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試探
江天義想起那晚捕捉張少雲的情景,尤其是自己曾被對方一腳踢中額頭,便“哼”了一聲,道:“你怎麼總對他感興趣?”
江小瑩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父親說了,他可是個危險人物。”江天義接着道。
“他怎麼危險了?”江小瑩道。
“父親不願說,咱們最好也不要打聽。”江天義移開目光,似是不敢直視妹妹。
“你就那麼相信父親?”江小瑩瞧着江天義的眼神,道,“還是說你已經知道了什麼,卻不願對我說?”
“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江天義故作鎮靜。
“那你幫我打聽一下他的消息,好嗎?”江小瑩道。
“瑩兒……”江天義正要說什麼,卻不得不住嘴。
江小瑩已接着道:“哥哥,你就幫我這一次吧?難道你也不想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嗎?”
她拉着哥哥的手,一副撒嬌的表情着實可愛。
江天義忍不住笑了笑,道:“好,我一定為你想辦法,查出那個人的來歷。”
“太好了。”江小瑩滿臉笑容,道,“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她說完便回房去了。
江天義看着她的身影,心想:“傻妹妹,父親的心思豈是你能明白的?我若告訴了你,父親一定會雷霆大怒,那時我們都會被父親責罰。”
他看着水池裏的水,又想:“為了不讓瑩兒對那小子日日掛懷,我還是早點想辦法將他除掉……可他是張家唯一的後人,父親當年誅滅張家滿門,已是對他不起,再這麼樣下去,豈非對他和他們全家太不公了?”
他思來想去,橫豎想不出個答案,便想回房去歇息。
他剛走出兩步,便看到徐鼎勝走在一處走廊上,手裏搖着摺扇,卻沒看見他。
想必這位徐先生又因為什麼事而夜不能寐,所以才在晚上出來一個人閑逛。
江天義沒有和徐鼎勝打招呼,徑直回房而去。
可是他哪裏知道徐鼎勝真的沒有看到他?
徐鼎勝不僅看到了他,還聽到了他和江小瑩的對話。
“‘鬼火’趙魁已死,江府又多了一條血債。”徐鼎勝表情溫和,內心所想的卻是誰也無法猜測。
對他而言,常常在夜晚出來閑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緩和一下心裏的感嘆和空虛。
他又轉了沒多久,忽然看到了江天華。
江天華好像正往一個地方去,腳步有些快。
徐鼎勝好奇,便在身後悄悄跟着。
只見江天華去了“演武廳”,進去之後便關上了門。
廳內燈火照明,亮如白晝。
徐鼎勝來到廳門口,手指點破窗戶紙,看清了裏面的情形。
原來廳內不止有江天華,還有江嘯宏,他似乎是在等着江天華。
“爹爹,您找我。”江天華道。
只見江嘯宏身着一身勁裝,滿面嚴肅,道:“你得了鎮侖武功秘籍之後,似乎長進了不少,為父想瞧一瞧。”
“爹爹如果不嫌棄的話,孩兒願意在此演練一遍。”江天華一邊說,一邊活動着筋骨。
“哪有一人獨練的道理?為父陪你一起。”江嘯宏攤開雙手,道,“你把我當作你的對手,全力進攻,不得馬虎。”
江天華笑了兩聲,道:“那孩兒就冒犯了!”
“來!”
江天華緩緩靠近江嘯宏,去到江嘯宏左側,突然一拳打向對方頭部,被對方伸手擋住。然後他一閃身便到了江嘯宏左側,又出一拳,還是被擋。
他瞄了江嘯宏腿部一眼,便出腳攻其下盤,掃了幾腳也為沾到對方,結果江嘯宏突然主動出擊,與自己伸出的腿相撞,自己被震開兩步,腿腳感到一陣酸麻。
江嘯宏瞧着江天華,伸出右手道:“再來!”
