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瞅啥!
青州郡上空,雲層見,將行走若隱若現的俯瞰整個青州郡的蒼生。
“體內有兩個靈魂?剛才沒點破你,小夥子機緣不小啊……”
“任九曲跟嚴鶴打架的時候忽然力竭,就是因為對這小子灌輸太多導致的吧?得虧她陰招層出不窮,嚴鶴也沒想到她這樣的強者會忽然撩下陰啊……要不然,任九曲估計完大犢子了。”
將行走嗤笑一聲,周輕呂一入學的時候他就看見了,周輕呂體內有個破碎鏡的靈魂。但將行走懶得去追究,哪怕他已經瞅見那個靈魂是任九曲了。但他還是沒說啥,只是靜靜的觀望這和任九曲一丘之貉的小子會做點什麼。
後來和周輕呂說話的時候,將行走又發現,周輕呂體內竟然有一層破碎鏡耗費心機佈置的一層屏障。
封住了周輕呂的所有經脈,全身骨骼肌肉,甚至丹田。是一層不讓人窺探的屏障,也護住了周輕呂的識海不讓人侵犯。
那時候將行走就忽然來興趣了,他首先並不是想知道周輕呂有啥秘密,而是好奇,這小子啥身份啊?讓任九曲那麼那個啥的女人,居然付出這麼多來保護他?
卧龍郡的,和任九曲按道理來說是沒交集的。
這好奇心一起就不得了了,本來是探探周輕呂的底兒,但將行走準備探個底兒朝天了。
說是和任九曲有仇也說得過,但那是學校里其他一些老師的事情。將行走坐視不理的,甚至當初還有些放縱任九曲的意思,要不然,任九曲如何能在不可言境界的強者手中逃脫?
有些事兒……將行走想靜觀其變。
俯瞰整個青州郡,將行走喃喃一聲:
“回溯!”
眼前,瞬間出現了無限的畫面碎片。
將行走的一雙瞳孔變成了白色,無神的觀看着曾經青州郡發生的所有歷史。
看見了周輕呂入城,看見了周輕呂和史滔天兩人報名,看見了周輕呂觀看青年志,也看見了周輕呂突破之後又假裝受傷。
將行走忽然笑了:“還敲詐朝廷兩千兩銀子?這倒是有點尚學作風了。”
“咦?”
將行走定格一副畫面,目光緊鎖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須驚靈來青州郡了?她來幹啥?是和九千歲一起入城的,九千歲走了,把她留下了。”
順便的,將行走又去回溯須驚靈的歷史。回溯回溯着,忽然耳邊響起一聲炸雷之聲:
“你瞅啥!”
數十萬里之外,大荒之中,九千歲扯脖子吼了一聲,瞪大眼睛看見了將行走鬼鬼祟祟的模樣,當即暴怒:
“將行走,老子劈了你信不信?”
將行走縮了縮脖子,訕笑一聲:“瞅瞅咋了。”
“滾!”
“又不瞅她洗澡,你急啥呢。好好好,不瞅就不瞅吧……”
說話間,關於須驚靈的畫面轟然破碎。
將行走面色卻凝重了起來:“周輕呂?挺有女人緣啊……”
這不是逗趣兒的話。將行走說的很鄭重,這事情其實不一般。
仔細看看這些人的身份,任九曲,須驚靈,向詩詩……哪個一般了?實力不一般的同時,背景都不一般。卻偏偏都莫名其妙的跟周輕呂好。
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呢。我咋沒有?
將行走將這個疑惑壓在心裏,繼續回溯。一路回溯,將行走一路快速的往前飛,順着周輕呂來的方向,往卧龍郡飛。
飛到甘寧的時候,看了幾眼周輕呂找人的畫面。又飛。
飛到卧龍郡……
一直飛……
一直回溯。
將行走看見了周輕呂背着一把劍和秦可慧告別,然後倒退,一劍秒殺刀奴。然後回溯到了張啟迪等人在議事廳里,和葛宗師等人交談,周輕呂在門外聽着。
又回溯到了周輕呂在後山突破。
忽然。
將行走瞳孔一縮,渾身汗毛瞬間立了起來。
“等等!”
將行走又倒回去,重新回溯這幾天的歷史,大驚失色:“我錯過了什麼?”
“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
將行走將一段周輕呂在議事廳門口偷聽的畫面,以及周輕呂一劍秒殺刀奴的畫面重疊起來,此刻,冷汗如雨。
“劍……”
“劍哪兒來的!”
將行走瘋了一樣的開始搜集這個時間段里,卧龍郡所有角落裏,所有人身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一日。
兩日。
三日。
七日!
將行走站在卧龍郡上空,用了整整七日的時間,他耗費了很多的精力,整個然像是蒼老了十歲一樣。將卧龍郡所有人的歷史全部回溯了一遍。將卧龍郡每個角落,每一寸土地的歷史全部翻了一遍。
越來越心驚。
他感覺後背有些發寒了。
“這……”
“劍。劍是哪兒來的!”
“突然就有了!”
“我錯過了什麼?我到底錯過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將行走能找到的歷史的畫面,最接近周輕呂拿劍時間段的畫面,就是他拿着劍抖了抖,笑說:“軟劍。”而葛宗師嘲諷說:“土鱉,那是重劍!”
沒了。
然後就再也沒了。
不知道這劍哪兒來的。也不知道怎麼到他手裏的。
前一秒還沒有,下一秒忽然就有了?
“葛宗師?”
