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總之，莫離就是一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淡漠模樣，時不時地還給戚蘇萱裝個傻，關鍵是還一副如果你刻薄了她，她就分分鐘去給你告狀的姿態。
戚蘇萱只能說——惹不起！
戚蘇萱心裏很氣就是了，更加篤定了一顆要儘快趕走莫離這個礙眼女人的心，想她縱橫業界多年，何曾這般憋屈過，無奈她的命脈被莫離這女人死死握在手裏，她不得不退避三尺，如今只能強忍着心頭上的一絲不舒服，讓莫離繼續待在她身旁。
雖然暫時不合適再找這個莫助理的麻煩，但是這不代表她不能找其他人的麻煩，比如眼前的韓東風——
她和韓東風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韓東風一直以來呈現的大哥哥形象，也是戚蘇萱敢對他撒氣的底氣。
“韓東風，好話都和你說在前頭了，現在該來和你翻翻新賬了。請問你對於之前拒簽咱們Amadeus合同一事，是什麼看法？如果大家都有合作的心思，這種惡劣且不機智的行為，理應不該發生的。”戚蘇萱不假辭色地看向一旁的韓東風道，眼神甚是不滿。
韓東風被點名批評了倒也沒半點尷尬之色，依舊溫和地看着她：“那你可錯怪我了，當年我從國外回來，再到後來白手起家，等我一手創辦的雅格仕稍微有點起色時，時間都已經過去好幾年了，等回過頭才發現，手機裏面保存的號碼，原來早就已經有好多成了空號，其中就包括你們家那個座機號碼，所以哪怕後來想要上門拜訪一下伯父伯母他們，也一直沒有什麼機會了。”
“我其實一直都很想約你們兄妹倆出來見見，無奈的是，也沒個其他的聯繫方式，知道Amadeus可能是你名下的公司時，我真的很高興，試圖諮詢你的聯繫方式，可惜的是，就連孫先生都說沒有你的號碼，故而我只能出此下策，不然怎麼見得到你呢？”韓東風嘆息道。
他說的孫先生，自然是Amadeus採購部部長了。
從剛才騰出一個空位開始，對於韓東風和他們家戚總，Amadeus採購部部長的耳朵就一直是支棱起來的狀態，這時候聽到韓東風貌似沖戚蘇萱告他的狀，心裏便忍不住輕哼一聲，暗道這個韓東風果然是個白切黑，別說他真的不知道戚總的電話了，就算知道，他也不給！瞅這韓東風那溫情脈脈的雙眸，說他沒對他們戚總存什麼別的心思，那壓根不可能！他可是過來人，有什麼東西可以瞞過他這雙火眼金睛？他們戚總可不是哪個臭小子都配得上的，至少對面這個——他很看不順眼的韓東風就不行，瞅瞅他在自家公司招蜂引蝶還不自知的姿態，有哪個老父親敢把自家女兒交給他呀？
對於韓東風給出的理由，戚蘇萱挑了挑眉，勉強算是接受了，但是罰酒三杯是少不了的。
故而等宴席的酒水和各式菜肴上齊，韓東風便很識趣地自罰三杯起來。
期間二人終於把合同搞定后，大夥終於松下一口氣。
韓東風和戚蘇萱也算是多年未見，遂二人又少不得聊起許多舊事來，於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倆人的面色都開始紅潤起來了。
特別是戚蘇萱，連眼神都開始迷離了，一看就是喝下去不少。
韓東風的眼神倒是越發明亮，看着戚蘇萱嬌翠欲滴的臉龐，眼底掩着幾分灼熱和疼惜，但是很快便被他刻意收斂了起來，故而誰也沒有留意到。
而一旁的莫離，則恍若與世隔絕一般，默默地捧着茶杯，獨自抿着手中的溫茶，安靜得如同一幅畫，任憑周圍的喧鬧聲再熱鬧，她亦融不入其中半分。
不過因為她外表明艷，氣質頗佳的緣故，哪怕是她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依舊惹來了很多人偷偷打量的目光。
加上她的職位也不算高，所以大夥也不覺忌憚，並不是沒人想認識她的，藉機向她敬酒的年青男人都有好幾個，只不過均被她以一會兒要開車為由婉拒了。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美人兒又堅定了要開車的心。
這讓抱有別樣心思的年青男子們挫敗極了，美女不醉，他們哪有機會，倒不是說‘那個’的機會，畢竟他們都是正經人士，怎麼會那麼猥瑣呢？不過是想熟悉熟悉對方罷了，找個酒駕幫忙一起送人家女士回家，這一來一往，留個情面，以後能接觸的機會豈不多的是？
可惜的是，莫離連門都焊死了，壓根沒給人留半點機會。
有人用開玩笑般的口吻勸說她可以找酒駕嘛，她就說戚總不喜歡外人開她的車；有人想和她湊近乎，她就客套一笑，不失禮節地回對方那麼幾個字，實際上半分實質性的東西都沒給對方透露……
最後大夥算是看出來了，這姑娘看着面上和熙，事實上有些不近人情，似乎不太喜歡被打擾，最後只能紛紛熄了心思，圍着其他人熱鬧了起來。