江天華繼續攻擊,直往江嘯宏咽喉處打,攻了十招,均被江嘯宏以右手擋住。
江嘯宏雖然能輕鬆地擋住江天華的招數,卻也無法迅速將對方擊退,而且對方攻勢越來越猛。又過了五招,只見江天華右肘抵住自己咽喉,左手攻他腹部,他不得不出左手護住腹部,然後雙手鎖住對方雙手。
江天華吃了一驚,但迅速掙脫了雙手,接着一掌去拍江嘯宏臉頰。
沒想到江嘯宏已料到這一招,他擋開江天華這一掌后,迅速在江天華臉上一拍,令其退後幾步。
江天華感覺自己臉部並未出現腫燙和火辣的滋味,知道父親沒使全力。
但這樣被輕鬆地擊退,江天華心中實在不甘,便瞧着江嘯宏的下盤攻。
江嘯宏接連躲閃了十幾腳,瞅准了時機,一下子踩住江天華的右腳。江天華一拳打向他臉部,他便趁勢鎖住對方這隻手,然後膝蓋撞擊對方腘窩,令其單膝跪倒。
江天華掙扎了幾下也沒能脫身,最後被江嘯宏一腳踢出幾步之外。
他暗自運功集於雙手,已做出“鷹爪”般的手勢。
江嘯宏雙掌攤開,對着江天華,好似仍在叫他繼續進攻。
江天華大吼一聲,出招變得奇快,接連攻出二十多招,但均被江嘯宏給擋住。江嘯宏一直站在原地沒動,他卻已繞着對方的身子轉了一圈,從前到后、從左到右攻了個遍,未能傷到對方一點。
這時他繞到江嘯宏身前,雙爪齊出。不料江嘯宏雙手突然也變為“鷹爪”,扣住了他手腕。他突然一下子掙脫了,然後抓向江嘯宏喉嚨。
江嘯宏實未想到江天華已有如此能力,對方雙爪竟活生生地掐住了自己喉嚨。他反應也快,盪開江天華雙手,然後雙掌將其推得向後滑出數丈。
江天華穩穩站定后,仍要繼續攻擊。
“行了!”江嘯宏突然一聲大喝,從懷裏逃出那本繪着鎮侖武功的“秘籍”,道,“阿華,你的武功確有進步。不過,為父覺得鎮侖的武功,並未達到想像中的那樣強。”
江嘯宏把“秘籍”遞給了江天華,然後就走出了“演武廳”。
徐鼎勝見江嘯宏即將出來,便立刻躲了起來,沒被發現。待江嘯宏走遠,他才又回到廳外,只見江天華滿面怒氣,將“秘籍”撕成碎片,落得滿地都是。
徐鼎勝輕輕冷哼一聲,然後也離開了這裏,回到了房間。
“江天華武功突飛猛進,照這麼看來,江府上下又多了個勁敵。”他一邊想着,一邊皺起眉頭,表情十分嚴峻。
他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早上醒來之後,用過早飯,然後便有個府中弟子前來傳話:“徐先生,師父叫您去‘演武廳’,說有重要的事情。”
他暗自思索:“莫非是要慶祝江天華那臭小子融會貫通了鎮侖的武功奧義?”
他還是去了,但進了“演武廳”便令他意外。
廳內有兩個人,一個是江嘯宏,另一個卻不是江天華。
那個人黑衣黑褲黑靴黑袍,竟是張少雲。
他看了張少雲兩眼,發現其神色紅潤,呼吸均勻,想來在天龍寺已解了毒。他沒再多想,便走到江嘯宏身邊。
張少雲看都沒看他一眼,好像根本沒當他存在。
“你回來了。”江嘯宏微笑着道,“怎麼樣,賢侄,可有報了血海深仇?”
“你還有什麼證據,可以確定鎮侖是兇手?”張少雲冷冷地道。
“記得當時我趕到現場的時候,只有他在場。”江嘯宏道。
“僅憑這一點,也不能說就是他。”張少雲道。
“可我在現場找到了‘佛珠’,難道還有錯?”江嘯宏道。
“可我還聽人說,真正的兇手是你!”張少雲的目光突然冷冷地瞧着江嘯宏。
江嘯宏不免感到一陣寒意,瞪大了眼睛,隨後又微笑着道:“看在令尊的份上,你怎麼說老夫,老夫都不會與你計較。”
忽聽門口有一人冷冷道:“這世上還沒有人敢對我父親不敬,難道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