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心軟

嘴硬心軟

秦寂跑到窗戶前,趴在木板上,順着木板間的縫隙往外看。

在主街相交的十字路口,幾個看起來應該有一立方米容積的箱子,被人用降落傘,從直升機上放了下來。

在直升機上,有反抗軍的標誌。

看起來,反抗軍確實更加得民心。

不過從實力上講,他們短期內並不能把叛軍從城裏趕出去,所以能夠給平民的幫助也十分有限。

而且,這麼明目張胆地空投物資,很難不出波折。

秦寂看着大白天跑出去搶物資的人群,沒由來地打了個寒顫。

空投箱子一共有三個,但從十字路口各個方向涌過來的人,怎麼也有好幾百人。

他們手裏拿着榔頭、鎚子、扳手一類的東西,開始對着密封的木板箱又敲又打。

箱子很快就在這種暴力對待下四分五裂,裏面的物資散落一地。

一群人開始哄搶地上的東西,抱着滿懷的壓縮餅乾和消炎藥往家裏跑。

後來的人沒搶到東西,就去圍堵拿到東西的人。

除了少數幾個動作特別快的人,大多數人都被攔了下來,和後來的人爭吵起來。

“這是反抗軍投放給大家的東西,你們得拿出來平分!”

“笑話!我冒着風險出來拿東西,憑什麼分給你?”

“把東西交出來!”

“讓開!”

就在他們爭吵的時候,一隊叛軍突然沖了過來,對着這群平民就開始掃射。

子彈嗖嗖嗖地四處飛,秦寂猛地往牆壁的方向一躲。

她剛才站立的位置,有一顆子彈穿透木板,扎在了房子的地板上。

外面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大概過了兩三分鐘才停下來。

等秦寂再往外看的時候,外面已經沒有了能站起來的人,只剩下一堆屍體,和散落的物資。

秦寂之所以能確定這些人是屍體,是因為他們腳下的光圈都變成了灰白色。

只有一個人,身下的光圈是淡黃色的。秦寂遠遠地看着他的血條,發現隱約還剩下一大半。

這個人移動非常緩慢,而且還是匍匐前進。

附近偶爾還能聽見槍聲,說明叛軍和反抗軍正在交戰。

一個女人從對面的住宅探出頭來,想要跑過去幫忙。

“別過來!快回去!”

在地上爬行的男人聲音嘶啞地吼道。

原本秦寂並不打算管這樣的閑事,但是她看到自己的狀態時,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情一欄,變成了憂鬱的藍色。

「心情:鬱鬱寡歡(你目睹了他人的慘劇,不由聯想到了自己的命運)」

小偷職業的debuff被觸發了。

這個職業的第一個debuff,就是嘴硬心軟。

「嘴硬心軟(講價成功率-30%,遭遇中立npc死亡時,心情值易下降)」

秦寂想起自己的職業介紹,其中提到,她是一個“有正義感的神偷”。

這是不是說明,這個職業為了不降低心情,只能攻擊敵對npc,對中立npc要盡量幫助?

秦寂在房子裏來回踱步。

她發現,觸發這個debuff之後,她的動作就會間歇性的減慢。

差不多每隔三秒,速度就會減慢一瞬間。

這在作戰中,簡直是個致命的debuff。

秦寂今天晚上就要逃命,萬一這個debuff要持續好幾天,可就太麻煩了。

她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砰!”

這時外面傳來了炮彈的轟擊聲。

“哥!”

對面的年輕女人發出凄厲地慘叫。

受傷的並不是她,而是她的哥哥,那個匍匐在地的男人。

附近的房屋都受到了震蕩,塵土撲簌簌地往下掉。

秦寂看着自己越來越下降的心情值,知道自己沒辦法袖手旁觀了。

作為救援專家,她在應對這種事故的時候,還算有些經驗。

雖然爆炸在和平年代並不常見,但並非完全沒有。

秦寂側耳傾聽着轟炸的規律,發現叛軍使用的炮車在轟炸的時候,有六秒的間隔。

這應該是士兵換彈的時間。

“你要去救他?”原衡有些意外。

“總不能見死不救,那兩個人明顯是兄妹,要是那個男人死了,他妹妹以後絕對死得比他還要慘。”秦寂說道。

想想叛軍連十幾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這種年齡正好的年輕女人孤身一身在這裏生存,她的命運可想而知。

原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繃帶,放下袖子,拉開一道門縫,向外張望。

“那邊有一處掩體,我們可以一口氣衝到掩體那裏,等一輪轟炸過去,再跑到那棟樓底下,再等一輪轟炸,就能靠近那個男人了。”原衡指着外面的一處殘留的石牆說道。

秦寂看着這個男人,心裏有些震驚。

他和她不一樣,他是這裏的原住民,死了也就真的死了。

秦寂失敗的代價雖然也不小,但至少還有另外九次機會。

“你可以不用參加。”她好心提醒着原衡。

“還是算了,萬一你死了,我心裏過意不去。”

