悠悠眾口如何堵呀!”士兵弱弱的說道。
雖然被噎住了,但是石慶仍舊冷哼說道:“陛下不願動粗,我可不介意親自動手,讓他們閉嘴!”
士兵可不敢想像,慶王爺鬧起來是什麼模樣,當年慶王爺攪風攪雨,如今他仍舊是記憶猶新呢!
他不是想要為了嘴碎之人求饒,而是不希望魏國的大臣們,包括他自己,再一次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於是士兵試探着說道:“大人,他們不過是見不得人好罷了!”
“見不得人好,我也見不得嘴碎的人好!”石慶冷冷的說道。
但是如今說這些都是空話,所以石慶也不準備多說,轉而說道:“準備一下祭品,拜祭過後,我們便返程!”
士兵的眼睛微微發亮,顯然也是想要早日回到都城,雖然如今這裏也不錯,但是哪裏能比得上都城呢!
“大人要在哪裏祭拜?”士兵主動問道。
這個問題還真的難住了石慶,當初只來得及倉惶逃走,之後又失憶了,如今想要祭拜,竟然連個地方都找不到。
片刻之後,石慶才接著說道:“隨我來!”
石慶選擇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當初那個山洞,他在這裏遇到了葉嫻一行人,也成功的活了下來,所以在這裏為小石頭立一個衣冠冢再好不過。
士兵的速度很快,甚至還借來了工具,借來了人手,然而石慶卻是選擇親自動手,村民們嘈雜的聲音響起。
“還有沒有銀子!”
“不知道,我可是放下了家裏的活!”
“誰不是呢!”
士兵看着石慶越來越黑的臉色,連忙承諾道:“放心承諾你們的銀子不會少,到我這裏安靜的排隊取銀子!”
石慶的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而依靠他一個人的力量花費了大半天,才堪堪挖出來一個衣冠冢,將新買的服飾放進去后,他又親自將土埋上。
這可比挖的時候省時省力,不多時便出現了一個小土包。
將各種吃食擺在墳前,石慶絮絮叨叨的說道:“你呀!最是貪吃,如今想必總能吃個夠,吃個飽!酒水仍舊按照老規矩來,一人一半!”
石慶這般感性的模樣,手下的人,雖不清楚,這位小石頭與之究竟有何關係,但是也不敢放肆!
酒水喝了一半,灑了一半,空空如也的酒壺便被放在了墳前。
石慶嘆了一口氣道:“前幾年我不是故意不來看你,我是忘了,但是從今以後我不再忘了,每一年我都會如約而至!”
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但是小石頭的死亡,於石慶而言,彷彿就發生在昨日,因為他剛剛恢復了記憶,便緊趕慢趕的來為小石頭復仇,可惜撲了個空。
即便仇人早就已經死翹翹了,但是立了一個衣冠冢,不至於讓小石頭漂泊無依,這個結果也還不錯!
石慶回頭看了最後一眼,便堅定的說道:“返程!”
都城內的科舉考試如火如荼的進行着,蘇哲也已經搬到了郡主府居住,只不過壞心眼兒的母子倆,並未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蘇哲。
而是眼睜睜的看着蘇哲點燈熬油,發奮努力。
郡主倒是有幾分心軟道:“這麼折騰下去,別葉小姐還沒出來,反倒是蘇公子先撐不住倒下了!”
郭茂卻是壞心眼兒的擺手道:“不會,您看府里有陳大夫盯着,再說郡主府的吃食,湯湯水水的有我的一份,就少不了他的,即便沒有我的,也有他的!”
聽著兒子抱怨的話語,郡主訕訕的笑了笑道:“他如今是要考科舉,再說了,你什麼時候在讀書上下過這麼大的功夫,若是你能,要天上的星星也不是不行!”
郡主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她看著兒子越發圓潤的臉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郭茂的大圓臉,臉上越發的愁眉不展了。
而蘇哲胡吃海喝下來,別說是長胖了,甚至還瘦了幾分。
“又怎麼了?我不是沒反駁你嗎?”郭茂就不明白了,怎麼自從妹妹回來之後,母親反倒是多愁善感起來!
郡主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說道:“你也就一張臉能看了,如今連唯一能看的臉都要毀了!”
郭茂的嘴角抽了抽,顯然他沒法理解,自家母親的腦子裏想的都是些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但是對於他唯一能看的就只有臉而已!
他卻是有話要說:“才不是呢!兒子這輩子是皇親國戚,最起碼還有會投胎這一項吧!”
然而郡主卻是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你與蓉兒,哪裏是會投胎,是不會,否則怎麼可能遇到這麼一個父親!”
