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哭嫁
序
人生如夢,很多人都在嘆息中蹉跎着有數的日子,等待未來可能出現的一種可能,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個。wWw.WenXueMi.CoM
我用了接近十年的時間,去希翼去尋覓去做一場瑰麗哀傷的夢,直到某天,那人對我說:醒醒吧,丫頭,現實中沒有童話的!
悠然轉醒,才悲哀的發現,過去三分之二的時間,我都輾轉在不同的床上,身價從幾十到幾百,對着不同的男人用身體來談情說愛!
我嫁過只見過三次面的男人,我愛過我丈夫的舅舅,因為我的忤逆,把父親氣到半身不遂!
我有一個憎惡到恨不得掐死她的女兒,然而我卻又為了她出賣過我自己!
因為一場邂逅,我做過牢;因為一句戲言,我幾乎傾盡所有!
我,是一個小姐,很多人曾恥笑我的**,指責我的墮落。
我也曾把自己囚禁在漆黑的屋子裏來反省自己的不知廉恥,可是,我也是個人,你們在乎的,我又怎麼會不在乎?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人,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這樣活着?是不是所有的原因最終都會成為借口?
然而,那個答案卻是我永遠沒有辦法觸及的,也許痛一點,才更有活着的感覺吧!
一恨嫁
一九九七年農曆十一月十六,我十七歲生日的第二天,也是我出嫁的日子。
記憶中,那天鵝毛大雪肆意揮飛,漂白的雪花落在眼睫上,久久不化。即使把眼睛睜得再大,還是看不出幾米遠去,天地間一片蒼茫,就好像我的人生。
我叫王多,小名帶弟,是父親誕續子孫失敗的成果。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我的到來是多麼的不受歡迎,也許是排行第三的關係,大姐二姐都有個很好聽的名字,除了我!不過,我也沒啥感覺,那時還小,根本不懂多是個什麼意思!
也許是帶弟帶弟經常叫的關係,在我來到這世界的第三年,弟弟誕生了,所以我很早的便成了大人,名副其實的帶起那個小子。
說實話,我很不喜歡他,因為他,我經常挨打,只要他一哭,父親就會對我橫眉立目,拳腳相向,所以,我討厭他,現在依然。
很多時候都想問一問,為什麼同樣的孩子要是兩種待遇?為什麼他可以好吃好穿,我就要忍飢受凍撿全家的舊衣冷食?為什麼他可以高高興興的上學去,我就要埋頭田野日日勞作?為什麼他明明沒有考學的希望,卻要我的出嫁來換取他未來的學費?
結果,我問了,答案讓我欲哭無淚,不如不問!
“你是我姑娘,我把你養大,你就是我的,我讓你幹什麼你就該幹什麼!”
話說的理所當然,沒什麼不對,別人家也一樣。所以,我默認了父親的道理,穿上紅衣紅襖,等着那個我只見過三次的男人來娶我!
屋裏的燈光並不明亮,雖然換了一百度的燈泡,感覺還是有些昏暗,身邊來來往往的笑臉,很是熟悉,卻不想多說什麼。幾個同年的朋友也把自己打扮的光鮮,在她們的眼睛裏,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可我卻不覺得,我在內心為自己哭訴:我,是自己的,不要就這樣被安排。可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凌晨四點半,禮炮響起,難聽的喇叭奏着喜慶的調子,一身不倫不類西裝的陳志宏出現在我眼前。他,是我的新郎,一個陌生的身上有股子怪味兒的男人,是鎮上書記的兒子,即使我再不願意,因為三千塊的禮金,我還是成了他的新娘,坐在了他的炕上!
心裏很委屈,想哭卻沒什麼眼淚,同伴送嫁的女孩子們圍着我四周嘰嘰喳喳,很多羨慕的話不絕於耳。
“帶弟,你真有福,他家真有錢,還用大客車接親,房子也是三間的瓦房,以後你們連蓋房子都省了!”
“可不,長的也不賴,你還有啥不滿意的?”
“他爹還是書記,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好辦。”
“你咋都不說話,等下俺們就要走了……”
“……”
我很想說話,可是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們想的和我想的不一樣,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奇怪的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我可以和她們說這些話嗎?說了只能被人說炫耀和不滿足吧,所以我沉默,沉默的看着那些所謂的娘娘且兒我的親朋好友們被人斥候的周到,在一頓大吃大喝後上了那輛被人羨慕的大客車,回去把我嫁走的娘家!
累,從來沒有過的疲憊,我全身僵硬的靠着牆壁做在火炕上,這就是結婚嗎?被人當成木偶一樣帶在身邊,嘴巴咧的很大,一桌桌的向那些陌生人敬酒,然後再一點點吞下那杯苦澀,身邊的人似乎很開懷,笑聲大大的,震的我好想哭,而我也真的哭了,所以我被鬨笑的男女送上了火炕,想家的新娘只有新郎才能安慰,什麼狗屁道理,我才不要他來安慰!