「怎麼能讓女孩子沖在前面?(不滿)」

秦寂的眼前又飄過一個小氣泡。

“咳!”她尷尬地摸了摸鼻尖。

外面又開始了新一輪轟炸。

“跑!”轟炸聲一停,秦寂就沖了出去。

兩人飛快地越過坑坑窪窪的土地,到達了掩體之下。

不過一秒鐘之後,轟炸又開始了。

“跑。”秦寂又一次沖了出去。

兩人順利到達了一處廢棄的三層小樓。

再往前四五米,就是那個男人所在的位置。

轟炸又一次來臨了。

男人幾次被碎石擊中,血條在不斷下降。

等到爆炸聲停下來之後,原衡第一個沖了出去,把人架了起來。

然而那人的腿中了一槍,根本沒辦法正常走路。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塊頭很大,身高驚人的同時,身材又十分敦實,連原衡架着他走路,都十分費力。

四五米的距離,愣是被兩人走出了一種驚心動魄的意味。

“嘶……”

當兩人到達樓下的時候,秦寂眼疾手快地拽了兩人一把,但還是有一塊炸彈碎片,擊中了原衡的小腿。

也就是說,除了秦寂以外,原衡和那個男人都沒辦法原路返回了。

甚至今天晚上的逃跑計劃,都要延後。

秦寂推開廢棄別墅的大門,“先進去再說。”

就在救下男人的一瞬間,她身上的debuff消失了。

秦寂看着外面,原本散落一地的物資,已經被徹底轟擊成了無法撿拾的碎末。

也許叛軍這次的目的並非作戰,而是宣揚他們在這座城市的權威。

只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這些平民成了叛軍耀武揚威的炮灰和墊腳石。

轟炸還在持續着,秦寂回頭看向坐在地上的男人,發現他的血條仍在持續下降。

原衡已經開始用酒給自己的小刀消毒,準備幫對方取齣子彈。

他自己的腿已經做了簡單的包紮。

“謝謝你們,我叫於海琨,就住在你們對面……”

“咬着。”原衡遞給了他一根小樹枝,打斷了他的話。

秦寂的臉色卻變得有些不好看。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看見他們兩個的?

是昨天白天,還是今天凌晨?

如果是凌晨的話,說不准他就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於海琨悶哼了一聲,子彈頭就被原衡乾淨利落地取了出來。

原衡扔給他一卷繃帶,讓他自己包紮,轉而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口。

炸彈碎片里通常有鉛,如果不把周圍的傷口清理乾淨,很容易發炎潰爛。

秦寂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先回去,拿一下東西。”

反正今天晚上註定不能住在那個有屍體的房子裏。

這個房子雖然破破爛爛,但至少沒有被當場抓包的風險。

原衡沒看她,只是點了點頭。

“你就不怕我跑了?”秦寂抱着胳膊問道。

原衡看了一眼於海琨,眼睛裏的調侃不言而喻。

“嘁!”秦寂討了個沒趣,從別墅里飛快地跑了出去。

“你女朋友以前是田徑運動員吧?跑得可真快。”於海琨看着秦寂靈活的身影,有些發懵。

由於兩人不熟,原衡沒有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過了一會兒,秦寂就背着一個大登山包,跑了回來。

她從登山包里拿出一瓶水,遞給原衡,“清理一下傷口吧!”說著,又給了他一瓶消炎藥。

畢竟這次消除debuff的受益人是她秦寂,她當然不好意思放着原衡這個傷員不管。

“謝謝。”原衡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這時於海琨從懷裏拿出一板感冒藥,說道:“能不能……能不能請您幫個忙?”

他磕磕巴巴地問道:“還、還不知道您怎麼、怎麼稱呼?”

“秦寂。”

秦寂靠在牆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衝出來,就為了這一板感冒藥?”

“我妹妹病了好幾天了,她身體不好。”於海琨的聲音低了下去。

“給我吧!”秦寂伸出手。

“謝謝!謝謝!”這個高大敦實的男人有些沒出息地用袖子蹭了蹭眼角。

秦寂抿着嘴,把登山包往原衡懷裏一放,拿着感冒藥跑了出去。

在她原本那棟房子的對面,於海琨的妹妹正趴在門縫前,警惕地盯着秦寂的身影。

“你哥給你的。”秦寂把葯遞給她,轉身就要走。

“我哥怎麼樣了?”年輕女人眼疾手快地攥住秦寂的衣袖,沙啞着嗓子問道。

“他沒事,只是腿受了傷,應該等晚上,叛軍沒那麼多了,就能回來了。”秦寂一邊耐心地說著,一邊盯着那隻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示意對方鬆開。

“你能不能帶我——”

“不能。”秦寂沒聽完就拒絕了對方的請求,“轟炸這麼密集,你跑不過去。”

“那你把這個帶給他吧。”年輕女人從背後拿出一塊壓縮餅乾,遞給秦寂的時候,還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等轟炸停下來,你哥就能回來了。”秦寂拿過餅乾,安慰了她一句。

當秦寂再一次開始奔跑的時候,她的速度肉眼可見地快了一大截。

一個叛軍傷兵想攔住她,還沒等看清秦寂的臉,秦寂就不見了。

他罵罵咧咧地重新趴回地面,等待着同伴的救援。

隱約間,他發現自己身上有些不太對勁。

“媽的!老子的防彈衣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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