“但是我們遇到了一位好母親!”郭茂認真的不能再認真道。
前面的考試對於蘇哲來講,沒有任何難度,考進士的時候,即便是蘇哲也不免吃不好睡不好。
當他考完了最後一門考試,從考場中出來的時候,親自來接人的郭茂,卻是差點沒認出,面前鬍子拉碴,滿是滄桑,甚至身上還有一股味道的人,居然會是那個有潔癖的蘇哲。
蘇哲也不是不知道如今自己是何種模樣,但是看着郭茂這般嫌棄的模樣,亦是忍不住主動靠近了幾分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郭茂屏住了呼吸,瓮聲瓮氣的說道:“跟我保持距離。”
同時他無比慶幸自己未曾走科舉一途!
然而蘇哲卻是搖了搖頭道:“不要!”
“你要不跟我保持距離,我是不會走的!”郭茂威脅道。
蘇哲核善的笑了笑道:“不帶着我一起,你就別想走,你要想好,如今只有我一個,但是繼續耗下去,裏面可還有一大堆跟我一樣的人,所以是現在走,還是一會兒大家一起走?”
“你狠!”郭茂咬牙切齒的說道:“上車!”
只不過真正呆在馬車裏的,唯有蘇哲一人而已,郭茂跟上一次一樣,選擇呆在了駕車的位置上,只不過這一次駕車的人不是他,而是蘇越。
顯然蘇越的駕駛技術,比之郭茂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又快又穩。
郡主早就等着蘇哲出來的這一日了,陳大夫難得被郡主主動要求留下,就是為了看一看蘇哲的狀態。
而洗澡水也早就已經吩咐下人準備好了。
遠遠的便看到了馬車朝着郡主府的方向駛來,然而直到馬車停下,蘇越與郭茂下車,也未曾聽到馬車裏的人一蘇哲有任何動靜。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之前郭茂對於蘇哲表現的嫌棄的很,但是如今卻是與蘇越一同掀起了馬車的帘子。
看到馬車裏的情景,郭茂沒好氣兒的直接將馬車上的帘子撤掉了!
原來因為蘇越的駕駛技術實在是太好了,而都城的路平平整整,累的不行的蘇哲居然就很在馬車裏睡了過去。
郡主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幕,但卻是問道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然而其他人像是什麼都沒有聞到一般,郡主也不好將這個疑問說出來。
郭茂最開始只以為蘇哲是睡了過去,於是便喊了他的名字,然而蘇哲卻是遲遲沒有回應。
雖然如今已經沒有了礙事的帘子,但是想要將蘇哲從馬車裏弄出來,光靠蘇越一個,顯然還是有幾分難度的。
於是蘇越將視線落在了如今唯一一個身強體健,同時性別為男的郭茂的身上。
察覺到蘇越的眼神后,郭茂的臉頰抽了抽,雖是不情願,但也迅速的答應道:“知道了!我們兩個將他弄下來!”
這次郭茂這般好說話,主要是因為雖然如今蘇哲看起來的確是睡過去了,但是萬一不是呢!
畢竟之前郭茂喊蘇哲的時候,他並未給出一絲一毫的反應。
於是蘇越與郭茂,接連進入了馬車,將蘇哲小心翼翼的弄到買車的入口處,蘇越率先下車,留郭茂與蘇哲在上面,由郭茂將人扶起,放到蘇越的背上。
二人的動作皆是不慢,當蘇越都已經背着蘇哲進入王府了,除了郭茂這半個當事人外,其他人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郭茂說了一聲:“趕緊進去救人呀!”
這才如同下餃子似的,一個接着一個進了郡主府。
而類似於郡主府的這一幕,也不斷的在其他參加了科舉的士子的身上上演。
然而陳大夫的身子骨,實在是快不起來,蘇越將蘇哲放在了床上后,甚至還有時間折返回來,將陳大夫背到蘇哲的房間內。
陳大夫連氣兒都沒有喘勻,便已經被蘇越按在了他特意放在床邊的凳子上,急切的問道:“您給看看究竟怎麼一回事兒呀!”
“別急讓老夫喘兩口氣兒!”陳大夫氣喘吁吁的說道。
“我怎麼可能不急!”蘇越失去了死士的冷靜,暴躁的說道。
陳大夫如實的說道:“你不讓我平心靜氣,我也把不出來呀!”
蘇越頓時便安靜如雞的站在了房間裏,而郭茂扶着郡主姍姍來遲,卻也聽到了這句話。
郡主猶豫不決的說道:“不然我們再找個大夫來?”
顯然在郡主的心中,已經在陳大夫的身上貼上了一個永久的標籤一庸醫。
哪怕陳大夫的醫德的確是沒的說,但陳大夫是個庸醫,已經牢牢的被郡主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