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金闕西廂叩玉扃
不朽？
不滅？
永恆？
好強大的威勢，如同蒼天壓塌，大地崩裂般的可怖威勢。
不朽之念？不滅之氣？永恆之體？
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對大地所極致的感悟而成。
沒有人比坤元更加尊奉大地，沒有人，再沒有人能夠超越他對大地的尊奉。
毀滅與不朽，這便是真正的大地嗎？
無窮無盡，無窮無盡！
坤天仇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他直視那個身影，只覺越加的高大，高大的似是遮迷了自己的雙眼。
強勁的生機與力量。
仿若強大的毫無弱點，現在的坤元，強大的生機充斥着他的全身，這一刻，他超越了世間所有人，世間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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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火了。”
“救火，快救火！”
本是黑色的夜間，被那漫天的火光充實，街道之上，人們在不時的奔跑，手中提着水桶，不時的向著那房屋之上的火龍潑去，卻迎來了更加炙熱強烈的火光。
‘滋滋’‘滋滋’
房屋被火逐步的浸襲，忙亂的腳步聲，嘈雜的喊叫聲，映照在數十間已形成一片火海的之中。
火焰熾熱，濃煙滾滾，遮掩了眾人的雙眼。
這是一片巨大的火海，連接着整個一個區域的濃濃大火，人們不斷的從燃燒的房屋之內奔跑而出，隨即便是不斷的大喊，有的滿是慌忙，有的無助，還有的自發的不斷尋找着水源潑灑着這濃濃烈火，濃煙籠罩着這一片的天空，在濃烈的火光之上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煙雲，如同被黑暗籠罩，如同湮滅的前沿。
濃煙刺痛着人們的雙眼，在火海之中不斷有人慘叫，有人倒下，還有人在無助的哭泣，這片火海似乎成為了黑暗之中最為可怕的毀滅之光。
“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濃濃火海之中，一個聲音慢慢響起，迎面而對的是那滿臉擔憂、不忍甚至是夾雜着深深懊悔之色的關躍。
“或許是吧。”濃煙似是在掩蓋着武傑那一張略微難看的臉龐。
而就在此時一聲不合時宜的冷哼之聲從莫償命的口中傳出，他的那雙眼睛尤為的深沉甚至隱含着些許痴狂，“世間多少人？世間多少情？不忍？懊悔？哼，大聖人，大偉人，你們若真的不忍，懊悔，還會真的會做出這件事嗎？說到底，不過都是選擇而已！”
“至親，至愛，至敬之人，為了救護他們，哪怕與全世間為敵，又有何懼？”莫償命雙眸直直盯着那不遠處被火吞噬不停哀嚎的人們，漠然而語“他們在我眼中不過是陌生人，還不如我這手中的劍，還不如我每日的吃食重要，劍能明我志，食物能帶給我生命，而他們呢，與我毫無干係，人命如草芥，如果能用他們的命來救我至親，至愛，至敬之人，那麼這就是他們生存至今的生命意義，這便是我一直依存而走過至今所忠實的道心！”
“你們呢？有什麼？”莫償命側身凝視着身旁的兩人，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道“你們，在我眼中，就是垃圾，狗屁不是，如果硬要我來定論你們的話，你們也不過是三歲孩童，還在拿着自己的無知當天真嗎？哈哈……，我有我的道心，我在一直遵循着自己的本心，你們呢？你們有什麼？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這最後一句話如同聲聲震鼓重重的擊打兩人心間，兩人心中莫名的產生疼痛，腦中一片轟鳴，混混沌沌，只是不斷着重複着一句話。
你們呢？有什麼？
你們呢？有什麼？
……
噗噗
噗噗
鮮血從兩人的口中噴出，這幾句話如同重鎚一擊一擊重重的擊打着兩人的本心，一直以來所延續的本心就是因為這幾句話突然間產生了動搖，兩人不自覺在問，這些年來，所追尋的一切難道都是錯的嗎？難道都沒有意義嗎？
為了自己至親，至愛，至敬之人，一切皆可拋棄嗎？
兩人本是滿眼的懊悔，不知不覺間變的越加的渾濁，看着莫償命那一臉痴狂的雙眼，詭異的笑容，如同墜落深淵，滿是黑暗。
“你們，有什麼？”莫償命的話語再次響起，他手中長劍瞬間出鞘，直指火海，口中冷漠而語，道“看看那些淹沒的人們，在你們眼裏是人命，而在我的眼中不過是一堆草芥，多麼簡單的一個道理，想想吧，你們只需要犧牲這些草芥就可以救出你們至親，至愛，至敬之人，這只是一個最最簡單的選擇，一個別無選擇的抉擇而已，這便是他們生存至今的意義，他們意義的存在就是為了這一刻的犧牲，這便是了，這便是了，你們需要什麼？什麼都不需要，你們只需要去做，犧牲這些草芥而去，你們只需要去做，而你們也去做了，你們便可以救出他！”
哈哈……
哈哈……
莫償命仰頭大笑，身影慢慢隱入火海之中，只是那伴隨的火焰聲發出的笑聲，似是那麼一種不屑的嘲笑。
