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蹊蹺的瘋狗病
第6章
襲擊的野人是從大車頂端跳下來的，這是個鬼方人，他狡猾的潛伏在車陣的頂端。
姬原全程目睹了四子遇襲的全過程，但他沒辦法示警，因為變故太快了，快到他沒反應過來。
當山甲和小一把昏迷不醒的姬雲抬上山頂帳篷的時候，姬原還站在高台上獃獃的看着山下的防護圈和遠處黑壓壓無邊無際的野人營地。
“姬公，百人長昏迷不醒，你去看看···”山甲氣喘吁吁的爬到高台上報告。
“將士傷亡如何？”姬原打斷他的話道。
山甲支支吾吾道：“還在統計中，估計有五六百傷亡。”
姬原一動不動的看着山下道：“救治情況如何，死去的守護者火化了沒有？”
山甲看着姬原強自鎮定的背影在微微顫抖，山甲知道，總兵很憂心，因為山甲已經看見三次姬原痛失愛子后都是這樣強自鎮定的顫抖。
“傷者在救治，我已經交代了醫官，死者因為沒有任何焚燒之物，所以沒辦法火化。姬公，你去看看百人長吧！他只是手臂被野人抓傷破皮，按理不至於昏迷不醒的。”山甲懇求道。
姬原鬆口氣道：“北周亡靈，烈士骨灰必須放入木乃神山守護堂享受世代祭祀，事急從權，你安排人先做好花名冊，暫時挖坑埋了吧，倘若有幸，後世子孫會發現我們的。”
山甲哽咽道：“姬公，我們肯定會衝出重圍的，即使信雕送不出消息，此地離方城已經很近了，我們早過了回營日期，我估計方城會派出兵馬救援我們的。”
姬原迴轉身道：“山甲，方城只餘下一千守護者，我擔心的正是方城派出救援，你看看那接天連地的野人，我估計越來越多的野人正向這裏聚集而來，幾百個赤手空拳的野人就給壁壘森嚴嚴陣以待的將士帶來這麼大的傷亡，你覺得野戰我們有勝算嗎？”
山甲沉吟半天道：“姬公，大周存續千年，北周也延續了三百年，周天子受命於天，魑魅魍魎有何所懼，即使我們全軍覆沒，他們也休想突破五百方城和冰雪長城，姬公，你還是先看看百人長到底怎麼了好不好？”
姬原無奈的跟着山甲下了高台，走進帳篷，幾個醫官正用針灸在刺姬雲頭上的穴位，但姬雲此時已經臉色鐵青，牙關顫抖。
姬原看了看姬雲手上破皮的傷痕，又摸了摸姬雲的額頭，姬雲在發高燒，為什麼會這樣，從姬雲受傷，到現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這麼輕微的傷勢，他怎麼會變成臉色鐵青，牙關緊咬。
“醫官，此是為何，這麼小的傷，怎麼會變成這樣？”姬原忍不住焦慮的問道。
一個年長的醫官向姬原行禮道：“姬公，恕我直言，此病特別蹊蹺，只怕是··”
姬原回禮道：“先生直說無妨，北周沒有諱疾忌醫的習慣。”
醫官想了想道：“姬公，百人長癥狀，很像恐水症，但從他受傷到發病，只短短數息時間，縱使恐水症，也不可能發作得這麼快。”
姬原臉色一變，恐水症，那不就是瘋狗病，這病可是無藥可救啊！可這怎麼可能，姬雲從受傷到昏迷墜馬只有瞬間，哪有這麼快的瘋狗病。
“先生是何國人士，怎麼稱呼？”姬原行禮道。
“不敢當姬公大禮，我是秦國人，祖上也姓姬，但祖上感念周天子大義，所以不敢再姓姬，而是改姓扁，我叫扁橫，原是秦國的軍醫，一年前我奉家父囑託來到大周。”
“祖上姓姬，如今改姓扁，莫非先生是扁鵲後人，神醫扁鵲的後人，先生，請你無論如何想辦法救治我兒，我已經失去三個兒子了，此兒酷似家母，倘若出意外，我只怕家母受不了呀！”姬原突然悲憤的道。
扁橫拉起姬原準備行禮的手道：“姬公不須擔心，我也只是懷疑，按病理，怎麼樣都不可能是恐水症，姬公但請安心，我再好好看看。”
姬原收回悲戚道：“先生神醫世家，你既然懷疑是恐水症，只怕就是恐水症了，先生，你就按恐水症治療，一切後果我一力承當。”
扁橫猶豫道：“若按恐水症治療，得立馬把百人長綁在木板上，至於治療的方法嘛，目前還真的無藥可救，不過··”
姬原連忙道：“就按先生所言，一切拜託先生，先生有辦法只管用來。”
扁橫道：“我曾經看過一本古書，叫《肘後備急方》，書中有言道：凡捌犬咬人，七日一發，過三七日不發則脫也，過百日乃為大免耳。”
姬原顫抖的道：“那書中是否記載了治療的方法？”
扁橫吞吞吐吐道：“有是有，只是我怕被同行笑話，”
姬原急忙道：“都到了此時，先生，救人要緊，你快說說辦法。”
扁橫紅着臉道：“書中說治療乃殺所咬之犬，取腦敷之，可百人長並非瘋狗咬傷呀！這要是，要是···”
姬原不假思索的吼道：“山甲，你立馬親自去把抓傷百人長的野人頭顱砍下來，不，把那個野人抬來開顱取腦髓敷在百人長手臂傷處，再派人看看是否有恐水症傷者一併抬來。”
山甲得令立馬出帳篷而去，一直站在姬原身邊的小一支支吾吾道：“公，我感覺那個野女人或許知道，要不要把她押解過來···”
小七打斷小一的話道：“姬公，你不要聽這個壞痞子的話，他剛才趁你不注意還摸了那野人的屁股，他是捨不得那個女人吊在旗杆上。”
小一撕扯住小七道：“你自己剛才沒摸嗎？我打死你這個告黑狀的小人。”
小七辯解道：“我沒摸到，我才不會觸犯姬公的律令。”
小一氣憤的道：“你是被她嘶吼安吉絲嚇的不敢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旁邊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霍的一聲抽出寶劍道：“再撕扯吵鬧我砍了你倆，還有沒有規矩。”
倆人看見閃光的寶劍，立馬停止撕扯，一起低頭喊了聲：“傳令官，我等不敢了。”
姬原一直沉默的看着兩個撕扯的傳令兵，待倆人安靜下來，他突然對拿劍的年輕人道：“小一說的有道理，傳令官，你立馬把那個野女人押解過來，不，綁緊了拖拽過來，再傳令下去，任何人不要觸碰野人的屍體，小心傳染恐水症。”
小一聽見總兵大人的話，立馬拉起呆若木雞的小七，歡天喜地的向門口跑去，這已經是總兵大人第二次肯定他的話，這讓他興奮異常。
兩人在傳令官惱怒的目光中飛身上馬下山傳遞姬原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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