酒氣一股又一股地撲鼻而來，有幾個男同志喝到差不多，還玩起了狼人殺遊戲來，那鬧騰的話語聲是一聲比一聲高。
莫離無奈地嘆口氣，所以她這到底是幹嘛來了，原來大公司們談合同，也是這樣談的嗎？
這讓她想起了從前剛畢業出來時的那兩年。
她大學當初選讀的是金融學，無他，只因這個專業的學費舅舅家勉強還能幫忙負擔得起，而且他們聽說這個專業就業率很高，所以哪怕莫離對這個金融學毫無興趣，也不得不去學，因為除此之外，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金融學，就業率確實是高，銀行、證券公司、基金投資、保險等行業都會敞開大門招攬他們。
只可惜莫離就讀的江仕大學並不是什麼名校，所以哪怕是她當時成績還不錯，在Z市這種競爭力極大的地方，她一個小小的畢業生，又沒有人脈，想要進入銀行這種工作環境還算穩定的地方，基本是磨尖了頭也很難鑽進去的。
當年她也似模似樣地投了很多簡歷，可一點像樣的工作經歷都沒有，渾身沒有一處發光點的她，最後只被一家保險公司接納了。
每天西裝革履，哪怕是炎炎夏日，也要拿着厚重的文件在外面奔波，那便是她大學畢業后的第一份工作。
看起來表面風光無限，事實上其中的心酸，興許只有當事人才懂得，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坐車和應付客戶上，為了維護客戶群和簽合同，雙方約在KTV先吃喝玩樂一場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的。
那段日子裏，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是緊繃的，她並不是一個外向的人，卻不得不做一份需要外向的工作，脅肩諂笑是她需要保持的狀態，看似的言笑晏晏亦是她要披上的外衣，在人群中的從容自若更是她的自欺欺人。
事實上，她一點也不適應語笑喧闐的場面，只是為了討生活不得不去勉強自己學會微笑罷了。
時間磨去了她太多的稜角，卻沒能徹底改變她孤傲的本質，她終究還是那個不合群的人。
只是現在的她相較從前，如今應該算是舒坦的了，畢竟哪怕需要阿諛奉承，哪怕需要虛與委蛇，哪怕需要與人周旋，她也不再是主角，無需再讓自己承擔太多的不適。
戚蘇萱才是每個場次的主角，她這個助理對外人，只要給出合理的借口，加之禮儀周到，哪怕有人看出她的意圖，於情於理，也不會有人故意為難她的。
畢竟，誰會真的在意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小助理呢？
莫離正捧着又一杯熱茶感嘆人生呢，卻不經意被旁邊的人撞了一下，茶水撒了一桌。
莫離：“……”她怎麼就那麼想罵人呢？
莫離臉色變了變，還沒來得及生起其他什麼情緒。
那頭她的腰又被人緊緊箍住了。
莫離：！！！！
一股似曾熟悉的淡淡清香攜着酒味撲鼻而來——
竟是戚蘇萱喝迷糊了，有些難受地往她這邊蹭。
不僅蹭了，居然還抱她腰！
莫離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第一反應就想推開她。
沒想卻不經意地，看到對面對此情此景表示一臉惋惜的韓東風。
估計對方也是喝了不少，雖然眼神還算清亮，但是臉卻紅了不少，臉上的情緒收斂的速度也就沒真正清醒時那麼快了。
總而言之，莫離在他臉上清楚看到了一抹彆扭的情緒，一看就是在極度惋惜戚蘇萱居然抱的不是他。
這種瓜，莫離其實是拒絕吃的。
但是身為戚蘇萱的助理，面對一切對戚蘇萱存有別有用心的人，她都不得不騰起一分警惕。
莫離看了看手錶，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就算時間還寬裕，這人也醉的差不多了，再瞅瞅對面那頭似乎特別想拱大白菜的豬——
莫離認為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再說了，此時不撤，一會兒東華漓逮着她這唯一一個清醒的人，讓她付錢咋辦？？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信用卡已然透支的莫離，還是決定跟着自己的被害妄想症走。
“韓總，您看戚總她也醉了，我得先送她回去了。”莫離言辭懇切地看向韓東風。
韓東風眼鏡片背後的眸色閃爍了一下，手從酒杯處收了回來，和熙地笑了笑：“好，我送你們出去。”
莫離雖然想拒絕，但是想想與其把戚蘇萱一路扶去停車區，倒不如她直接去開車過來這邊的大門接人要省力得多，一會讓這韓總幫忙看戚蘇萱一會兒也無妨，所以便點頭應下了。
