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問道
桃花瓣瓣，隨風而走，在這雲海之中鋪展開來，孫悟空猛的嗅了一口，神色大變。
“這是....蟠桃！”
三界中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蟠桃乃是三千年一熟，六千年一熟，九千年一熟，然而蟠桃桃花莫說是三界，就是瑤池王母自己只怕也不見得有。
而如今在這無盡雲海之中，無盡花瓣飛舞之下，孫悟空竟有些痴了，好在六耳將其搖醒，雖然不知自家先生是如何又弄了這麼大的陣仗來，但震懾到這隻猴子，想來也不是什麼凡物。
又走了一段，忽然，孫悟空向著旁邊一跳，就見那無盡雲海之中，風起雲湧，似有什麼東西破雲而出，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龍嘯。
青龍游海！
大羅金仙！又是一名大羅金仙！又是一個洪荒異種！
而且眼前的這條青龍身上竟然還有絲絲聖威！
孫悟空乃是准聖，雖然是新晉准聖，又沒什麼法寶，但一身聖威卻是做不得假。
“道兄……這是……”
雖是准聖，也是齊天，但此刻的孫悟空卻早已不復當初的莽撞。
天仙又如何，真仙又如何，那怕是個小小地仙，只要是背靠一座好大山，手裏拿個法寶，哪怕是堂堂准聖，也是無可奈何。
“這是青龍前輩，四方神獸之一。”
六耳略一點頭，都說這石猴無視天地，如今看來倒是懂些規矩，要是這猴子仗着准聖之能，出言不遜，他少不得與他做過一場。
“這！”
出現在孫悟空眼前的是一座看不到頂的高塔，塔中魔氣沸騰，鬼哭狼嚎，極強的凶煞之力傳遍四周。
孫悟空見過恐怖之境，十八層地獄他也見過，獅駝國三妖的殺人之處，他也見過，然而這區區一座高塔，竟然內涵了這無數的怨氣與殺伐。
“此乃先生之寶，先生多年來，已然將此塔生靈的怨氣化去大半了。”
六耳每一次來到塔前，都會被這地的樣子震驚，但多年以來，早已淡然，此刻對孫悟空解釋之時，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原來如此，道兄，快些吧，莫讓前輩等急了。”
“善。”
二人又是一路長虹，直到來到劉鵬身前。
看着眼前這平平無奇的青年，孫悟空竟然莫名的感覺到一股親切。
“我曾立下一塊巨石，刻下九竅。洪荒無盡年，你卻已成了准聖了。”
孫悟空大驚，就連六耳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那您是！我的……”
孫悟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劉鵬。
“你可稱我為先生，你無父母，我也非你父母。此番見你，只是一時興起，你心性自由，大道逍遙，回花果山去吧！”
“是。”
……
大明王朝，正德元年。
劉鵬的眼睛已經在這片大地上已經看了三十餘年，
這一天，萬里無雲，貴州龍場，罕見的晴天，
劉鵬赤着雙腳，一步一步走向他心中的朝聖之地。
這是他第一次用真身前往人界，在以前，哪怕是孔聖，他也是託夢前去，而如今，就在眼前的這位先生，值得他用真身前往。
明朝疆域寬廣，但隨着人口暴增，逐漸的，大明開始對一些地區放棄了管制。
龍場便是其中的一處絕地，這裏還是土司與朝廷共治，但土司的話語權卻越來越大。
王陽明來到龍場的時候，還並不順利，在劉鵬注視下，大太監劉瑾派遣了殺手來截殺王陽明，
王陽明身手了得，少做抵擋，便跳進水中，逃過一劫。
此刻的他已然在龍場之中待了一年有餘。
四周來來往往的土人逐漸變多了起來，劉鵬看得到他們，他們卻看不到劉鵬。
一個小孩兒，扎着馬尾辮，穿着粗布改成的寬衣，從劉鵬身邊和一個粗狂的男人走了過去。
每個人都面帶菜色，但不同的是，他們從那個地方走出來，每個人都帶着輕鬆與釋然。
孔聖講學，尋常小民可聽否？
自然可。
然而，黎庶有別，蠻夷有別。
當劉鵬走進去的時候，一個衣着樸素的男人坐在地上，周圍都是一群男男女女，各有老幼。
劉鵬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然而眼前那人卻是遠在天邊。
“拜見先生。”
“嗯？”
對眾人而言，劉鵬好像一直都在，但無論如何回想，卻總是想不起名字。
對王守仁而言，劉鵬一步一步走來，周圍的人自覺讓開身子。
一身青衫順其自然，一頭長發不拘禮法，一雙星目蘊含宇宙，一對赤足不沾塵土。
“敢問先生，何為聖？”
劉鵬再拜。
王守仁愣了一下，而後先是看向四周的鄉民，又看向劉鵬。
“世間奇人，您可占之一。”
“何解？”
劉鵬盤膝而坐，與王守仁等高。
與想像之中不同，如今仙凡有別，一場西遊劫，使得這人間妖仙散盡。
眼前的聖人，劉鵬等了無盡會元，在前世，他便是王學的痴迷者，如今從頭越，自洪荒而來，見道祖歸天，見魔祖化心魔，見陰陽乾坤歸於大道，見六聖立天，又見封神一劫，天界立足，西遊一劫，仙凡有別。
凶獸一劫，他已是太乙仙，巫妖之時成氣候，三族大戰證吾心，道魔之爭顯慈悲，封神一劫未出手，無盡雲海享清閑，西遊劫中不見人，石猴卻是他點化。
但，即使如此，面對如今的王守仁。
依舊是高山仰止。
“您問，何為聖？”
淡淡一笑，沒有糾結劉鵬那一句何解的話題，王守仁看向劉鵬。
“在下問過眾生，問過先賢，今日，敢問先生，何為聖？”
劉鵬起身，連續拜了三次，再次坐下，等待着王守仁的回答。
“我不知道。”
“先生？”
劉鵬有些茫然，無盡會元以來，等到的結果只是這一句？我不知道嗎？
“若是草木而言，吾一心栽植，細心培育，與草木而言，吾可為聖否？”
“這？聖人可觀宇宙奧秘，窮萬物道理，通人性變化，先生所言，老農矣。”
王守仁一嘆，看向劉鵬，指了指天。
“天有多高？”
“嗯？”
劉鵬微微一愣，此間仙凡分離，天界化身無盡蒼穹之上，開無盡宇宙，使萬物生長，天有多高？
“地有多廣？”
“嗯？”
如今此界人族立於一顆星辰之上，此星不大不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