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她變了
和靜公主看着趙震懟完蘇婉清,心頭一陣快慰。
趙震看向了季白,“世子爺,既然看過了希言,我也就先告退了。希望世子爺記得,莫要因女子而左右了自己的想法。”
季白神色微沉,他沒有點頭,而是望着趙震說道:“趙兄,我確實是念着沈義的情分。但也並不代表,我會讓外人插手我的內院之事,趙兄,請你好自為之。”
今天的事情,季白雖然給了趙震面子,但是心裏到底還是不悅了。
趙震臉色微變,卻是沒有反駁。他看向了沈希言,眼神里透着擔憂與不舍。沈希言能感覺得到,他是真的關心沈希言的,可是因為男女有別,他今日上門已是逾越了,更不要說跟她單獨說話了。
“希言,我先走了,你……好好的,有什麼事就讓人去尋我。”趙震溫和地說道。
沈希言一臉的生無可戀,心裏暗道,我差點就能跟你一起走了。
她無奈地點了點頭,趙震這才轉身離開。
趙震一走,和靜公主便叫了出來:“表哥,你怎麼對那個趙震這麼客氣?不就是一介平民嘛?”
季白臉色一沉,“公主,這是我的家事,公主也要過問嗎?”
和靜公主一臉不敢置信地望着季白,就好像他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樣。
和靜公主委屈地望着季白:“表哥。”
“時間不早了,公主也請回吧。”季白淡淡地說道。
和靜公主看了看季白,又看了看蘇婉清,跺跺腳走了。
沈希言一臉木然地看着這一切,公主也不行啊,也沒讓她離開侯府,她可怎麼辦呢?
還得想辦法!
自從那日趙震來過之後,沈希言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季白提到的沈義是沈希言的親哥哥,後來為了救季白而死,沈希言也是因此才能成為季白的妾。
趙震是從小被沈希言的父母收養的,在沈希言父母和沈義相繼去世之後,趙震便對沈希言照顧有加。
這次聽說沈希言落胎,更是不顧一切的來到侯府為她撐腰,可見他對沈希言的重視。
但是當天晚上,沈希言就被忠勇侯太夫人叫到她的松鶴園訓話了。
蘇婉清是忠勇侯太夫人的娘家侄孫女,老太太是打算將蘇婉清嫁給季白,來個親上加親的。
忠勇侯太夫人五十一歲,但一頭青絲烏黑,她保養有道,面容無皺,這是她最引以為傲的事情。
沈希言走進松鶴園,丫鬟掀起了帘子,從門外就能聽到裏面傳來說話聲。
太夫人正溫聲地說著話:“你別害怕,這是忠勇侯府,還輪不到一個妾做主。你等着,一會我就給你做主。”
“也不關沈姨娘的事,她也是剛小產,傷心過度。倒是可惜了,若不是因為落水,說不定能保住孩子,這可是表哥第一個孩子呢……嘔。”蘇婉清又忍不住乾嘔了一下。
“婉清,你沒事吧?”
蘇婉清強笑了一下:“我沒事的,讓姨奶奶擔心,大概是風寒未好。”
沈希言聽到這,眼神一閃,走了進去。
沈希言進門行了禮,這萬惡的舊社會。
太夫人看到沈希言立刻就沉下了臉,“你可知錯?”
沈希言抬起頭,不解地望着太夫人,一臉狐疑地問道:“不知太夫人是說何事?”頓了頓,她一臉恍然地說道:“太夫人是說我沒照顧好肚子裏的孩子嗎?請太夫人不要追究了,也不要怪罪蘇姑娘了。”
太夫人一噎,怒聲說道:“我幾時怪罪過婉清了?你落胎分明是你自己不注意,還牽連了婉清落水!”
沈希言看向了蘇婉清,“蘇姑娘是這樣跟太夫人說的嗎?可是蘇姑娘前幾日特意來我院子裏賠罪,不正是因為她害我滑胎,所以才去道歉的嗎?太夫人此言倒像是我害她落水一般?”
“你還敢否認?你那丫鬟都承認了,說是你嫉恨婉清,所以才想要推她落水的。”太夫人怒聲說道。
沈希言詫異地看了一眼太夫人,一臉氣憤地說道:“這丫頭,竟如此胡言亂語?!太夫人萬萬不要相信她的鬼話,這丫頭向來就是個吃裏扒外的,是個給點好處就跟走的東西,太夫人可千萬不要被她矇騙呀。”
沈希言說完,看向了蘇婉清,一臉誠摯地說道:“蘇姑娘,這真是誤會,我萬萬沒有此意。蘇姑娘善解人意,溫柔賢良,應該明白,我向來是把蘇姑娘當成親姐妹一樣的,蘇姑娘一定能會相信我的吧?”
蘇婉清表情一僵,卻還是乾笑着說道:“我,我自然是相信沈姨娘的……嘔……”
蘇婉清還沒說完,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只不過大概是因為有了之前的經驗,所以這次她反應很迅速,動靜並不是很大。
但沈希言還是注意到了,她心裏閃過一絲狐疑。蘇婉清這可不像是有孕的樣子啊,那她這是怎麼回事?
不止沈希言疑慮,蘇婉清更是難過的想哭。她一個名門淑女,這都是什麼毛病?
沈希言頓時一臉無辜地看向了太夫人:“太夫人,您看,蘇姑娘都說相信我了,此事絕對與我無關!”說完,滿臉篤定地點了點頭。
蘇婉清:“……”
蘇婉清第一次明白了那種笑着被挨打的無力感。
太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沈希言說不出話來,沈希言卻一臉無辜地望着她。
“太夫人,您是太高興了吧?蘇姑娘如此善解人意,溫柔大方,還如此明事理。”沈希言笑着說道,頓了頓,她望着太夫人說道:“對了太夫人,既然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太夫人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頂撞戲耍過,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希言,她怎麼敢?她怎麼就敢這麼頂撞她?!
沈希言神色淡淡的,微笑着望着太夫人。
蘇婉清望着沈希言臉上的笑容,心頭頓時咯噔了一下。
沈希言出身雖然不好,但是一張臉卻是脫俗絕美。只是以前她身上有一股子小家子氣,讓她的美貌多了幾分怯懦瑟縮之感。但是現在的她,嘴角噙着淺笑,挺直了脊背從容不迫地站在那裏,竟帶了幾分遺世獨立之感。
蘇婉清總覺得現在的沈希言和以前不一樣了,這個她以前並沒有看在眼裏的侍妾,此時卻讓她產生了一種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