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清音俗世留
第一百二十五章清音俗世留
冷寒輝心裏的感慨頗深,看來,善行真的具有非常大的傳染力。
還有一點,常老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個秘密,被何常在封鎖得死死的,也是一個因素。
她這樣做其實也不算錯,這個世上啊,很多事情都是人們自己傳來傳去的把自己給傳暈乎了。
這人啊,總是需要有點念想的,哪有一點自己想法都沒有的人?那種人是聖人,即便是聖人也有失之宰予,失之子羽(澹臺滅明)、子見南子以及誅少正卯的污點,更別說,其實說起來老先生還是個官迷。
那倒霉蛋大學問家少正卯在魯講學,與孔子並(齊名)。孔子之門,三盈三虛,唯有顏淵不去。這對孔夫子來說,可是非常尷尬的事情呢。
為了壟斷學術和自己的學說,從實體上消滅自己在學術和政見上的對手,這種事情無論怎麼美化和掩飾都是不成的啊。
可是話說回來,這次義賣競拍,無論如何,能拿出那麼多錢來義賣義買的人,就算是有自己的小九九,這人品也差不到哪裏去。
此時此刻冷寒輝一下子想了很多,他不知道的是,他和常老合作的那副畫已經拍出了七百三十萬的高價!
“叮鈴鐺,叮鈴鐺......”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冷寒輝看到來電的人,立刻感覺有點不太好了。原來是秋雨凝。
他走到比較安靜一點的地方,開始接聽,電話里傳來秋雨凝一貫的大嗓門:“冷寒輝,一會兒何女士要讓你講幾句話的時候,你立刻給我上台去,代表老城坊社區對捐贈者表示感謝,就這樣!”
呱嗒,電話掛了。
這是幾個意思?以前秋雨凝一直管自己叫輝子的,今兒個怎麼叫全名了?透出一股子疏離感。
冷寒輝可不想這個時候上台代表誰去講話感謝誰,他認為,這事就應該秋雨凝來做。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老城坊長什麼樣呢,就知道從他原先租房的那個地方到石城光的小超市怎麼走。
他趕緊把電話又打了過去:“喂,我說,這事不是你這個一把手要做的嗎?我不去,你自己來。”
秋雨凝更乾脆:“就你了!哪怕是你上台一句話不說,給捐贈的善人下跪磕幾個頭也行!”
“呱嗒!”電話又掛了。
冷寒輝搖搖頭,他感到十分無奈。
“冷寒輝,姑姑讓你過去一下,她等着呢。”身後傳來何蓮蓮有點怯生生的聲音。
“最後誰拔了頭籌?多少錢拿下的?”冷寒輝下意識的問道。
“八百三十萬!冼仁貴老人家勢在必得啊,他最後一次加價一百萬,才沒人跟他競爭了。快走吧,姑姑等着你呢。”何蓮蓮很興奮。
完犢子了,這是真的要上台說話了。
可他心裏有障礙啊,話說,他一個窮小子,能代表誰?哪怕是那位老馬來了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代表老城坊社區和幸福苑,他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護理工,大言不慚地代表這個代表那個的,他真的說不不出口啊。
難道,真的要上台給人家磕頭?
可惜,事情被逼到這個地步了,總不能讓熱心腸的何蓮蓮姑姑在那裏被晾起來不是?
冷寒輝使勁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模樣,跟在何蓮蓮的身後朝着那個檯子走過去。
和冷寒輝的糾結不同,何蓮蓮對這個小夥子可是信心滿滿。
大凡是可以平心靜氣地作畫和寫字有成就的人,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遇到大事有靜氣。
看看冷寒輝,步伐堅定,臉帶笑容,對這樣場面似乎是司空見慣了一樣,這就是胸有成竹啊。
如果冷寒輝知道此時此刻何蓮蓮的想法,一定會喊一聲:我這是被逼的!
幾乎是迷迷糊糊地就走上了檯子,在一片轟然的掌聲里,冷寒輝面帶微笑,按照程序一板一眼照做不誤。
然後又是一陣更加響亮的掌聲。
直到何常在笑眯眯地對他說道:“下面請冷先生說幾句,大家鼓掌!”他這才回過神來。
不過,他的表現令何常在很滿意,這就是少年老成,非常有教養的具體表現啊。
一邊的何蓮蓮更是眼放異彩,這個小夥子怎麼看,怎麼讓人從心底里想要更進一步親近一下。
高高的個頭,勻稱的體型,剛毅而又舒朗的面容,濃眉大眼的,簡直就是當代有眼光女孩子喜歡的典型啊。
和那些小鮮肉比較起來,這才是真男兒!那種娘娘腔地又是修眉,又是塗眼影,還在背後拖着一個大辮子,把自己打扮成半拉子女孩模樣的男人,那還是真的男人嗎?
冷寒輝站到了麥克風前面,看着台下各種各樣的人臉,心裏百味雜陳。
這不是他第一次站在台上講話,在高中,在大學,他作為學生代表和學生會負責人講話的次數太多了。只是,他總覺得,自己代表了不任何人。
但是,秋雨凝這丫頭似乎和他杠上了,他只能勉為其難的說吧!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們,各位業界的長者們,你們好。
受老城坊社區負責人,幸福苑公益敬老院創始人秋雨凝女士的委託,在這裏,我謹代表老城坊社區全體居民和即將入住幸福苑的孤獨病弱老人們對慷慨解囊,行善積德,不求聞達的慈善家們,表示衷心的感謝。
謝謝,謝謝大家!”
“轟!”常在畫廊一號展廳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掌聲經久不息,何常在滿意地點點頭,何蓮蓮雙眼異彩連連。
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一號展廳的角落裏,一副巨大的畫作前面,孤獨地站立着一個姑娘。
其實也不算孤獨,就是她站在那裏給人一種孤獨感。
她的旁邊,就是鄭大嫂和一個微笑地看着現場的中年人。
“雨凝啊,你要是早聽我的,冷寒輝能跳出你的手心嗎?現在,你看看,何常在的那個傻侄女,像個花痴似的,不錯眼珠子地頂着輝子,我看了都渾身起雞皮疙瘩......”鄭大嫂對秋雨凝道。
“小鄭!你算了吧,別說了!惹得雨凝心裏不高興。你們看,冼仁貴來了,全國有數的房地產大亨啊,這老人都這樣了,還惦記着賺,咳咳咳,做善事,真是好人啊。”這位說話的,就是鄭大嫂的老公了。
他百忙當中居然和夫人在秋雨凝的帶領下也來看畫展了。
三人看過去,就見到兩個大漢正在雙手舉起電動輪椅把冼仁貴放到了檯子上。
老人按動按鈕,電動輪椅來到冷寒輝面前。
“小友,按照事先說好的規矩,還要請你給這幅畫寫幾個字,筆墨紙硯我都帶來了,有勞了,請吧。”冼仁貴笑呵呵地對冷寒輝道。
隨後,那對中年夫婦真的捧着一卷已經裱好的宣紙,還有硯台和各號的毛筆走上檯子。
看來,這位老人早就對常老的畫作勢在必得了。
冷寒輝看看老人,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還請您老人家指教。”
他說完,把宣紙平鋪在何常在早就準備好的案子上,稍微凝神靜思了一會,抓起毛筆,沾滿墨汁,揮毫就寫。
他一邊寫,旁邊的冼仁貴老人就念了出來:“清音俗世留,紛爭何時休?誰能破名利,太虛任遨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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