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kappa
“不必!”韓幼卿拒絕的乾脆,知道的知道這是一窩的大夫,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德雲社。
“三公九卿,三公九卿的‘卿’...”參稚在那念念叨叨,拿着手機查着字,“哦,這不就是許慕卿的‘卿’嗎?”生怕大家不信還把手機拿給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許慕卿側頭瞥了眼,沒做聲。
韓幼卿敷衍的擠了個笑。“真巧啊!呵呵呵...”
姜澤影接過參稚的手機,拇指與中指將手機打了個轉,“意映卿卿如晤,果然是巧了!卿卿如晤~”拉長了聲音。
“卿卿如晤幹嘛?這是卿卿kappa。”方子敬指着兩個背靠背的卿卿。
韓幼卿在心中叫苦,自己是過來實習的還是過來被拿着開涮的。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咱科里一直沒有實習生了,就你們這嘴碎的樣子哪個實習生願意過來,估計這個走了給你們宣揚宣揚,下次更沒人敢來了!”許慕卿翻看着電子病例,吐槽這群沒正經的人。
“小韓,你們實習多久?”幸好還有個王爍甯算是裏面為數不多的正經人。
“一年。”韓幼卿禮貌轉身望着許慕卿的對桌王爍甯。
“在我們這待多久?”姜澤影緊跟着問道。
“一個科室四個周吧,每個科室輪轉一下。”其實韓幼卿一早也很懵懂為什麼從腫瘤科被安排了出來,但實習生都有轉科的規矩,也只能這樣說。
“嗯,你好,稍等一下,我這就過去。”許慕卿接了個電話,抬手解着白大褂的扣子。
“大家準備一下,全院緊急通知,急診馬上會接診大批患者,青峰路載客30多人的客車與貨車發生撞擊,多為中重症外傷患者。”張護士長這次連形式上的客氣都沒有,幾乎是撞進大夫辦公室的。
剛才一群侃天扯地的青年們,立馬變的嚴肅,二話沒說拿上聽診器向外衝出去,韓幼卿一瞬間便體會到了這個職業的神聖性,那是與死神爭奪生命的果敢和奮勇。
一群穿着白大褂,正值青壯年的男大夫們,衝出門的那一霎那,是可以用“震撼”來形容的。
“韓幼卿,會開車嗎?”許慕卿折頭回來,抓着韓幼卿的小細胳膊。
“會...會。”這場面是在學校里從來沒見過的,韓幼卿作為一名實習生她還是有些慌張。
“你去把我的車移開,就在今早的地方。”許慕卿時間沒等她的回復,再次沖了出去。
會開是會開,韓幼卿低頭看了看那台保時捷918spyde的車鑰匙,有些發愁。
會開!可她從沒開過這豪車啊!
剛下了樓,韓幼卿便聽見來自四面八方的救護車警鈴聲,原本快步走的她,隨着越來越急促的警鈴聲小跑起來,一輛輛的救護車魚貫而入,“出事了!”她腿長步闊,很快跑到了早上遇到許慕卿的地方。
一位40多歲的男車主已經等在那,只見許慕卿的車豪橫的停在那,雖然沒占別人的車位,卻擋住了裏面的車倒出。
“小姑娘,停車要給別人讓出路來呀!”一看是女司機那男車主心中已瞭然,但說話的語氣還是透漏着輕蔑。
“這不是我停的,我只是幫人過來移一下。”好在她剛才機智的看了看開許慕卿這輛“豪橫”的操作視頻,她乾脆利落的上了車,有條不紊的發動,緩緩的踩下油門,開車離開。
望着“豪橫”的背影,那男車主皺着眉頭,“呵呵,不就是傍了大款,嘚瑟什麼!呸!”
明明剛才韓幼卿是輕聲輕氣的同他解釋的,誰也沒想到在她背後,別人是這樣罵的。
這個世界上那些所謂沒有緣由的仇恨,其實都是人心的失衡。
高考一結束韓幼卿便被母親逼着考駕照,當時還十分抵觸,現在看來她母上大人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這車開的稍稍上手了,韓幼卿緊繃的肌肉也放鬆下來,“果然好車好開,可是該給他停到哪裏去。”眼下是她最愁的事情,醫院的停車場這個時候病患的車正多根本停不下。
周邊也更別想了,凡是有空的地方遍地都是車。
眼看着韓幼卿要將許慕卿的車開向海邊了都沒見有能停車的空車位。
終於兜兜轉轉在一排高大的松樹旁發現一條寬敞的大道相當空曠,當下韓幼卿不禁有了人生感悟:何必拘泥於方寸光景,只要你能跨出眼界所限制的邊界,自會發現天地的廣闊。
她將車靠在路邊不擋道路的地方,規矩的停穩當。
在走回醫院的路上她才知道這停車的地兒超出“眼界”多大的範圍。
急診室內護士的復誦聲,鏗鏘有力,這場大型的車禍事故造成了大量人員受傷,昭德醫院將休班的醫護緊急召回全院出動,除此之外,本市中心醫院一批醫護也馳援昭德,齊心協力救治傷員。
原本寬廣的急診樓此刻擁擠不堪,哭喊叫嚷聲此起彼伏,保衛科的人員緊急疏通着醫院的大門,生怕因車輛阻塞耽誤一分一秒搶救生命的時間。
眼前一片雜亂,韓幼卿還是鼓起勇氣鑽進了急診室,她想好了即便自己此刻不堪大用,但幫助患者清創她還是能做的,自己在學校還是正經學了東西。
急診治療室所見之處儘是淋淋漓漓的鮮血,不僅是患者身上,醫生護士的隔離服上也沾染了大片的血跡,然而身為醫護的專業性令他們眼中只有搶救病患,其他通通無暇顧及。
一個閃身韓幼卿只看到了外一科,陳揚和方子敬的身影。
“6號床止血繃帶,6號床止血繃帶。”
“6號床止血繃帶。”
“1mg的腎上腺素靜脈推注。”
“2號床立刻上呼吸機。”
“聯繫血庫,立即備血。”
“讓開,讓開,讓開…推進手術室。”
...
“6號床止血繃帶。”
“誰來拿一下...”迫切的需求聲音。
“我來拿,我來!”韓幼卿嬌細的聲音,很快便被淹沒在熙攘的人聲中,但她的動作相當的敏捷迅速,腿長胳膊長來回跨過障礙,便將止血繃帶送了過去,又幫忙止血清創、抬擔架。
緊急手術的已經交給所有的外科和骨科醫師,急診大夫治療重傷患者,輕傷擦傷的便交給護士們,韓幼卿在急診內也毫不停歇的盡其所能的幫忙。
直到下午五點,天邊的雲披上了金紅的霞光,急診室內瀰漫的濃濃鮮血的味道才被消毒水掩蓋住,這場搶救無疑是十分成功的,除了當場去世的一位先生,凡是送進醫院的病患全部脫離危險。
韓幼卿癱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棠照雪對今日的現場十分的好奇,不住的向韓幼卿打聽。韓幼卿有氣無力的給她複述了個大概,這場急救是韓幼卿醫學生涯中第一場也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一場病患救治,以至於她根本不記得將許慕卿的事情告訴棠照雪。
“你們誰有那實習生的聯繫方式。”許慕卿撐着身體,在椅子上坐正。
外科做了十幾台手術,即便一群青壯年的小夥子也筋疲力盡。
外一科的大夫辦公室,除了許慕卿坐起身說話,其他的人有躺在椅子上的,趴在桌子上的,只剩下呼吸聲,甚至連下班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