將行走喃喃一聲,一手探了下去。下方,正在喝茶曬太陽的葛宗師忽然被定住。他的所有記憶開始湧入將行走的腦海之中。
片刻后,將行走看見了這段歷史。
葛宗師在議事廳走出來,然後經歷了一段錯綜複雜的混亂記憶,然後就嘲笑周輕呂土鱉。
然後沒了。中間的記憶沒了!
很詭異。
將行走能感覺到,葛宗師心裏知道那劍是哪兒來的,也能感知到那劍是哪來的。但是他說不出來,想不起來。沒有具體的記憶,他就只是知道而已!
這特么就詭異了!
還不是刪除記憶?刪除記憶是很生硬的就想不起來。
但他不是。他是知道怎麼回事兒,但就是說不出來,仔細去想也想不起來。不,他甚至都不會去想……
“詭異……”
將行走喃喃一聲,又搜索秦可慧的記憶。
秦可慧的記憶和葛宗師一模一樣。都是從議事廳走出來,然後中間沒有畫面,然後突然就是葛宗師嘲諷周輕呂的那個畫面了……
但是,秦可慧也知道那劍是哪來的。但就是說不出來!
將行走都能通過秦可慧的記憶去感受到一種‘我沒有失憶’的感覺,但就是……就是說不出來,就是沒有具體的東西。
將行走終於放棄了:
“奶奶的……老子多少年沒讓人嚇出過冷汗了。”
將行走臉有點白,跳過這一段了,再往前回溯。
然後去看見了周輕呂之前是怎麼修鍊的,又看見了任九曲是怎麼發現他的。
將行走看見了周輕呂的功法后,倒是比任九曲見識多點,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不是什麼牛批的功法。是錘鍊自身的一眾功法。
他也一眼看出來了,這功法也只能周輕呂自己練了,傳都傳不出去。
因為換個人來練,練一輩子你都練不出來……
“這是修鍊的最基礎的根基功法,但是想要練這個功法,必須要有強大的精神力。可問題是……從小練這種功法的人,他沒有這麼強的精神力啊。死結。”
“這確實是能改變根骨的功法,但改變的,是肉身的根骨。讓人天賦暴增數百倍。但只能他自己練,似乎……似乎不適合這個世界。”
將行走喃喃一聲:“配合什麼練呢?為什麼他能練成呢?”
將行走又發現,周輕呂每夜都站在那裏……
“劍意!!”
將行走看見了,他知道周輕呂為啥精神力這麼強了。這特么都凝練出劍意了,能不四萬六?
“聽微鏡之上,是洞悉鏡,而周輕呂……他居然到了天人鏡!”
“他怎麼回事?我也是兩百年前才天人鏡的,他怎麼二十五歲就天人鏡了?”
將行走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他有修鍊精神力的方法!”
回溯!
繼續回溯。
一直回溯到了周輕呂十幾歲,將行走看見周輕呂終於不是凝練劍意了。而是……在站樁。
就拿着劍站在那裏,感受這把劍。
“就這?”
“你大爺的,就這?”
“艹……我費這麼大的功夫,到後邊你可別告訴我,純粹是天賦原因啊。老子要氣死的!”
將行走急了,繼續回溯,瘋狂回溯。
然後發現……
周輕呂兩歲的時候,就拿着木劍站樁了,一直站樁……
兩歲就站樁。
“三歲聽微……”
“八歲他就洞悉鏡了?”
“尼瑪的,真的是天賦!”
“搞鎚子,我以為他有精神力修鍊方法啊。”
將行走炸毛了。心情糟糕到了極致。
看見二十五歲的天人鏡,他就覺得不可能。精神力一直是這個世界無法解決的問題,看見周輕呂,他興奮的以為這個問題終於解決了,畢竟二十五歲的天人鏡啊!
結果回溯到一兩歲的時候,發現他居然單純只是天賦好……
這你上哪兒說理去?
就像是那個段子,一個人說自己月薪三千,是怎麼通過理財、存錢的方式買到路虎的那個勵志故事。剛開始你聽得津津有味的,但是最後他說,三年總共存了九萬,然後父母補了一百多萬……
一樣的感覺啊!
鬱悶,吐血。
然而,將行走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也不是天賦。是感覺。
前世周輕呂就是聽雷境界,也就是他們說的洞悉鏡。
這一世肉體雖然不在,但靈魂深處的感覺在那裏,都不需要怎麼練就能恢復那境界。當然,這看在將行走眼裏,純粹是天賦……
將行走繼續回溯,想看看周輕呂的父母是誰。
但是,一歲半的時候,前邊沒有了。
最古老的歷史,是秦可慧笑着坐在樹下,看着一個一歲半的孩子站樁,雙指成劍。
前邊的歷史,全部沒有了。
“又沒了……”
將行走吐出一口濁氣:“這卧龍郡,到底啥情況啊?不科學啊……”
“算了,此地不宜久了,古怪的很,詭異的很。我都多少年沒被人嚇得想跑了。虧本了,我耗費近百年的能力來回溯歷史,結果啥都沒看見,虧大發了。”
一段段歷史被抹去。一段段記憶被抹去。
這卧龍郡的歷史長河,是顛倒的!
他像是從來不存在於這天地間,他人生中的重要轉折點,全部都是憑空出現。
就如同,他……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憑空而來。憑空而成長。
將行走不敢說出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存在於這段歷史之中。任何心聲和想法,他都不敢在此表露。
但他知道一件事。
有人掩蓋他存在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