兩人茫然，怔怔的站在原地，只是那滿是渾濁的眼眸之中又夾雜着些許的迷茫，還有那深深的痛楚。
因為兩人的胸口之上各有一道深深的劍痕，正緩緩的流出血跡，這胸口的一劍很深，以兩人的實力並不致命，但卻大大削弱了兩個人的戰力。
兩人終是明白了什麼，眼眸之中漸漸變的清澈了，似是因為痛楚的緣故，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而此時卻再也無法找到莫償命的身影了。
武傑眉頭緊皺，低頭望向胸口之上那並不致命的一劍，臉色微變，終是冷冷一笑，道“莫償命，這一劍我記住了。”
而與此同時，關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眸一凝，口中不自覺的吐出了一口鮮血，低啞的聲音從口中而出，“莫償命，你破我道心，我誓要殺你！”
聽到關躍這含恨的嘶吼聲，武傑眉頭微微一揚，眼眸閃過一抹疑惑之色，心有一念“同樣胸口一劍，同樣的話語，卻截然不同的結果，關躍道心被破，而我卻更明本心，實力大增，這一上一下竟有相衡之意，着實引得人深深所思。”
如今火海濃煙，早已不知這莫償命以至何處，武傑眼眸微凝，察覺着身旁情緒大受波動的關躍，終是不自禁的開口又道“關躍，冷靜下來，這一切都還以大局為重，救吳前輩才是最為緊要之事。”
‘吳前輩’這三個從武傑口中響起，關躍似是心頭一震，停止了那低啞的嘶吼，眼眸變得越加陰沉，卻是硬生生的忍耐了下來，他長吸一口氣，眼眸環視濃煙火海，開口道“濃煙已瀰漫，若再是拖延，怕是連方向都找尋不到，我定要救出師傅來！”一種骨子裏的堅定，關躍猛然加快腳步，淹沒在火影之中。
望着那即將淹沒在火海之中的身影，武傑卻是低嘆一聲，“希望還能趕得及，一定要趕得及才是，可不能辜負了吳大哥的一番信任！”武傑手緊緊握着刀鞘，那鋒利的銳氣從刀鞘之上怦然而起，一道藍光突兀的閃現在炙紅的火海之中，那一把絕世寶刀的霸氣轟然而起，那個藍色身影帶着這一道藍色閃光如同滑翔刀利快速的沒入濃煙之中，藍色光耀漸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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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附近，珍娘一行人在黑夜的遮掩下，已然到達，這一行人匍匐在天牢附近不遠處的花園林間，微風不時的吹動發出的些許‘簌簌’的聲響，在輕輕掩蓋着這一行人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數雙眼眸靜靜的盯着看守並不嚴密的天牢大門，這所謂的宮廷之內天牢，看守竟不過寥寥數人，雖時而有一隊一隊的巡邏出現，但也僅僅不過數十人而已。
珍娘鳳眸閃過一抹疑惑，似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嬌口一開，低吟而道“看來這張大網早已撒開了，就等着魚兒入網了嗎？”
身旁的紫馨鸞輕聲道“師傅，我們現在怎麼辦？”
珍娘鳳眸滿是堅定，深深的望着那天牢入口，道“雲風我是一定要救的，留下幾人與我在外接應，其餘之人與我一同入這天牢救下雲風！”
珍娘略微轉頭，看着身後的幾人，再次開口道“馨兒，雙兒，你們留在外面接應我們，天牢陰暗，地形頗為曲折，貓兒兄妹，你們深諳殺手之道，便隨我前去。”
說至此處，珍娘鳳眸看向剩下的幾人，道“正如我說，你們幾人也留下幾人在外接應，實力強勁的隨我前去吧。”
四星互相對視一眼，水無痕率先邁出一步，抱拳道“珍娘前輩，便讓我與黃師弟跟隨前輩，留下林師弟與燕師妹在外接應。”
聞言，珍娘輕點額頭，隨即看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侯逍，鳳眸之中掠過一抹深深的意味在其中。
侯逍見狀，不由一愣，隨即轉念而想便已瞭然，終是點頭開口道“晚輩自會留在外面接應。”
珍娘額頭輕點，蓮步一邁，緩緩而語“有你在外我自是安心了，畢竟你可是聚寶閣的下代閣主啊！”珍娘的這句話中似是還有別的意味在其中，待得侯逍回味之時，抬眼望去才是發現，那個身影早已伴隨着天牢守衛的倒下而沒入天牢之中。
侯逍沉吟，感受着這寂寞無常的黑夜，黑眸莫名的仰望長空，悠悠而語“這是在點醒我嗎？珍娘前輩。”
“既是如此，自是不能辜負了前輩對我的厚望了。”侯逍臉龐之上緩緩的綻放呈現了一抹極為燦爛的微笑，這個闊別許久甚至都令人忘懷的微笑，他輕輕打開手中的雨扇，扇面顯出一個‘知’字，黑眸環視四周，看着那平靜的黑暗之中似有閃動，不由的開口再道“就讓晚輩來拔出外面的障礙，等待前輩回歸。”話語之間，那個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速度之快竟讓的身旁的幾人都未能看清。
幾人紛紛一怔，彼此對視，卻聽得不遠的黑暗之處，打鬥聲已然響起，不由的紛紛閃過一抹訝異，也不言語，幾個身影一動，向著那打鬥聲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