“戚總，把手鬆松，我送你回去。”莫離無奈地掰着戚蘇萱鎖緊在她腰間的手，心想這女人真不知道什麼毛病，一喝醉酒就對人又摟又抱又親的。
“不要……”戚蘇萱眼眸緊閉，明艷的臉有些委屈往莫離的脖子位置蹭了蹭，仿若一隻正在撒嬌的貓兒。
你不要什麼！剛剛才把人懟一遍，現在又來占人家便宜！
醉酒後慵懶粘人的戚蘇萱，和她清醒時的囂張跋扈，簡直天壤之別。
可這個反差在莫離看來一點都不萌，隱隱還覺得有些驚悚！莫離始終覺得下一秒對方可能又要強吻過來了！
上次在酒吧被人圍觀時的場景她依舊曆歷在目，心有餘悸……
莫離覺得此地真的不能久留了，哪怕是抱，她也得把這女人給抱走！
莫離仰着脖子，對於戚蘇萱無意識的靠近是一臉的深仇大恨，好不容易才把臉上的嫌棄收了收。
“孫部長，我得先帶戚總回去了，咱們這些資料麻煩您到時候幫忙收一收。”莫離一手拎兩包，稍微錯了一下身，咬咬牙根直接就把人給橫抱起來了。
Amadeus採購部部長見狀，趕緊起身幫忙扶了扶：“行，行，沒問題，不過小莫……你……你這會不會太勉強啊？”現在的小女娃都這麼強悍的嘛……直接一個公主抱就上來了……
對於莫離行雲流水的硬核操作，韓東風也是看得那個目瞪口呆，連眨了兩下眼睛才確定自己不是喝酒喝眼花。
畢竟這位清瘦的像根柴似的莫助理，和她呈現出來的力量，差別真的很大啊！
莫離沖Amadeus採購部部長溫和一笑：“不勉強。”
當然，如果可以無視她那西裝下繃緊的肌肉的話——
呵呵，怎麼……會……勉強呢……
雖然她平常有鍛煉，自信抱起一個人沒有問題，但是她還是不得不吐槽一句：
真特么沉！
“這……莫助理，要不讓我來吧？”韓東風覺得自己身為一個紳士，看着一位女士身先士卒實在是十分沒風度的行為。
“不用了，韓總您剛才也喝了不少酒，一會兒要是倆人都摔了，那就不好了。”莫離婉拒了。
“說得也是……”韓東風無奈地搓了搓手，有些懊悔剛才不該有意無意地灌戚蘇萱那麼多的酒了。
雖然他也是為了趁戚蘇萱酒醉打聽某些事，不過戚蘇萱這喝的也太多了，一開始是他找理由敬酒，後來直接是她把酒當涼白開一般，一杯接一杯，攔都攔不住，神情還那般落寞，真是讓他心疼不已，這也讓他心中的猜測隱隱有了實質。
“蘇萱，你是不是沒有和藺曼梅在一起了？”出了東華漓，趁莫離去開車的間隙，韓東風扶着戚蘇萱，終是鼓起勇氣問出了盤旋心底好久的那句話。
“曼……梅？”聽到熟悉的字眼，哪怕是喝醉了，戚蘇萱的心依舊如同被針狠狠扎了一下，她恍惚地看着遠方，眼眶卻逐漸紅了。
“對呀，我記得你們從前很要好的。”韓東風狀似不經意地繼續問。
這樣的話，他也就只敢在戚蘇萱喝醉的時候問一問，畢竟戚蘇萱頭腦清醒的時候，就像一隻小刺蝟一般，可是很雷厲風行的，別說套她話了，一旦被她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之處，恐怕也不會給你什麼好果子吃，偏偏他就是喜歡這般絢麗奪目的她，他從小就喜歡……
因為青梅竹馬的關係，他以為他可以一直陪着她，卻萬萬沒想到，他千設萬防，還是叫人鑽了空子，竟然有一個叫藺曼梅的女生入了戚蘇萱的眼！
那是與戚蘇萱同一個學校的女生。
打小他的眼睛便比誰的都要明亮，就在大人們還以為她們是兩小無猜的時候，他便知道她們之間的羈絆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結果也如同他預想的那樣，她們倆人高中的時候便在一起了……
呵，而他為了維持‘好哥哥’的印象，便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天知道他究竟有多嫉妒！
那個叫藺曼梅的女生，根本配不上蘇萱！
只可惜，他還沒來及親手拆散她們，他便不得不陪母親出國療養了。
但是，他出國前匿名給戚叔送了一份‘大禮’，他相信戚叔看了也會做出與他同樣的選擇。
他此時的詢問，除了確定最終結果的同時，未嘗不是探究藺曼梅在戚蘇萱心目中到底還有多少份量。
但是戚蘇萱的眼淚，還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同樣讓他氣急敗壞。
他不允許！
他絕不允許她心中還有那個女人！
蘇萱，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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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癌發作，東摸摸西摸摸，啥都干，就是沒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