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識抬舉
翌日，一大早。
周輕呂感覺到身體的里細胞再次飢餓了起來，他也被肚子裏的飢餓給餓醒了。
然後從感受劍意的入定狀態中清醒了過來：“該修鍊了。總有種感覺，快了……就快了。”
喃喃自語着，周輕呂去食堂里買了兩屜包子，一邊吃一邊往學校外走。
當然，少不了一路的白眼和奚落。
整個學院之中，嘲諷周輕呂似乎都成為一種政治正確了，大家都是羨慕和嫉妒的情緒，都認為周輕呂佔着茅坑不拉屎。那麼好的教學資源，居然到不了先天，但還是那麼好的待遇，你上哪兒說理去？
而周輕呂自然不會將這些白眼放在心上，他三世為人，這些學生在他眼裏就跟小孩兒似的。他不會理會。
出了校門一路往樹林走，走了兩步周輕呂又停了下來，有些忌憚的看着昨天那片樹林的方向：
“那片樹林有古怪……”
言罷，周輕呂調轉方向，往另一片樹林而去。
半個時辰后，他就進入了修鍊狀態之中。
呼吸，吐納。站樁。
一吸，如長鯨吸水。
一呼，如猛虎嘯林。
而此時，天空之中正在煉化丹藥的任九曲睜開了雙眼，看着下方換了片林子的周輕呂，輕聲道：
“今天再耗費一些真元，說什麼也要讓他到達極限，我必須要看看他先天後究竟有什麼變化。”
白落嘆口氣，不發一言。
它已經錯過了黃道吉日，已經不想說啥了。
只是後悔，就不該從卧龍郡路過……
下一刻，任九曲出現在了周輕呂的面前，這一次，沒有再問問題，任九曲輕車熟路的按在周輕呂的腦門上，開始灌輸起了真元。
入定之中的周輕呂心中狂喜。
‘來了，來了，又來了。就這種感覺！’
‘轟——’
體內，他都能感覺到恐怖無匹的能量在咆哮，在沸騰。
曾經修鍊的時候，體內的能量猶如溪水。
而現在，簡直就像是黃河決堤啊！
體內的無數細胞和組織，像是過年一樣的熱鬧，歡呼着，沸騰着，貪婪的吸收着來自外界的精純能量。
周輕呂只覺得舒服的全身都要戰慄起來了，心中暗道：
“我輩武者，果然當自強不息。堅定走自己的路，總有一天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這種玄妙的修鍊狀態本就可遇不可求，可我，接連兩次。”
想着，周輕呂緩緩的倒了下去，意識模糊了下去。緩緩熟睡了……
全身都吃飽了，在進食的那一瞬間，他就根本控制不住的想睡覺。
任九曲一手按在周輕呂腦門兒上度真元，一邊看着周輕呂鼾聲連天的打呼嚕，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又是十分鐘之後，周輕呂的身體不再吸收真元了，又吃飽了。
“還……還沒突破。還沒到極限。”
任九曲傻眼了，她都要哭了。這就去了百分之二的力量了，他怎麼還不突破？
他為什麼還不到極限？
他憑什麼！！
“你極限到底在哪兒啊？”
任九曲喃喃一聲，看着熟睡的周輕呂，氣不打一處來。
憑什麼啊！
做好事不留名，這不是我的風格啊，直到現在，他甚至不願意喊我一聲師傅……
任九曲氣的牙痒痒，再次喝問一聲：
“你到底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熟睡之中的周輕呂無意識的回答：“不願。”
任九曲嬌喝一聲：“到底願不願！”
“不願。”
“最後一次，到底願不願意。”
“不願。”
“啊！”
任九曲尖叫一聲，一把薅起周輕呂，輪圓了就是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周輕呂的臉頰頓時腫了起來。迷濛的就睜開了眼睛，剛睜開眼睛，忽然一陣恐怖的力量襲來，他再次被迫陷入了昏睡。
不願拜師，就是緣分未到，任九曲不願意無關之人看見自己。
任九曲憤怒的喘息幾口，忽然想到：“會不會是因為你不知道破碎境是什麼概念啊？”
想着，任九曲當即將素手再次按在了周輕呂的額頭上，鄭重的沉聲道：
“周輕呂，我讓你見一副破碎境的畫面，看完之後，你再做決定！”
“……”
這一刻，熟睡中的周輕呂，忽然只覺得意識一沉，頓時陷入了無邊黑暗之中，然後意識清醒了起來。
周輕呂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的黑暗：“這是哪裏？”
正此時，忽然面前閃過一道白光。
下一刻，一個黑袍、黑髮、黑靴子，持着一桿黑色長槍的女人的背影出現在了他的識海之中。
周輕呂驚問：“你是何人！”
任九曲沒有回頭：“吾名任九曲。你看好了，此為破碎境！”
下一刻，周輕呂眼前一花，接着出現了一片山河連綿的畫面。那是卧龍郡的一片山脈，周輕呂見過，但是不知道那山脈叫什麼名字。
而此時，那黑衣女人的背影出現在山脈之上，只見她緩緩抬起了長槍。
‘嗡——’的一聲，抬槍的這一瞬，卻見整個空間似乎凝固了。
然後，開始扭曲。
嘶——
周輕呂倒吸一口冷氣，只是看見那女人舉手投足間，竟然引起了天地的動蕩。
她就站在天地動蕩的旋渦之中，空間扭曲着，包裹着她。
而後，她輕輕的落下長槍。
‘轟——’的一聲巨響。
長槍化為了一個無盡大的虛影，像是天塌了一般落下。
地動山搖。
長槍落下的這一刻，一股浩瀚氣息壓了下去。山脈，化為了齏粉……
從上空俯瞰，那是一個有一個縣城那麼大的長槍，塌下去，壓出了一桿長槍的形狀。
“卧槽……”
周輕呂顫聲喃喃着，這，是他歷經三世都沒有見過的恐怖場景。這一刻，他捫心自問，世上，真有人能到達這樣的地步嗎？
這不是神仙又是什麼？
任九曲背對着她，清冷的道：“此為，破碎境一起一落之威。”
破碎……
周輕呂喃喃一聲，這就是破碎？破碎天地？
“好強……”
聽到這一聲震驚。背對着周輕呂的任九曲，嘴角得意的上揚了一下，沉聲道：
“這便是破碎境。你可願拜我這等世間天驕，無人能出其左右的任九曲為師？成為我這般強者的弟子，他不光榮嘛？”
周輕呂喃喃一聲：“我……不願，我要走自己的路。”
艹！
任九曲爆了一句粗口，憤怒的回頭，嬌喝一聲：
“我這麼強，難道你看見，就沒有一丁點的感想？就沒有一丁點的動搖嗎？”
周輕呂看着這個夢中的黑衣女人，看見了那無瑕的精緻面容，獃獃的道：“有。”
任九曲眉頭一挑：“有何感想？”
周輕呂深吸一口氣，激動的道：
“吾……吾欲取而代之！”
“滾！！！！！”
一聲吒喝，響徹這此間，猶如滾滾雷音，周輕呂的靈魂都痛苦的顫抖了一下。
而下一刻，在這一聲‘滾’之中，周輕呂的意識陷入了無邊的黑暗，然後熟睡了過去……
萬米高空之中，白牛的背上。
黑衣女人緊緊握着長槍，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眼睛裏在噴火。
白牛瑟瑟發抖：“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任九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下方的周輕呂，一言不發，因為憤怒，導致她捏住長槍的指節都發白了，而她並無察覺。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盯着！
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