“你哭啥?這麼快就想家啦,過幾天我就陪你上你家去,奧?”
臉紅脖子粗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走近我,粗大的雙手胡亂的抹着我的臉,全身上下呼哧着炙熱的酒氣,眼睛裏晶晶閃閃的好似着了火,危險,這是我的第一個感覺!
“你嘎哈?你起來,你別碰我!”
是的,我怕他,更是沒來由的討厭他的碰觸,所以我一把拍開他的手。
“別碰你?你是我俺婦兒,我不碰你碰誰?”他嗤笑,笨笨的爬上了火炕,一隻手過來抓我,一隻手扯開了自己的衣扣。
“陳老二,你愛碰誰碰誰去,就是別碰我,你起來,痛快點!我才不樂意嫁你”我甩開他的手,直接滾到角落,站起身子想從他身邊跳下火炕!
他的動作卻比我迅速,一把抱住我的腳,把我拖到他身邊,揮手就給了我一嘴巴,很疼,打的我眼前一串星星。
“不樂意?早嘎哈去了?不樂意你老爹笑眯眼數錢兒的時候你嘎哈了?不樂意看家的時候你咋不說?不樂意接親那會兒,還一個個眉開眼笑?”他橫腳騎坐在我身上,揪着我散亂的頭髮橫聲質問!
紅色的圍頭花滾落地上,邊緣散落着幾朵上面掉落的小花,我使出全身力氣推拒着他扯我衣服的那隻手,顧不得頭上的疼痛,只想從他身下爬出!
“我就是不樂意,你起來,你別碰我,你再碰我我就殺了你!”
在感覺到腰間有硬物抵觸的時候,我不要命的喊到,隱約知道那是什麼,我害怕,真的害怕了,怕的我全身開始顫抖。
“啪!”
他抓着我的頭髮,又給了我一巴掌:“賤貨,你他媽殺啊,**的,給臉不要臉的玩意兒,操!老子就碰你了,不但今天碰,以後還天天操,看你殺了我,媽的!”
他把我翻轉過來面向他,兩隻手使勁一扯,盤紐應聲斷開,紅色的花襖就這樣被他扯了去,裏面的襯衣抵不過他一隻手的力道,我使勁哭喊,但是都沒人過來,絕望的看着他俯下身子。
“不要,求求你,別……別這樣……我……我害怕。”我低泣,不斷扭動着被他控制在頭頂的雙手,試圖掙開,卻是徒勞!
他抬頭,微愣:“害怕?咋不早說,原來是害怕,還以為娶回來個喪門星,你別亂動,我慢點。”
他放開我的雙手,狀似安撫一樣的親了親我的額頭,然後滿是酒氣的嘴巴就這樣貼上了我的,我難受的有些噁心,推開他就想吐,他以為我要逃走,一把抓住我的頭髮又把我拖回身下:“賤女人,給臉不要臉,還想往哪跑?你他媽是老子三千塊買回來陪睡覺的,老實點,要走可以,先把錢還回來!”
三千塊買來陪睡覺的?
三千塊買來陪睡覺的?
絕頂的悲哀侵襲了我整個腦子,我不顧一切的對他又抓又咬,嘴裏不斷的重複着:“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直到他把我甩在一邊哇哇大叫,我才注意,他的臉和脖子已經被我抓出幾條深深的血痕。
可笑的是,在我剛剛哀嚎那麼久都沒有開啟的門,這時卻被推開了,進來一男一女,是我名義上的公婆――他的父母。
兩人臉上陰晴不定,男人似乎要爆發,女人卻按住了男人的手:“怎麼回事?”
“沒事兒,賤女人不讓我碰,你們該幹啥幹啥去,我就不信,治不了她!”陳志宏捂着臉無所謂的說道。
我索索發抖,生怕她們走了,雖然我知道她們不會幫我,但是有她們在,陳志宏肯定不會對我怎麼樣,所以我利索的圍上棉襖,乖巧的叫了聲:“爸,媽!”滿臉希翼與祈求,只盼望他們可以可憐可憐我。
也許是看我可憐,女人表情僵了僵,過來我身邊幫我把頭髮捋了捋,“傻孩子,苦了你了,好好睡吧,我不會讓老二欺負你的!”
說完她不顧陳志宏的唧唧歪歪拉着他走出房門,不忘囑咐我:“把門關嚴,要是害怕就把門插上,早點睡吧,你也累一天了!”
我把門插上,窗子也檢查完之後,坐在火炕上仍不相信自己的好運氣。他媽真好,那是我那一刻最真實也最直接的想法,可是這想法連三天都沒堅持到,就在我對她完全沒有戒心喝了她端給我的一碗粥后,我迷糊的睡了一覺,而我的第一次,就在昏迷中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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