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破人樁

第二章:破人樁

這麼多的黃皮子倒出來,二舅臉眼見黑的跟炭似的,憋沉。

我張了只耳朵,只聽二舅對那幾個老闆氣沖沖說,問題就出在那橋墩,讓你們別挖別挖,這倒好,下面就得出人命。

二舅這話把幾個平時大風大浪都不怵的老闆嚇的不輕,這些人出來混的,刀刃口放脖子上都不怵,可就忌諱這些。一個個苦求二舅能不能施展施展手段,我明白了二舅為什麼這麼闊氣,老闆都巴結他,能不闊嘛?

二舅嘆出口氣說,人樁可以解決,但砸皮子是你們的事,你們自個兒破財消災,黃仙兒也不是認死理的。

這麼說算是枚定心丸,老闆們問二舅,人樁怎麼破,我也好奇,二舅到底會怎麼解決這鬧出這麼大事的人樁。但我立馬發現事情不對勁了,二舅朝我這邊看過來,眼神意味深長。

老闆們明白這個意思,也愣了,跟我一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指着我說,就這楞頭面青的娃子行嗎?

二舅扯出張笑臉說,你們就等着瞧,天王老子來了也敢碰一碰。

說實話,我還沒有見過這場面,誰知道二舅帶我來第一件事就干這個的?

繞開死蛇,進了施工地,現在天大黑,附近的氛圍讓人心裏發毛。

我看到的是已經停工了的橋頭,走到這已經聞到了剛剛二舅手上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臭。

二舅打着手電筒,把我帶到橋墩下,我聽見了咕嚕咕嚕的冒泡聲,這種聲音非常寒磣。

打着手電筒光指過去,看到的東西差點嚇得我寒毛炸起來。

就在橋墩的側邊,地上的不是水漬,而是鮮艷的血,跟泉眼似的往外冒泡,非常的惡臭。

二舅悶了口氣,對我說,那就是人樁,這以前是座舊橋,以前修橋,總會有拜神仙求平安,也流行打人樁。

我心頭髮毛,問二舅打人樁是不是把人活生生栽進去?

二舅看着我,不說話,然後點點頭,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二舅補充說,不一定是要人,一些精怪畜生也可以代替,殘忍點就放人進去,現在這座橋要重做,本來也想拜個平安,結果挖出了以前的人樁。

說這話的時候二舅語氣有些不滿,應該是那些老闆不顧二舅的話強行開工。

我躲在二舅身後,支支吾吾問他這個怎麼辦。

二舅擺擺手說這人樁不是正路子打下去的,原主攢了血煞,出來就要害人命。

聽到人命,我更害怕了,本能退後兩步。

二舅笑着說,你別怕,你站過去。

什麼?我愣了,站過去?

見我無動於衷,二舅臉色黑了些,用斥喝的語氣說,讓你站過去就站過去,扭扭捏捏的,跟我做事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我心裏頭打着鼓,迫於二舅的威嚴站過去,心想二舅不至於害我,怎麼說我也是他外甥。

我站在那人樁邊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人樁不再咕嚕咕嚕冒血了,二舅的眉角總算是舒展了,我心裏也放下一塊石頭。

可這是怎麼回事?

二舅沒管我,上前從兜里掏出個小竹筒,竹筒裏邊吊著個玉佩,他把玉佩就這麼塞到血水地下,好傢夥兩手直接抄進去,這放我估計得吐出來。

二舅回頭看我臉色不舒服的樣子,皺眉說八尺高的漢子這點也忍不了,以後有你受苦,你沒來之前,這下邊的東西凶着呢。說罷,二舅又用手在下邊鼓搗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我心頭越發害怕,杵在水裏的兩腿打顫。

突然二舅喜上眉梢,嘀咕了句成了,突然把木筒拔出來,滿地的血水打着旋又滲下去了,惡臭血水流下去,露出的東西看得我心驚膽戰。

那個是人形的東西,就跟脫了皮的嬰兒一樣,爬在血泥里,還在動,似乎還有生命。

我嚇得連連退步,腳後跟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我摔個向天背,二舅滿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對我招手說,你過來,把這東西抓起來。

“什麼?二舅,你開玩笑吧!”

我說這東西我絕對不碰。

二舅臉皮子拉下來,說你不碰,我就把你送回去,我可跟你說,你爹收了我兩千,就這麼送回去,你爹是要賠我四千的!

啥,送回去賠四千?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就我家那一窮二白,就是賣房也湊不出四千。

無奈之下,我只能硬着頭皮上了,用手抓起來那個東西。

那真真正正就跟剝了皮的肉糰子一樣,瘮人的很,我從來沒有碰過這麼噁心的東西。

但說實話,抓起來也出乎我意料,這東西冰冰涼涼的,滑膩潤手。

結果二舅一句話差點把我嚇得把東西甩出去。

“嘿嘿,別人要碰了這東西當場就爛到脖子根了。”二舅神秘兮兮,眼神里一副得逞的顏色,對我說。“三寶,二舅沒看錯你,以後跟着我混,那些老闆都得巴結你。”

這話現在聽起來,我也高興不起來,強行擠出個皮笑。

“行了,跟我來。”

二舅拍拍手,帶着我來到江邊,漆黑如墨的夜色倒映江面,江里就跟能吃人一樣。

二舅讓我把東西扔到江上去,我就照着辦,用盡我平生最大的力氣扔過去,結果剛脫手,二舅往我後腦勺上呼了一巴掌,怒說,你個愣頭青,扔這麼遠,怎麼看的清?

我不知所措,白撿一巴掌,不覺明歷間江面突然傳來動靜,我聞聲看去,聲音是從我剛剛扔的地方傳來的,江面上。

就那塊地界,莫名其妙的騰起一片片水花,激烈的很。

然後陣陣密集的吱吱聲響來,我尋聲往江面看,瞬間倒吸一口氣,涼意從腳底板爬上脖子根。

就在江面上,一群群眼裏冒着綠光的魚成片成片的沖向那肉團。

二舅背着手嘿嘿笑,說:“這江里的東西大有來頭,等你出師了咱爺倆給他辦了。”

出師,出哪門子的師?

二舅沒管我,給我遞過來一枚銅板,方口的那種銅錢,我不知所以不敢接,二舅怒嗔說“接着啊!”我只能接過,二舅說,以後這就是你吃飯的傢伙事,啥時候都得端着。

我迷惑問二舅怎麼靠着一個銅板吃飯?

“等你學兩手就門兒清了,走了走了,咱們領票子去。”二舅手一輩,往回走,也不多說幾句。

我懷着迷糊,往江面上望去一眼,撲騰撕裂的血水混雜,就跟群鬼爭食,看得我不寒而慄。

有種感覺,我好像一腳踏進了什麼要命的地方,而這這只是開始。

但二舅就是二舅,他不苟言笑地在老闆們面前說了幾句,那幾個老闆就跟孝敬爹媽一樣客氣的給二舅送上一袋子百元大鈔。

我眼睛就跟釘子一樣釘死在那袋票子上,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錢是按沓算的!別說我,就旁邊那些工人眼神都直了。

怪不得二舅這麼闊氣,這收錢跟流水一樣!

突然,圍觀的人群讓開,一輛我沒見過的大牌轎車從外開進來,眨眼的功夫二舅的臉色就變了,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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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工地開始做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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