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離去
之後十幾天的時間，慕輕塵都沒有進宮。
慕輕墨一直在宮中照顧北文帝，代批奏摺。
京中的局勢，現在分為三部分。
北文帝的人由慕輕墨掌管。
慕輕塵的人也掌管了京中一半局勢。
另外便是其他皇子的勢力。
但是綜合來看，慕輕墨的實力比起慕輕塵實在差太多。
所以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看清楚這位久不在京中的太子殿下，實力竟然恐怖到了這種程度。
慕輕塵按兵不動，每日在太子府里，除了處理自己的事情，便是陪着沈纖雪。
沈纖雪懷孕一個多月，開始害喜，什麼都不想吃，胃口差的很。
沒幾天的時間就瘦了一大圈。
慕輕塵心疼的很，找了各種法子來，仍舊不怎麼管用，還是害喜害的厲害。
又過去幾日，北文帝下旨召慕輕塵進宮。
“你多帶幾個人。”
沈纖雪有些不放心，抓住他的手，抬起頭認真的看着他道：“輕塵，我什麼都不求，榮華富貴我不要，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回來。”
她將他的手放在小腹上，輕聲道：“我跟孩子等你回來。”
她臉色有些差，這幾日沒能吃多少東西。
慕輕塵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雪兒不要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嗯。”
沈纖雪點了點頭，仍舊有些擔憂。
這次進宮比平常不同。
北文帝若是不甘心他繼位，又會做出些什麼？
慕輕塵進宮並沒帶多少人。
慕輕墨在宮中等他。
“三哥。”
十幾日不見，慕輕墨黑了許多，也瘦了許多，人很憔悴。
他手中的長劍，劍氣凌厲，寒意森然。
“九弟。”
慕輕塵極為平靜的看着他，面色清淡。
“我們打一場，成王敗寇。”
慕輕墨神色複雜的開口。
“好。”
慕輕塵點了點頭，淡淡的應下。
二人交戰，其餘人皆是退到一旁看着。
慕輕墨手持長劍。
慕輕塵卻什麼兵器都沒用，面色清淡，醇厚的掌風，不斷的擊向慕輕墨。
許久之後，只聽砰地一聲，慕輕墨的劍落在地上，斷成了兩半。
慕輕塵收手，面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慕輕墨靜靜的看着他，半響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是譏諷的笑。
從小他就比不過這個三哥。
沒想到這些年的勤學苦練依舊比不過。
三哥什麼都比他好，怪不得她會選擇三哥，而不是自己。
“父皇在等着三哥，三哥請吧。”
慕輕墨轉過頭去，走進了大殿。
慕輕塵也跟着走了進去。
北文帝在偏殿內躺着，神色黯然。
經過十幾日的休養，北文帝的身子不但沒有好起來，反而越來越差，看上去憔悴的很。
“父皇。”
面對這個父親，慕輕塵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北文帝神色複雜的看着他，久久無言。
他是知道這個兒子的本事的。
但也沒有想到，他能控制住京城大半的局勢。
慕輕塵在宮中呆了許久。
沒人知道他跟北文帝談了些什麼。
只知道他出來以後，直接去了鳳儀宮。
又在皇后那裏呆了許久，這才回府去。
沈纖雪一直站在門口等着，心緒不寧。
直到看到他回來，面上才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
看到她站在門口，慕輕塵心中一暖，疾步走了過來。
“怎麼在這站着，用沒用午膳？”
他伸手撫上她的側臉，眸中帶着些許心疼。
“沒呢，等你回來。”
沈纖雪笑了笑，窩在他懷中，閉了閉眼睛，而後問道：“解決了嗎？”
“嗯。”
慕輕塵點頭，“過些日子我們離京。”
“離京？”
沈纖雪愣了愣，神色驚訝的看着道：“離京，你的意思是？”
“皇位就交給九弟吧，相信他一定做的很好，而我只想用剩下的時間，來陪你跟孩子。”
慕輕塵伸手將她攬在懷中，笑道：“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還是不要太忙了，剩下的時間到處走走看看。”
他本就無意皇位。
現在讓慕輕墨來坐，他帶着沈纖雪離開。
而慕輕墨做皇帝，也會保全雲氏一族。
另外他讓出皇位，不再爭奪，北文帝答應他帶皇后一同離開。
父子倆算是達成了共識。
而慕輕墨雖然對沈纖雪有想法，但慕輕塵相信他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小人。
沈纖雪還在害喜中。
慕輕塵打算等她好一些再離開。
江南環境極好，所以他打算帶她去江南住一陣子，等孩子生下來，再去別處。
前半生，他不是困在京中，便是困在雪山。
後半生，就讓他好好陪她到處走走吧。
得益於柳墨白的靈藥，他的身體情況穩定了不少。
清風大師也託人從外面帶了葯給他，所以三五年內他的舊疾應當是能控制得住了。
太子府的人都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沒人覺得有什麼留戀的。
對他們來說，主子去哪，他們就去哪，沒什麼差別。
皇后已經從宮中搬出來了，沒有走漏任何風聲。
入宮幾十年，終於離開了那座牢籠，皇后一下年輕了不少，身子也好了許多。
臨行前，慕輕墨來了太子府。
看着忙碌的太子府，他有種恍惚的感覺。
她就要離開了吧。
愛了十幾年，終究是不能得到。
這一別，只怕是永遠。
沈纖雪出來見他的時候，臉色有些白，精神並不好。
見她這樣，慕輕墨頓時皺起眉頭，“雪兒妹妹，三哥是怎麼照顧你的？”
“我沒事。”
沈纖雪笑了笑道：“只是肚子裏的孩子不乖，什麼東西都不喜歡吃。”
慕輕墨的目光落在她尚未隆起的小腹上，愣了愣。
須臾，嘆了口氣問道：“雪兒妹妹，如果有一天三哥離你而去，你會回來么？”
沈纖雪搖了搖頭，“不會。”
“我跟他既然已經成為夫妻，那就是永遠的夫妻，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分開，哪怕他離開我，他也是我的夫君，他在我心裏的位置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雪兒妹妹。”
慕輕墨的聲音有些苦澀，別過臉去，不再看她，輕聲道：“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只要你願意回來，我會一直在這等你。”
沈纖雪只是靜靜的看着他，沒有答話。
直到他離開，也沒給他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