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水亦應西北流 第四十五章 淚

漢水亦應西北流 第四十五章 淚

沈辭這次真是對不住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兄弟也是為了保命,紅意的性子想必你是一清二楚的,今兒我若是不說,兄弟的下場,那是慘不可言,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的,傅崢這樣想着。

經過一陣的思想鬥爭,對紅意坦白沈辭的紅顏知己:“一個是安然,安家的大小姐、少東家,也是沈辭的前未婚妻。”

“在退婚前,二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無奈,兩人之間情深緣淺。”

“嗯……”紅意輕吭着,安然和沈辭的過往她是知道,所以並不是那麼上心。

“你就沒別的要說了?你難道不生氣?”

“我生什麼氣?”紅意沒好氣道:“你都說了是前未婚妻,兩人現在也沒關係了!”

“你心可真夠大的……”對紅意強調着道:“安然,前未婚妻,世交,兩小無猜!”

紅意不在意道:“哦……然後呢?”

“你就沒別的要說?”

“有……”隨之又道:“另一個是誰?”

“行行行,你不在意,我還替你捉急。”自嘲道:“我也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江秀臻。”傅崢開口道。

“江秀臻?姓江?”疑惑中摻雜着怒火,難怪沈辭為何會與江辰這個紈絝如此交好,原來是看上其同族的姊妹。

“江辰的同族?”向傅崢問道。

“不是,我清楚江辰家的族人,肯定跟江家沒關係。”又解釋道:“這個我也是聽江辰說的。”

回想起那日,紅意招入幕之賓時,是沈辭撥得的,為了安慰江辰,便請他喝酒,也是那時,江辰喝大了,與自己訴說的。

說什麼沈辭花心,一心多用、濫用。明明沈辭對自己說,他想娶的正妻其實是江秀臻,而不是安然。說什麼他很苦惱,不知如何是好,可到頭來,沈辭是怎樣的,去了勾欄,搶了他喜歡的花魁。

可憐那江秀臻還在奉天苦苦等着沈辭來娶她,沈辭他可這是個登徒子、浪人,偷人心的賊。

至於為什麼在奉天,江辰也同傅崢說過,沈辭是在奉天出生的,沈父也就是沈辭的便宜老爹沈越,他是奉天臨安兩地跑,掌管沈家的生意,他的夫人,沈辭的母親心疼沈越在奉天沒個能照顧的人,每當沈越要去奉天常住,便也跟去,也就是那時有的沈辭,所以沈辭也會常去奉天,這一來二去地,也就認識了江秀臻。

“你若是敢騙我,那日的王少城就是你的下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替傅崢回憶着,道:“想必那日的情形,你還是記得的。”

紅意也無意識地舔舐下唇,目睹這一幕的傅崢,心率突然加速。

該死,紅意是不知道這動作對男人的殺傷力有多大嗎?

傅崢眼神飄忽,道:“我記得。”

“那你還敢這麼墨跡,趕緊着!”

“我沒見過江秀臻,江辰也沒見過江秀臻……”

紅意打斷傅崢的話,怒不可遏地道:“你是在逗我嗎?還是你覺得我好欺負!”

“不是!你聽我說完啊~”傅崢無奈道。

“按沈辭說的,在臨安里,見過江秀臻的人,應只有沈家的大房主子們,或是還有沈太公和沈二叔,沈三叔等些家中的長輩。”又補充道:“這也都是我瞎猜的,但不是完全瞎猜的。”

傅崢後半句的話,太過自相矛盾,導致紅意沒大明白,道:“你究竟是甚個意思!”

“就是,我覺得有依據,但又沒證據。”看着紅意那充滿烈火濤濤的眸子,慫道。

“你知道安然為何退婚嗎?”傅崢神秘兮兮地說道。

“難道不是安然那個女人,不知好歹,執意退婚的嗎!”

“片面了,格局小了。”傅崢當作一副很懂的樣子,道:“你想想,安然說要退婚,安家退了嗎?”

“安家沒有啊。”傅崢自問自答。

“這是因為什麼?”又道:“是因為安家不想退婚。”

“可為什麼安家最後又退了婚?”又道:“是因為安然,是因為江秀臻。”

“前面不是說過,安然和沈辭兩小無猜,兩人若是結緣,雖說不是曠世之戀,那也是相敬如賓。”

紅意剛想開口,卻被傅崢的滔滔不絕掩埋了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自以為是摸透了紅意的心理,道:“你想問,安家最後又因什麼退的婚,又關江秀臻什麼事。”

“讓我為你一一解答。”傅崢前一秒還在立誓,說什麼也不會出賣沈辭的,可后一秒,便將沈辭的老底都說得一乾二淨,而且還是沈辭不知道的老底。

慘了慘了,為了日後的不暴露身份,沈辭又多了一個任務要去執行。

“沈辭喜歡的是江秀臻,不是安然,娶安然是家族的要求,而娶江秀臻是沈辭對自己的要求。”

替沈辭換位思考,道:“既然是家族要求,娶安然占的位子,定是正妻之位,但我要是沈辭,這正妻的位子肯定得是自己心愛的女子。”

“要照我這麼想,沈辭十有八九是跟安然說了什麼,才使得安家決心退婚。”

“你想,沈辭自此之間,與安然是知己,肯定是一個好的傾訴對象,而且安然也是這段感情中的關鍵人、重要人,所以安然是一個決定者。”

“你說完了?”紅意沉着臉道。

不知道是自己哪說錯了,使得紅意情緒如此低沉,不知所措直男癌道:“你說我說完了,我就說完了。”

“我不想聽了,你懂嗎?”紅意扭過身子,側身對着傅崢,道:“香快燃盡,抓緊寫文章吧。”這聲音帶着一絲哭腔,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

“你怎麼了?”若隱若微地聽見抽咽的聲音,懷疑是出現幻聽,但又見紅意的身子輕微地顫抖的,不自覺地心疼起這姑娘。

突然想起紅意在酒舍里教訓王少城等人時,自己問她,她一個勾欄女子,怎會武功,紅意的解釋是,她是幽州十三城的罪民,學武功是為了自保,後來她又被販賣到奉天,又幾經波折地來到了臨安,才得以安生,在傅崢眼裏紅意確實是個可憐人。

紅意強忍着委屈,提起筆來,秉承着不拖累的原則,展開宣紙,提筆揮墨。

但紅意與沈辭那微妙的關係,和二人昨日方進行了神聖一躍,使得紅意在其強大的意志力下,依是不自主地滑落一滴淚。

淚珠順着紅意的面頰,緩緩地滴在宣紙上,將字墨浸濕打透。

該死!在字裏行間中捕捉到一個細微。奉天!又是奉天,紅意在奉天待過,那她與江秀臻……傅崢不敢往下想。

真是應了江辰的那句話,沈辭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瞟向紅意,等等,她面頰上的痕迹是什麼?目光向下掃去,這宣紙怎麼有侵濕的地方。這難道是紅意的淚水,聯想到面頰上留下的痕迹。

“沒什麼……”紅意強忍着淚腺,倒吸一口涼氣,試圖將情緒穩定下來,像沒事人一樣,風輕雲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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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歸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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